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誌和艾柯也轉頭看過去,見到一個白衣白巾蒙麵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走幾步,隻讓人感覺她身材高挑,搖曳多姿,款款而行。

那女子走到慧敦幾人麵前輕輕問道:“大師,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慧敦遲疑了一下,垂眉施禮道:“這……這兩位施主,擅自闖到戒律院中,想要圖謀不軌,被我們發現了……”

艾柯聽得這慧敦出言不遜,又是怒哼一聲,突然想起他們叫這個女子陽施主,倒是想起在山下聽到別人說的傳奇來,雙眼不禁圓睜,驚訝道:“你……你就是那個北郡來的那個什麽仙子了麽?”

陽姑娘從門口走進來,這時才走到楊宗誌與艾柯對麵,又見艾柯問自己話,正要和艾柯說話,卻是眼睛一瞥到艾柯身邊站著的楊宗誌身上,看到他那微微笑意的一張臉,心中如同被雷擊一般,忍不住啊的一聲嬌呼出來。

這聲嬌呼在這幽靜的戒律院中顯然無比突兀,眾人都是一驚,轉頭看過去,見陽姑娘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一根纖纖玉指伸出來,口中吃驚無比道:“你……你……”

楊宗誌看的心中一凜,想起昨日聽到襄陽魯大俠所說,這位姑娘跟著自己去了鳳凰城的故事,心中卻是想:難道……難道她真的是跟我去了鳳凰城,而且還見到了我,不然她怎麽好像認出我來了的樣子?

艾柯在一旁見那陽姑娘盯著楊宗誌看,眼神中密布驚懼喜怨,混雜一處,隱隱又有另一絲光彩透了出來,艾柯心中也是驚奇,嘻嘻笑道:“陽姑娘,你莫不是見我風九哥生得俊俏,整個人都看的癡了?”

那陽姑娘聽到這句話,打個機靈,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矜持了下來,放下玉指,雙眼依然緊緊盯著楊宗誌道:“你……你姓風?”

楊宗誌見她果然對自己身份起了懷疑,心中卻不想與她有任何瓜葛,隻是想要來看看那塊石頭而已,當下也不看她一眼,微微一笑,點頭道:“正是,在下姓風。”

陽姑娘又看了他幾眼,見他麵孔轉到一邊和自己說話,眼睛神色變幻,又道:“那……那你叫什麽名字?”

艾柯立在一旁,見這陽仙子出來之後就一直瞪著風九哥看,好像別的什麽人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卻是一惱,喝道:“喂,你為什麽要問我風九哥的名字?他叫什麽與你有什麽相幹?”

楊宗誌倒是希望去掉她的懷疑,所以垂頭施禮道:“在下叫做風漫宇,來自滇南點蒼劍派,在派中排行第九。”

陽姑娘聽到他這番說話,卻是心中思慮起來,喃喃念了幾遍,眼中光芒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麽,另一邊的慧敦想起師父前些日子所說的一件事情,卻是麵上一驚,洪聲接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施主就是點蒼劍派的風漫宇風施主了,貧僧前段時間也聽方丈大師說起過,說起施主的人品武功,大丈夫所作所為,方丈大師他老人家也是心中佩服的很。”說完對楊宗誌深深一稽。

他旁邊的三個師弟也和他一道,對楊宗誌施了個禮,口中宣了一聲“阿彌陀佛”,神態都甚是恭敬起來。

楊宗誌看的心中大奇,暗道:連少林方丈都知道了我的名字麽?這可奇怪了,不知道為何這風漫宇的名氣這麽響,倒好像江湖上人人都識得一般。

楊宗誌心中這麽想,麵上卻是不顯露,垂頭還禮道:“我們二人冒昧闖到這裏來,原本是我們失禮的很,希望幾位大師不要介意才好。”

慧敦沉吟了一下,不禁又問道:“先前我們不知道是風施主你來了,所以手上沒留分寸,還望施主你多多包涵,隻是……隻是……”

說到這裏又沉吟了起來,艾柯在一旁聽的嘻嘻一笑,道:“隻是什麽?”

慧敦又道:“隻是不知道二位施主不經過大門,進到這戒律院之中,倒是有什麽……有什麽貴幹麽?”

慧敦聽過宏法大師對這風漫宇口中推崇,心中自然也佩服三分,所以原本想說有什麽圖謀,這裏卻換成了有什麽貴幹,陽姑娘站在一旁,聽到慧敦這句話,心中也是一動,不禁又將眼睛緊緊的盯住楊宗誌,看他怎麽回答。

艾柯見這慧敦禪師先倨傲,後恭謹,麵上不禁大有得色,嘻嘻一笑,搶道:“我這位風九哥,從小便在滇南極地長大,從未見過中原風土人情,今日第一次到了少林寺中,便……便求我帶他一起四處走走,我嘛……總是拗不過他,所以便帶他走到這戒律院中來了,嘻嘻,嘻嘻,所以我們沒有什麽貴幹,貧幹的,隻不過閑來無事,玩鬧一番罷了。”

楊宗誌本要說話,卻被艾柯一搶,聽他信口胡謅一通,心中大是不喜,轉念想了一下,暗道:他雖然滿嘴胡說,但是這樣倒也省了麻煩,委實不一定是件壞事。想到這裏,便任他繼續說下來,沒有阻止。

陽姑娘聽到艾柯這番說話,仿佛眼神中甚是失望,兀自接口道:“你……你當真過去一直呆在滇南,從未出來過?”

這陽姑娘聲音慵懶,卻又有點點媚惑之態,大堂中的六人忍不住都是心中一**,楊宗誌不想抬頭見她,但是聽她聲音卻又慵懶誘人,忍不住眉頭一皺,道:“正是,從未出來過。”

陽姑娘哦了一聲,冷淡傲立,不再說話,艾柯在一旁卻是笑道:“風九哥,風九哥,這裏我們都已經看過了,真的沒有什麽好玩的耶,不如……不如我們再換一個地方去玩玩吧,好不好?”說完右手拉起楊宗誌的衣袖,又要拉他一起出門。

慧敦沉吟良久,見他們要走,也沒阻攔,立掌施禮道:“原本以風施主的人品道德,貧僧等人都是相信無疑的,而且這位小施主麽,身負降龍掌法,想來與丐幫關係密切,也應該是信得過的,今日之事貧僧以為是個誤會,隻是現在這戒律院中頗不太平,所以二位此去,若沒有什麽其他事情,最好是不要再來了。”

說完與三個師弟又阿彌陀佛的念誦一番,艾柯見慧敦將自己身份來曆揭了出來,嘻嘻一笑,隻是緊緊拉住楊宗誌的衣袖,楊宗誌回頭看了一下那些僧人,微微一笑,道:“多謝幾位大師海涵,那我們就此告辭了,後會有期。”說完便任由艾柯拉住自己的衣袖,穿過戒律院大門,走了出去。

艾柯拉著楊宗誌一直沿著來路往回去,走到大雄寶殿之外,卻不回廂房,順著山路一直向山下走去,走向一個僻靜的山坡上。

楊宗誌心中奇怪,道:“艾賢弟,你要拉我去哪裏?”

艾柯回頭嘻嘻一笑,道:“你今日出師不利,到戒律院中油水沒撈到,難道不應該去借酒消愁一番麽?”

楊宗誌聽的啞然失笑,正要說自己不去了,艾柯又嘻嘻一笑,道:“風九哥,我看那個什麽陽仙子好像對你有意思的很呢,看來這次比武奪魁,那是非你莫屬了才對。”

楊宗誌哈哈大笑,道:“人家是北郡盛名的月宮仙子,我隻是個粗俗匹夫,配不上,配不上的……而且我等凡夫俗子也不應生了癡心妄想。”

艾柯聽他如此說,目中卻是一喜,正要笑他,突然聽見他又歎口氣,道:“賢弟,我雖想與你去喝酒解悶,隻是奈何我現在身上確實沒有半分銀錢,尷尬的很,一會莫不要沒錢付賬,被酒老板痛打一頓,如同死狗一樣轟了出來,在這天下英雄麵前顏麵掃地了才好。”

艾柯聽他說的有趣,嘻嘻一聲又笑出來,一雙眼睛盡望著他,伸出右手在空中一轉,轉出一張紙來,放在楊宗誌麵前晃一晃。

楊宗誌不知他是何意,湊近一看,才看清楚那是一張銀票,上麵數字是一百兩,楊宗誌看了一會,心想:原來你有銀子的啊,比我可有錢的多了,卻還要在我這窮鬼懷裏來取什麽。

艾柯看他隻是盯著銀票看,半晌沒有意會過來,在一旁咬牙道:“笨蛋,你還沒明白麽?”

楊宗誌被他喝的一愣,茫然道:“什麽?”

艾柯將手上的銀票晃的嘩嘩作響,又道:“這張銀票,你不記得了麽?”

楊宗誌聽他如此說,轉頭又看了一眼那銀票,腦中一閃,突然想起在湖州官道旁的茶肆裏,自己付了一張百兩銀票買下那匹小十四送的瘦馬,再轉頭看看艾柯,見他麵色白皙,潔淨的很,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紅唇白齒,不禁囁嚅道:“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前日在湖州官道旁……失落了一張百兩銀票,莫不是被賢弟你拾到了,現在給我好好的送回來了?”說完伸手就要去取那張銀票。

艾柯原本一臉期待的看著他,聽他這番說話,麵上卻是一惱,右手一閃,避開他來拿銀票的手,口中恨聲道:“你……你混蛋。”

楊宗誌哈哈大笑,又道:“賢弟你不會是心生反悔,又不想歸還這張銀票給我了罷?”

艾柯左手一直拉著他的衣袖,這下也是狠狠的甩開,與他隔了幾步距離,哼一聲,怒道:“我就是不還給你了,有本事你來搶回去啊。”

楊宗誌又是哈哈大笑,麵上全是齪黠之色,艾柯轉頭看了他一眼,目中卻又是一亮,歡聲道:“你……你明明認出我來了,卻還裝作不知道,是不是?”說到這裏突然身後一個嬌媚無比的聲音輕輕喚道:“公子……公子……是你麽?”看小說就去翠微居cuiweij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