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出去,過一會,楊宗誌回頭苦笑道:“小清姑娘,你要帶我去哪裏,怎麽總是在後麵垂頭走路的,我走在前麵,怎麽辨得方向?”

小清這才啊的一聲,驚醒過來,趕緊跑幾步,從楊宗誌身邊穿過,向廂房之後的小院內跑去。

楊宗誌跟在她身後,快步走了一會,見穿過小院,裏麵有一個大大的花園,花園當中有一個雙層的小木樓矗立,此時花園和小木樓之中都無燈火,漆黑茫茫,看著無甚煙氣。

小清又走了幾步,走到小木樓下麵,喃喃道:“怎麽小姐不在的麽?還是說小姐已經睡下了?”轉回頭看了楊宗誌一眼,咬一咬牙,開口輕輕喚道:“小姐……小姐……你睡了麽?”

叫了幾下,裏麵都無人應,小清心中不住失望,心想:現在風公子好不容易要服軟了,今晚要是沒有見到小姐,不和她說出這番話,隻怕明日一過,風公子又不肯說出來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小清心中著急無比,轉身過沙來,見楊宗誌卻是一臉微笑得看著自己,麵上毫無焦急之色,心中又一軟,輕輕道:“風公子,你……你在這裏等一下好麽,小姐可能是出去了,我這就去外麵找找她,我找到她便趕緊叫她回來,好不好?”

楊宗誌聽得眼中一亮,心想:這可再好不過了,現在這小樓之上沒有人,小清又出去叫她的小姐,那我正好偷偷上去尋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蜻蜓香”解藥出來。便點頭道:“好是好,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麻煩小清姑娘了。”

小清趕緊又道:“不麻煩,不麻煩的,風公子,你是讀書人,就在這裏賞賞花,看看月色,我一會就回來了。”說完腳下飛快,急匆匆的就跑出去了。

楊宗誌這才轉頭看去,見這花園之中果然種植了不少名花品種,湊在一起爭奇鬥豔,很是好看,隻是叫自己這軍中莽夫,效仿古人月下賞花,就如同牛嚼牡丹,豈不是大煞風景。

楊宗誌心中哈哈一笑,不多等待,便輕輕的走到小樓中去,走到一樓,這裏的月光都被遮蔽住,楊宗誌運足目力仔細看去,周圍隻有一些桌椅板凳,布置的甚為簡單,顯然不是藏藥的地方。

楊宗誌又輕輕上了二樓,這裏已經有月色透過窗戶漫了進來,微微閃著一些潔白的光線,這二樓之上看著就知道是一個女子的閨房,收拾的甚是幹淨整潔,房中布置很少也很淡雅,前麵書台桌子儼然,當中還有一麵銅鏡立在上麵。

楊宗誌幾步走過去,看到台子之上盡是宣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字,湊近一看,見是用各種書法字體寫的大大的“恨!恨!恨!”字,下筆處力透紙張,楊宗誌心中一凜,暗道這何淼兒好大的怨氣。隨手就在台子上翻找起來,隻是這台子之上除了宣紙成列,並無其他的物事。

楊宗誌轉頭過去,又看見一旁還有一個小躺椅,旁邊是高高的櫃子,便信步走過去,見小躺椅上也有書法練字的宣紙,而且聞著墨香凜冽,顯然是新寫不久,隻是這些紙上麵卻沒有好像剛才一樣盡是寫的“恨”字,倒是潦潦草草的寫著幾個小字。

楊宗誌心中奇怪,不由得又拿起來看了一下,就著幽幽月光,見上麵居然寫的是“情?愛?”兩個字,字跡潦草,歪歪斜斜,看著好像寫字的人也是心神不寧一般。

楊宗誌心中悵然,放下宣紙,低下頭,這才看清楚躺椅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方桌,甚是矮小,顯然是給躺在這裏的人湊手拿東西用,那方桌之上盡是瓶瓶罐罐。

楊宗誌看得大喜,心想就是這裏了,趕緊湊過去找起來,隻是那些瓶瓶罐罐有大有小,外麵沒有封簽,他知道這裏麵八成都是烈性的迷藥或者毒藥,自然不敢揭開瓶口嗅聞一番,而且自己對這些迷藥之流毫無涉獵,就算聞到了,也是分辯不出來。

楊宗誌看著滿桌的小瓶,歎了口氣,正不知該如何下手,突然又看到方桌的最盡頭,那裏好好的矗立著三隻細小的蜻蜓,若不仔細看,便覺得是真的蜻蜓展翅佇立其上,若伸手一抓,便會兀自飛走。

楊宗誌心中哈哈大笑,毫不猶豫伸手拿住其中一隻,放在眼前一看,暗歎道:這蜻蜓香確實是作的巧奪天工,晶瑩剔透,自己若不是聽了小清姑娘的分說,便是在這裏找上一萬年,也不會想到是它。

楊宗誌目的達到,趕緊將這蜻蜓香放入懷中,正要轉身下樓,突然身後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傳來,楊宗誌大驚,轉頭看去,見四周仍是一片漆黑,隻是從樓梯旁中傳來了淅淅瀝瀝的聲音,而且馬上又是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

楊宗誌腦中飛快轉動,思忖:聽這聲音,我要是再想從樓梯下去,已是不能,隻是這裏擺設這麽少,我還能去哪裏躲藏?

楊宗誌心中著急,轉頭看了一眼,突然目中一亮,看見方桌躺椅旁邊,有一個高大的櫃子,自己要是躲在裏麵,倒是可以勉強藏住身子的。楊宗誌定下主意,不再猶豫,快步走過去掀開那木櫃大門,看也不看,就鑽了進去。

楊宗誌剛剛鑽進去,停下身子,關上櫃門,就聽見咿呀一聲,顯然是有人推門進來了,楊宗誌尋思:方才我上來的時候,並未推門,怎麽這裏有門的麽?

想了一會恍悟道:是了,這二樓之上並未見到床和被褥等起居用品,顯然是那邊還有一個睡房,隻是這裏昏暗,我一時沒有察覺,難道是何淼兒睡在裏麵,被我驚醒了不成?

楊宗誌鑽入這櫃子之中,隻覺得鼻中氣悶,渾身冷汗直冒,隻是身邊又升起一股幽幽的香味,楊宗誌轉頭一摸,見好多衣衫布匹,圍掛在自己臉旁身子邊,心中恍然道:原來這是個衣櫃。

楊宗誌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麵嗤的一聲,然後從衣櫃的大門縫隙處有細細的光芒透了進來,知道是何淼兒點燃了房中的燈火,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隻敢呆呆的站在裏麵,生怕驚動了她。

可是楊宗誌站了好久,衣櫃外麵除了方才點燃油燈的那下火石響,再無一點聲息傳進來,楊宗誌不禁心想:難道……難道她隻是點燃燈火查看一下,見沒有任何異常,又進去睡覺了麽,隻是她為何不滅了這燈火?

楊宗誌呆在衣櫃裏麵,被憋得實在難受,而且這衣櫃之中的薰衣,透出淡淡的幽香,更讓他頗不自然,便伸手輕輕將衣櫃推開了一道縫,頭臉湊過去,就著縫隙向外看去,想看看外麵的情形。

楊宗誌看出去,見四周果然沒有人影晃動,看來何淼兒真的去睡下了,正要呼一口氣出來,突然驚覺那先前看到滿是“恨”字的書台前,此時正好好的坐著一個人。

那人隻穿了一個束胸的粉紅肚兜,露出後背潔白光滑的肌膚來,看上去晶瑩剔透,仿佛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兒,再向下看去,見她下身更是隻穿了一條暗色的褻褲,兩條筆直修長的潔白**伸出來,就著外麵昏黃的燈光,與暗色的褻褲形成鮮明的反差,看著可以晃花人的眼,卻又顯得並不豐腴圓潤,隻帶些骨感纖細。

楊宗誌看得心頭一**,下意識又向上看去,見那背影之上倒有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脖子上圍了一條潔白的毛巾,隻是長發和圍巾之上滿是水珠霧氣,潺潺滴在她身後的地上,水珠反射燈光,在這靜謐的夜晚,看著又是**,又是迷人。

楊宗誌心中反應過來,暗想:原來方才何淼兒不是在睡覺,而是……而是在裏麵洗澡。

楊宗誌一陣惘然,忽的想起點蒼山腰伏虎鏢局的謝東柏謝少鏢爺,他十年前正是因為被自己懷疑偷看婉兒洗澡沐浴,給自己一頓好打,打了個半死,沒想到自己現在川蜀之中,也差點無意作下了和他當年一樣的事情,楊宗誌想到這裏,阿彌陀佛一聲,趕緊就要重新掩上衣櫃門,不再向外看去。

隻是就在他掩上衣櫃門的一瞬間,眼神跳開何淼兒的背影,向前看去,竟然看到她身前立著一個大大的銅鏡,這時鏡中反射她的麵貌,讓自己看了個全。

隻見那鏡中麵容肌膚賽雪,模樣清秀可人,鼻子小巧挺立,眼睛卻是大大的嫵媚杏眼,嘴巴小小紅紅的,擠在一處,好像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嗜咬,這麵容看著迷人之極,卻決不是何淼兒的蠟黃樣子。

楊宗誌看個通透,啊的一聲差點喚出來,心道:錯了,錯了,這女子不是何淼兒,那她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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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慚愧,不斷有讀者對俺的速度提出意見,但是作為一個既要上班,還要照顧家庭還要寫書的“作者”,我確實是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