楊宗誌和秦玉婉在樹上將二人的對話聽得分明真切,過了好一會,楊宗誌見對麵再無聲息,才吸一口氣,抱著婉兒躍到了對麵的山頭上。

兩人剛剛一落地,秦玉婉在楊宗誌懷中輕輕笑起來,道:“九哥哥,這個什麽師叔師侄的,原來在這裏是商量這些事情,看他們做事的手法和目的,卻是和沈闕為在點蒼山上害某個小壞蛋的辦法倒是一樣的。”

楊宗誌聽得心中驀然一動,口中卻接道:“這二人聽著應該就是齊天派中的人,隻是我聽說齊天派的掌門人洪嵌離與江北北鬥旗的老旗主丁晚成比武,拚的一死一重傷,這洪嵌離此時正是身受重傷,可能武功也失去了,所以請了那個什麽醫仙開了一副藥,倒是想恢複這一身功力。”

秦玉婉聽得輕輕啊了一聲,點一下頭,也道:“原來是這樣,所以這個什麽師叔師侄的看不下去,才想到這個偷藥嫁禍給人的辦法,要謀了這齊天派掌門的位置。”

楊宗誌微微一笑,道:“他們與我們不同的是,他們的老掌門此刻武功盡失,無力抵抗,而我師父卻是健鑠的很,好好的呆在點蒼山上的。所以那個左師叔偷了藥,卻不敢好像七師哥一樣放在餘師侄的房中,生怕被人發現了,獻了給他師兄服下,那他們的大事也就此敗了。”

秦玉婉想了一會,又道:“九哥哥,你覺不覺得,那個什麽十二樓的名字聽著倒是熟悉的很。”

楊宗誌嗯了一聲,突然心中一動,想起在點蒼山腰的破廟中聽到夜襲伏虎鏢局六人中的一個說起道:“想來是應該到了,老大以十二樓的名義向伏虎鏢局下的帖,那謝老頭想必此刻已經收到,知道該怎麽作才對。”不禁啞然道:“正是,我們那次在點蒼山腰的破廟中仿佛就是聽到其中一人說起過什麽十二樓的,隻是不知道這個十二樓是不是就是方才左師叔所說的夜雨十二樓才是。”

秦玉婉也低頭想了一會,才道:“是了,那個萬老大說他正是代表什麽十二樓而來,而且他們留下一個帖子給謝老爺子,下麵的落款就是一個小竹樓,邊上有一條小溪流過,不正是這夜雨十二樓的意思麽?”

楊宗誌嗯了一聲,心頭讚道:好個聰明的婉兒,耳中聽到秦玉婉嬌哼了一下,又道:“那個什麽左師叔,居然為了一個所謂的美貌仙子就要拋下自己的原房妻兒於不顧,真是可恨可氣之極。”

楊宗誌聽得哈哈一笑,放開秦玉婉漫聲道:“小師妹天生聰明伶俐,學究無雙,稍一思量就將這件事情推算的水落石出,小壞蛋我心中佩服的真是五體投地。”說完彎腰作了個揖。

秦玉婉見他調笑自己,玉臉一紅,不依的舉起粉拳在楊宗誌胸前打了幾下,嬌聲道:“你這壞蛋又來……笑話我了麽?”

此時山頭月色儼然,一輪彎彎的明月已經爬上了枝頭,楊宗誌見她月色下神情嬌俏,美麗端莊,心想:婉兒自小聰明,被我笑話作笨丫頭,看來心中倒是不服氣的。想到這裏,立起身子,微微一笑,道:“婉兒,我們再去裏麵多看一會好麽?”

秦玉婉嫣然一笑,道:“此事已經勾起了你這個壞蛋的好奇心,若我這會說不去看了,你自然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的。”

楊宗誌嘿嘿一聲,附在秦玉婉耳邊悄聲道:“若是婉兒仙姑你不每日對我這般好看的笑上一會,那我才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的才對。”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牽起一臉紅暈的秦玉婉,向山前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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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誌牽了秦玉婉一路向山前走過去,穿過一片樹林,見到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山坳,山坳裏麵寨子聳立,不下幾百,一條蜿蜿蜒蜒的山路從山下一直都山頂上,穿過這幾百個寨子,山頂明月斜照,皓潔清婉,山下每個寨子頂上都掛了一些大紅燈籠,方便行人上下山時看路,遠遠的望去,倒是氣勢磅礴的很,卻又隱隱透出一股溫馨之意來。

楊宗誌和秦玉婉此時站在山頂上,見最前麵有一個大寨子,巍峨立起有三層樓這麽高,心道:這齊天派倒是有錢的很了,怪不得那個劉師侄處心積慮的要做這齊天派的掌門人。想到這裏不再猶豫,又向那邊大寨走去。

走了一會,遠遠的見大寨門口守衛森嚴,夜色下兩邊站了幾十個紅頭巾漢子,一字排開,手握刀把,倒是不好進的很。

楊宗誌見那寨子院牆修的甚是高大,自己想要躍上去倒是要借力才行,但是抱著婉兒可就困難了,想了一會,心中猶豫不決。

再等了一會,楊宗誌突然聽到身後山下上來的路上有幾個人高聲說話,心中一凜,趕緊牽了婉兒走到一邊的草叢邊躲了起來,一會就聽見其中一個男子罵道:“他娘的今日真是晦氣的很,呸呸呸。”

另一個人接口洪聲道:“老六,你小子今日怎麽回事?一路魂不守舍的到處張望,不會是丟了魂魄吧。”

楊宗誌聽見第一個聲音陰沉,甚是耳熟,不禁從草叢中微微探出腦袋,看到三個紅頭巾漢子走了過來,隱隱看見正是自己在江南岸邊見到搜查舟子的武老六,大胡子幾人。

武老六聽到大胡子問話,哎了一聲,才道:“石大哥,我今日在江邊,正在搜查景村王老頭的舟子時,不知被哪個兔崽子的暗鏢給暗算了一把,現在這隻右手還是抬不起來呢。”

大胡子石大哥聽到這句話,哦了一聲,沉吟道:“這景村的老王頭,世代都住在湖州江南,沒有聽說過和武林人士有過什麽交往,你怎麽會在他那裏吃了虧?”

武老六垂著頭,咬牙又道:“這王老頭老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下次碰見他要把他挫骨……”話說一半,突然聽到身前的大胡子石大哥喝了一聲:“什麽人?”

武老六感到眼前人影一閃,自己剛要動作,那個身影欺過來,在自己胸前鳩尾穴上一點,武老六不禁體軟,委頓了下去。

楊宗誌拖著這三個紅頭巾漢子走回到草叢後麵,見婉兒正娉娉的站在那裏,大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眉,看著自己滿臉的笑意。

楊宗誌將這三人摔倒地上,走到武老六的頭頂惡狠狠的道:“武老六,你給我聽真切了,若那景村的王老船家少了一根手指頭,我就砍下你的一隻手,若他少了一根腳趾頭,我就砍下你的一隻腳,若是他家裏其他人有什麽不妥,我就把你斬成一段一段的,給他們作下酒的包子餡,你聽清楚沒有?”說完又在他背上踢了一腳。

那武老六哼了一聲,聽到這個陰森森的聲音,嚇的渾身發抖,顫聲道:“聽……聽到了,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小人以後定將王老……王老爺家裏一家老小,當祖宗一樣供奉起來。”

楊宗誌見他嚇的不輕,這才嗯了一聲,道:“這就對了。”說完在他的脖子後啪的一拍,武老六悶哼了一下就暈了過去。

楊宗誌正要將其他兩人也拍暈了,秦玉婉突然在身邊呼道:“等等。”盈盈走過來對其中一個漢子問道:“你們今夜進總壇的切口是什麽?”

那漢子聽見武老六被這人拍了一掌,哼一下就再無聲息,此刻生死未知,嚇的牙齒格格打顫,結巴道:“江……南……初開,江……北晚敗。”

楊宗誌聽得一愣,皺眉想了一下才心中恍然,暗道:看來這齊天派與北鬥旗當真是仇怨頗深,便是日常切口都是針對他們的。

突然躺在一邊的大胡子石大哥大聲喝道:“老四,你不要命了……”說到這裏不禁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來人啊……”隻是一句話還沒喊完,就被楊宗誌搶過來一掌拍暈了,楊宗誌又走過來,見那老四雙眼大睜,仿佛見了鬼魅一般恐怖,不禁對他微微一笑,也是一掌拍了下去。

楊宗誌解決了這三人,抬起頭來,道:“婉兒,我們要進到這大寨中去,說不定也得紮上他們這樣的紅頭巾才行,而且……而且你這一身漂亮的淡黃衣裙,也要掩蓋起來才是。”

秦玉婉聽得臉一紅,皺眉道:“你這壞蛋要去作壞事,偏偏要累我也跟著受罪。”說完歎了一聲,楊宗誌哈哈一笑,從那幾個漢子頭上取下紅頭巾,又將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的外套扒下來,自己戴上一個紅頭巾,道:“那就委屈婉兒你了。”

秦玉婉見他手上拿著的外套和頭巾走過來,不禁眉頭又是皺起,麵上全是一副厭惡之色,想了半天才點下頭,讓楊宗誌幫她把紅頭巾係好,又將那矮小漢子的外套罩在她外麵,秦玉婉卻隻讓他罩在外麵披著,就說什麽也不肯再穿上了。

楊宗誌走幾步,回頭看看,見夜色之下倒也看不出破綻,哈哈一笑,道:“那我們齊天派的兩大高手這就進總壇去吧。”說完牽過婉兒一路向大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