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到,農夫們也漸漸忙過了一天的農活,收割的麥垛高高的堆積如山,斜陽殘照下來,透過厚厚的烏紅雲層,帶起迷離的光線,卓天凡回家去準備了些器具,然後走回到田園邊,輕笑道:“風賢侄,你將這位小姑娘抱到麥垛裏麵去,然後……然後將她的外衣都解下來。”

楊宗誌和秀鳳聽得臉色都一紅,楊宗誌訥訥沉吟道:“這是……這是為何?”

卓天凡捏著額下的胡須,嗬嗬笑道:“以我們兩人聯手之力,當今天下能受的住的,隻怕十之有一,到時候小姑娘渾身經脈俱被催發,熱力散不出去,便會被熱氣灼傷,你將她抱進麥垛裏麵,然後解開她的衣裳,今日下過暴雨,她吸著麥垛中的天地寒氣,對她大有裨益。”

楊宗誌聽得點一點頭,秀鳳卻是羞澀難抑的嬌喚道:“壞……壞宗郎,不要!”

楊宗誌搖了搖頭,卻也毫不理會她出言反對,而是輕輕湊到她茸茸的小耳朵邊,伸嘴咬了一小口,輕笑道:“你再說什麽不要的話,我便將放在你肩頭的手撤回來,這樣一來,你睜不開眼,也說不了話,就算再怎麽不要也是無用。”

秀鳳聽得心兒一顫,油然間怕潮濕了媚媚的杏眼,乖乖的倚進他的肩窩中,再也不敢抬頭出來見人,印荷背著小手兒站在一側,見到公子爺抱著月姑娘鑽進麥垛裏麵,不過一會,裏麵便傳來一聲曖昧的,被緊緊壓抑住的嬌呼之聲,印荷小臉一紅,暗自緋迷的心想:“公子爺……公子爺他果然解開月姑娘的衣衫了呢。”這麽一想,印荷心頭又是羨豔,又是害羞的搖曳不止,她慌忙啐了自己幾口,轉頭去看著殘陽,見到夕色將盡,心知自己幾人今日定然回不了家,便悄悄的邁開小蓮步,跑到附近的農家中去。

卓天凡沉吟了一會,伸出右掌探入麥垛之中,輕聲道:“風賢侄,你將小姑娘的後背靈台穴湊上來。”

楊宗誌應了一聲是,調轉秀鳳的嬌軀,讓她盤坐在自己的懷中,用胸部支撐住她搖搖欲墜的小身子,隻是這麽一番,右手便下意識要碰到秀鳳高高抹胸下緊緊束縛住的胸脯兒,秀鳳的胸脯兒豪聳挺立,更是尖尖的劃出個媚惑的圓弧,在自己手心中一劃而過,楊宗誌心頭一跳,暗自垂頭掃了一眼,這裏光線不透,看的若隱若現,隻覺得那一對挺拔的雙峰被抹胸暗紅小肚兜捆住,卻是在抹胸的上方呼之欲出,擠出一道極其誇張的深溝。

楊宗誌咳嗽一下,鼻中嗅著她身上清淡好聞的香味,一時也是神思迷惘,秀鳳的這對胸脯兒當真是天下至寶,無論尺寸,圓度和肉膩膩的彈性,都是難得的緊,兩顆大大的玉石葡萄,突出的頂在抹胸的上端,前麵八九日,楊宗誌曾不止一次的輕薄這輕媚的小佳人,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媚死人的酥胸,隻是越多撫弄一次,便覺得越是沉迷一分,隻希望每日都能握在手中,才覺得快意。

當日在西蜀的大山中,他若不是這般曖昧的摸在了秀鳳的酥胸之上,也不會那麽輕易的便著了秀鳳的道,讓她將寒氣種在自己的體內,此刻乍一摸到,楊宗誌雖是無意,卻也無賴的在那高高的尖頂上作壞的轉了一轉,帶起一陣驚人的戰栗。

秀鳳呀的一聲**,頓時感應到楊宗誌的壞手,她渾身虛軟無力,更是呼吸急促,帶得酥胸一起一伏的煞是驚人,此刻上麵過電一般的熱流彌起,秀鳳便是嘴角都軟軟的癟了一下,輕聲濃濃的喚道:“壞……壞家夥。”

楊宗誌哈的一聲,正待再要多羞羞她,麥垛外卓天凡清冷的聲音傳來道:“風賢侄,寧息氣定,不可動了妄念。”

楊宗誌心頭好生慚愧,此刻乃是秀鳳生死存亡之際,自己卻是欲念叢生,當真來得不應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中盡是稻穀和著雨水的味道,其間又夾雜著秀鳳身上發間的淡淡香味,楊宗誌感到秀鳳嬌軀一挺,嗯的一聲悶哼,心知卓天凡此刻已經發勁,便也在秀鳳的肩頭透力而出,兩股氣勁在秀鳳的嬌軀內盤桓往複,一個高高在上,另一個是卻是托住了下方。

過了一會,兩股氣勁同時脫離了各自據守的要穴,漸漸交匯到了一處,秀鳳隻感到背後一痛,渾身上下的經脈都仿佛被擴充放大,她抬頭癡癡的看了麵前的楊宗誌一眼,見到他緊緊的皺著眉頭,麵色沉靜如水,秀鳳心頭一癡,回想起往日如昨,自己與他之間可謂經曆人生最最波折的磨難,雖然此刻兩人甜蜜相處,可是一旦自己傷好之後,便會……便會麵臨生離死別,自己這般行屍走肉的回到北疆去,更是有可能在沙場上與他生死相拚,到時候兩人便會好像他當日在西蜀訣別之前所說的那樣,當真再見便是死敵,不死不休……

秀鳳心頭一痛,便再也感覺不到渾身的熱氣灼燒,而是心底裏湧起一陣難抑的情潮,她本已接受自己的宿命,自以為可以巧手安排,當真殞命在楊宗誌的眼前,讓他半點也放不下自己,此時情形一變,自己可能又死不了,而是要受那生生的相思苦痛煎熬,秀鳳咬了咬自己蒼白的嘴唇,忽然欺身向前,卻是緊緊的嗜住了楊宗誌的大嘴,小香舌學著前幾日他輕薄自己的那般,用力的向前一頂,探進了他的大嘴中做起壞來。

楊宗誌一驚,嘴角盡是酥軟的香甜津液,還有一根靈動之極的軟軟小舌頭在自己嘴中徜徉,鼻息裏充滿了秀鳳癡癡的吐氣,甚至那若有若無的絲絲管吟也嬌滴滴的回響在了耳邊,楊宗誌心頭一苦,他的內力被卓天凡壓製住不得收回,而此刻的秀鳳卻是渾然不顧時間場合的與自己親熱,引得自己旖念叢生,便是整個胸腔內也是火熱一片。

楊宗誌念頭一轉,便即醒悟過來:“這小丫頭還是一心尋死,她方才得了生機,卻是半點喜悅也沒有,而是……緊緊的哀求自己不可為她冒險,她此刻這般胡亂打岔,定是要擾亂自己的行功,好讓這療傷之法進行不下去。”

楊宗誌心頭雖然感動不已,但是心底卻是傲氣上湧:“你不想好,我卻偏偏要讓你好起來,你好了之後,我便不讓你回鳳凰城去,而是……將你留在我身邊,看你父王,師父能把我怎麽樣?”他暗自平息自己心頭的紛亂,而是聚力於掌心中,讓自己的內勁與桌天的渾厚的內力相交。

卓天凡不愧是當今天下少見的高手,楊宗誌縱然運足所有的內勁,依然在秀鳳體內討不了半分便宜,甚至……甚至隻能苦苦的支撐,才得保不被內力反噬。

兩股內力在體內不斷攛掇,秀鳳卻是感同身受,她的心兒一淒,更是害怕楊宗誌有個閃失,與自己一道命赴黃泉,因此她不但甜甜的嗜咬楊宗誌的嘴唇,更是……死命抑製住心底的羞澀,用盡全力的將自己高挺的酥胸都頂到了楊宗誌的胸前,然後吃力的上下摩挲打圈,讓自己敏感的兩顆小葡萄,癡迷的為心中愛郎盡最後一番心力。

楊宗誌的鋼牙咬得吱吱作響,秀鳳原本便是他心頭所愛,這女子媚氣出眾,無論個性和聰明才智,都是他暗暗佩服的,此刻秀鳳忍住嬌羞,十足媚惑的在自己懷中作壞,楊宗誌卻是又急又氣,心底的深處卻又被勾起了熊熊的欲火,前麵八九日,楊宗誌雖也多次將秀鳳按在身下撫弄褻玩,但是往往停在了最後一步上,他憐惜秀鳳身為鳳舞池的人物,更是因為她是大宛國的公主,與自己身份敵對,不想留下遺憾,但是這麽一來,心底裏壓抑的欲火卻是逐漸增多,不得發泄,現下秀鳳這般討好討饒的求歡媚態,楊宗誌隻感到心頭蹭的一聲火氣,渾身的真力便無以為繼,耳中聽到啊的一聲**,秀鳳被兩股真力一催,整個嬌軀便翻倒出了麥垛,更是吐了一口紅紅的鮮血出來,趴在了草堆上。

楊宗誌趕緊騰身站立鑽出麥垛,跑到秀鳳的身後,一時不知自己到底應該惱怒還是應該憐惜這可憐的小丫頭,他咬定自己的牙根,站了好一會,才歎了口氣,忍不住蹲在身子去,便要扶起秀鳳光潔的後背,他用手一扶,身邊的卓天凡忽然大驚道:“風……風賢侄,你且等等。”

楊宗誌迷茫的抬起頭來,見到卓天凡清高的身子,此刻卻是整個都斜倚下來,目光緊緊的盯著秀鳳的後背,眼神中盡是震愕和痛苦之色,楊宗誌微微一驚,目光順著卓天凡的視線看下去,見到……昏沉沉的夕色下,秀鳳隻穿了件束胸的裹兜在身上,此刻躺在草地上,便顯露出潔白無暇的香肩和一部分後脊,那後脊緊緊的束在香肉之上,將香肉捆出了個深深的肉痕,便是那肉痕的盡頭,隱約可以看見個鳳鳥的紋身之畫,隻不過鳳頭上卻是橫了一條刀疤,斜斜的垂落下來,將鳳頭割下了身子。

楊宗誌看的一呆,想不到秀鳳的身後還有這般的紋身,而且還有刀疤留在上麵,他前些日子雖也多次將這小佳人剝的幹幹淨淨,但是要麽是在暗夜之中,要麽這羞怯的小佳人將她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自己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她那高聳無比的胸脯兒之上,卻渾然沒有注意過她的背脊有著舊傷。

楊宗誌心頭一軟,便輕歎了口氣,正要再將秀鳳扶起來,卓天凡看了個清楚,卻是驚聲道:“小姑娘,你……你是不是姓……姓柯?”卓天凡說話之時,要麽是雲淡清高,要麽又是感慨無限,如同此刻這般顫著嗓音說話,卻是見所未見。

楊宗誌將秀鳳扶著抱起來,輕輕擦了擦她嘴角紅馥馥的鮮血,見她輕輕嬌喘,臉色更是白了幾分,不覺心疼的皺起眉頭,他聽了卓天凡驚疑未定的問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代秀鳳答道:“卓老前輩,這位姑娘本名姓月,卻不姓什麽柯。”

卓天凡捏住自己額下的黑須,將那黑須捏成扁扁的一片,理也不理楊宗誌的答話,繼續問道:“小姑娘,你家裏是不是北郡的幽州城人,你……你或者還有一個姐姐,或是妹妹,你好像你背上一樣,自幼便在背上長了北燕飛的圖案出來?”

秀鳳喘息了好一陣,才幽幽的晃過神來,嬌軟的籲氣道:“我老家不是北郡,而是……而是……”她說到這裏,卻是說不下去,將眼神婉轉的斜斜瞥了楊宗誌一眼,眼神中盡是不舍和依戀,又回頭道:“不過我家裏有一個妹妹,她……她和我的背上都長了隻飛鳥的圖案,這倒是不假。”

卓天凡聽得心頭一震,輕聲道:“這便不會錯的了。”他說完了話,竟是想也不想,倒頭便向下跪拜了下來,楊宗誌扶著秀鳳蹲坐在草地上,見到眼前的情形,直叫大吃一驚,他騰不出手來,無法阻止卓天凡,隻能目瞪口呆的見著這位天下第一劍客,虔誠十足的跪下身子,對著秀鳳和自己磕了三個響頭,楊宗誌驚道:“卓……卓老前輩,你……你這是作甚麽?”

幽幽暮色下,長排的草垛之間,微微輕輕吹起,吹得草垛左右搖晃,這裏處身大江邊,本是一幅江南水鄉的精妙景色,卓天凡抬起頭來,清臒的臉頰上盡是懊悔和痛苦之色,他沉聲道:“小姑娘,卓某這般拜你,一是……一是要拜你和你妹妹,二是要拜你家裏的族人,桌某生平作下最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便是領著天下數個門派的掌門,到你北郡幽州城的家裏大肆燒殺了一番,錯手將你家族的男女老少殺了個片甲不留,桌某……桌某實在是萬萬對你不起。”

楊宗誌聽得心頭大驚,暗想:“卓……卓老前輩也曾跑到人家家中大肆燒殺過一遍,那不是……那不是和師父一樣的麽?”

秀鳳輕輕搖了搖小腦袋,嬌喘著道:“老人家,你……你可能是認錯了人,我父王……我家中父母都還健在,妹妹也是無災無病,再說我老家更不在北郡裏,實在……實在不會是你所說的那樣。”

卓天凡沉吟的站立起來,捏著額下的胡須道:“這怎麽會錯,這背生北燕飛的圖案,幾百年來也不見一個,更何況是生在了一對雙胞胎姐妹的身上,那更是上千年也見不到一例,老朽怎麽會認錯了人?”

楊宗誌心頭一動,不覺輕聲道:“卓老前輩,你口中說的後悔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卓天凡想了一想,擰住厚厚的眉頭道:“十七年前,老朽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刻,那一年,我在雁北仗劍挑了雁北十三雄,又回到中原獨戰中原十幾個門派的掌門,這些門派的掌門自來都是對我天下第一劍客的虛名甚是不滿,我一個一個的戰而勝之,打的他們心服口服,一致推許我盛名之下,果無虛士,那個時候的我,實在是……實在是得意之極,渾然不將天下英豪放在眼裏。”

卓天凡說到這裏,幽幽的歎了口氣,楊宗誌抬眼看上去,見到麵前卻是個蒼邁的老者,隻從他潦倒無礙的行跡中,哪裏能看出半分過往盛氣淩人的鋒芒畢露模樣,楊宗誌心中不覺大起惺惺相惜之意,暗道:“自己一年之前,何嚐不是與這老前輩一模一樣,在北郡十三城的大戰中,盡數叫敵寇敗北,又殺了契丹的兩員領兵大將,心中的確是快慰的緊,隻是我們二人一個在江湖上揚威,一個卻是在沙場上建功,處境不同而已。”

卓天凡又道:“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姓董的朝官卻是無意碰到了我,他在酒樓上喝酒,身邊圍著好些護衛,那些護衛中有人識得我上了酒樓,便對他說起我的事跡,他見到我那般意氣風發,隻是歎息著搖頭,仿佛不屑一顧,我心中不服氣,便去問他,他言道:‘閣下勇猛之士,在我南朝疆土內可謂難逢敵手,可有沒有想過男兒大丈夫,真正建功立業從來都是在禦外之土,不然豈不都是逞些匹夫之勇,閣下要在曆史上抹下自己濃重的一筆,得了這江湖第一劍客的稱號,卻不盡然有用。’我聽得心頭一凜,將腰上的鐵劍解下放在酒桌上,不服的道:‘那依大人看,要怎麽才算是實至名歸?’那董大人想了半晌,才道:‘眼下倒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看閣下有沒有這個膽子,敢不敢去闖上一闖?’”

秀鳳嬌弱的喘息道:“老……人家,那姓董的大人是在激你呢。”

卓天凡搖了搖頭,苦笑道:“老朽那時候年輕氣盛,明知道他話中隱含激將之法,卻仍是忍不住道:‘你盡管說出來,隻要是合情合理,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笑著進去,笑著出來。’那董大人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個不懼死的猛士。’他屏退身邊的從人,隻在酒樓上留下我們二人,才壓低嗓音道:‘閣下是我南朝的忠義之士,當然知道此時天下到底誰才是我等的大敵。’老朽心想:‘他說的大敵,隻怕不會是內人,而是說的外亂。’便試探著問道:‘大人說的是北方四國?’那董大人拍手道:‘正是,壯士高明,咱們南朝百年來,與北方四國大小數十戰,從來分不出高低勝負,咱們雖然無力將北方四國盡數滅亡,但是他們要占了我們南朝的江山,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說到這裏,將聲音壓得更低,再道:‘不瞞閣下說,本官此次出遊,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老朽聽得哦的一聲,心想:‘蠻子殺我南朝百姓無數,每一代蠻子的大將打到北郡或是燕回之地,往往燒城屠戮,的確是喪盡天良。’”

楊宗誌和秀鳳聽到這裏,麵色微微尷尬的對視一眼,他們二人本就一個是南朝的領兵大將,另一個卻是蠻子的公主,身份對立,麵對的更是百年來解不開的仇殺紛爭,情形正如同卓天凡口中所說,楊宗誌咳嗽一聲,不覺轉開眼眸,問道:“卓老前輩,這位董大人如此神神秘秘,到底讓你去做一件什麽樣的事情?”

卓天凡歎息道:“那董大人說道:‘當今皇上膝下無子,隻能在兩位誥命的親王中選了繼位之人,豈知……豈知消息無意間泄露了出去,這兩位親王為了王位大寶,不惜傾盡全力謀奪,其中一位……其中一位眼見大勢不好,卻是橫下了心,想要引得北方四國的狼子入室,才好假借外族之力幫助自己登上王位……’老朽聽到這裏,不覺恨聲罵道:‘好個卑鄙無恥之徒。’董大人又道:‘卓壯士,此事原本隱秘之極,本官悄悄得到內線消息,心中五內俱焚,那位親王在朝中德高望重,偽裝隱藏的極深,本官若是不怕死上諫,隻恐話還沒說出口,便會被他所害,無奈之下,本官才會退隱朝野,想著聯絡些不畏死的江湖豪傑,一同謀事。’老朽其時怒氣心想:‘朝堂之爭本就不是我等江湖草民可以摻雜的地方,但是……但是若是為了一己私利,不惜殘害天下百姓,引狼入室,這等沒有良心的人一旦登上皇位,這天下黎民百姓定然也沒有一天好日子可過。’”

楊宗誌嗯了一聲,道:“老前輩想的不錯,這樣的事情但凡不被我知道,若是叫我得知,我也不會放過不理。”

卓天凡幽幽的道:“老朽當時見那董大人一幅悲天憫人的清官形象,心中對他說的話不覺信了八九分,便問道:‘董大人,你是當朝的宰輔大人,兀自在朝堂上說不上話,我隻是個寥寥草莽,能有些什麽作用?’董大人笑道:‘不然,不然,壯士胸懷家國天下,便是不站在朝堂上,也可以為社稷分憂,本官剛剛得到消息,再過十幾日,那位親王便要親自率著家從到北郡的幽州城去探親,然後密會蠻子派來的使者,一道商議如何引兵入關,占我河山的大事,茲事體大,本官現在回朝調兵已經來不及,隻好仰仗眾位江湖上的豪傑之士,大家跟著本官尾隨上去,破了那賣國的親王與蠻子使者的盟約,甚至是……甚至是最好能將他們一道悄悄的殺掉,才可得保社稷安康。’老朽聽得大驚,啞口道:‘殺朝堂的親王……那……那我等豈不是犯下誅滅九族之罪?’董大人笑道:‘壯士盡管放心,那親王隨身會攜帶一幅瓜分天下的地圖,你到時候將這幅地圖呈送給本官,本官再秘交給皇上一閱,如此一來,諸位壯士不但無罪,而且更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一件,皇上龍顏一開,便會嘉獎諸位,卓壯士才會真正的揚名天下,豈不是兩全其美?’”

暮色愈發暗淡,他們三人在寂靜的草地裏說了一會話,不覺天氣漸漸轉變,刮了北風,這裏地處江邊,江風一起,將四周的草垛都刮得嗚嗚作響,仿佛起了共鳴之聲,秀鳳向楊宗誌的懷內更緊密的瑟縮了一下,便是整個小腦袋也盡數都靠在他的懷中,嬌聲道:“老人家,原來你說……你過去曾經到北郡的幽州城裏大肆燒殺了一氣,便是說的這件事情了,但是……但是這不是件大好事的麽,你為何又要拜我的後悔不跌?”

卓天凡長歎了口氣,搖頭道:“過了幾日,那董大人當真使人傳來訊息,說到那位親王已經從洛都出發,徑直向北而去了,老朽害怕如此大的一件事情,不是自己一己之力可以完成,況且那位親王既然勢力龐大,身邊隨從的高人自然更會不少,老朽便派了門下弟子去各個地區,找到些忠肝義膽的掌門高人過來,一道在幽州城內聚齊,那時事情還不明朗,老朽不敢讓門下弟子傳揚出去,隻說天下武學精英匯聚,共謀國事,對了,風賢侄……老朽便是那一次,邀了你師父東堂公過來,也……也害了你師父與你師娘反目。”

楊宗誌聽得大驚失色,繼而又恍然大悟,聯想起那日夜裏在槐樹林中聽到師父與師娘對話,才是明白……師父原來是受到卓天凡的邀約,才會義不容辭的趕赴北郡,那師娘……師娘豈不是錯怪了師父麽,不但是師娘,即便是自己,也不是同樣錯怪了師父麽?

楊宗誌想的麵色一擰,點頭道:“小侄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前幾日在武當山上聽到師父說了一點,但是……但是師父說他過去答應過別人,事情的原委半點不能泄露,所以師娘對師父依然還是恨得多。”

卓天凡歎了口氣,又道:“你師父東堂公是個守信守義之人,這些老朽深深佩服不已,下次若是再能見到你師娘,你便讓她到這江灘邊來找老朽,老朽願意幫他說項,其實那次老朽孟浪行事,不但是害了你的師父師娘,更是害了好些個江湖鼎鼎大名之人,丐幫史老幫主的兒子與媳婦,也是接到老朽的傳信趕來,史敬老爺子當時不在幫中,他們丟下不足一歲的嬰兒,便義不容辭的趕到了北郡的幽州城,沒料到……卻是將性命也搭在了幽州城裏,哎。”

楊宗誌麵色一愣,回想起史艾克那不脫男兒形象的小丫頭,暗自心頭卻是軟了一軟,心想:“原來她的爹娘也是死在了這次事件中,怪不得她總是這麽大大咧咧的。”在西蜀羅天教的時候,史艾克曾經在那幽靜的客房中,說起到她是個孤兒的事情,這些楊宗誌當時沒有放在心上,隻覺得這小丫頭的性子不讓自己喜歡,所以才在無意輕薄了她之後,便會緊緊的躲避著她,此刻回想起來,才算明白,她那副性子的養成,委實也有著她自己的原因,她從小都沒有父母關愛,跟著史敬這般不著行跡的爺爺長大,史敬雖然對她慈愛無比,但是到底比不過父母心細,也讓史艾克的性格越發的野。

楊宗誌歎了口氣,將懷中的秀鳳攏抱的更緊,才道:“那後來幽州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又跟這位……這位秀鳳姑娘有什麽幹係?”

卓天凡垂頭道:“老朽隨著那董大人趕到幽州城裏,身邊高手越聚越多,有天夜裏,老朽便去找那董大人問問情形,他坐在桌邊喝茶,道:‘那位親王本在爭奪皇位的關鍵時刻,此時卻無端端的跑來探視一位故人老友,不是奇怪的緊麽,這位故人一家姓柯,在幽州城內也算是響當當的大家族,家中親族奴仆數百,那位親王入了柯府,不過多久,便有一輛北方來的馬車也在柯府門前落下,看來時機已經成熟。’老朽忍了很久,最後仍是開口問道:‘大人,到底這位親王是朝中的哪一位,還望將他的姓名告知,以好行事。’那董大人不回話,隻是將茶杯放下,伸出右手的食指沾濕了茶水,放在燈燭下的桌麵上寫了一個字,老朽湊身上去,隻見到桌麵上是一個歪歪斜斜的‘敬’字。”

楊宗誌聽到這裏,不覺大吃一驚,恍惚道:“敬……敬字?那莫不是後來叛變投敵的敬王爺?這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二,卓老前輩,那位敬王爺可不是死在北郡的,我聽我爹娘說起過,說敬王爺事發之後,率著從人向北方逃竄過去,被朝廷派去追擊的將領正是我的爹娘,我娘親那時候身懷六甲,肚子裏懷著我的妹妹倩兒,也是因為那次追到長白山附近,大戰一場,動了胎氣,所以我妹妹自小生下來身體便弱,受不得累,一旦累得緊了便會喘不過來氣。”(記不得這一節的,請回去複習第二十四章…劫信…之一的章節)

卓天凡驚奇的哦了一聲,啞聲道:“風賢侄,原來你也知道十幾年前的這件事情,但是以我當夜的經曆來看,那位敬王爺……那位敬王爺的行為著實讓人心生疑篤……”他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又閉上雙眼道:“當夜我們二十多個人匯集在一起,蒙了頭麵翻進柯府裏,不過一會,史敬老爺子的公子史勇便被柯府中人發覺,我等心想,這柯家人幫了敬王爺密謀叛敵,顯然一家也不是好人,便搶殺過去,殺了好些個下人,隻留下一個活口,逼問他道:‘洛都來到人現下住在哪裏?’那柯府甚是龐大,我們找了半晌也沒有找出頭緒,那下人眼見身邊死人無數,早已說不了話,隻能結結巴巴的回答道:‘不——知——道。’老朽心道:‘事已至此,隻能一不做二不休。’便殺了那個下人,再讓大夥兒分頭去找,我們行藏已露,便也顧不得留下活口,隻能見人就殺,見火便燒,哎,老朽這一輩子殺人無數,隻是這一次……這一次卻讓老朽於心難安,這些柯府的下人,大多是婦孺老幼,老朽等人害怕他們將消息泄露出去,又怕放過了一個本該殺之人,當時情急之下,隻能一個也不放過,直將柯府中殺了個底朝天,卻兀自仍沒找到敬王爺的住處,老朽與你師父等人匯在一起,各自頭上麵巾上都是鮮血沾滿,便是雙眼都被鮮血模糊住,大家清點一番,卻是沒有找到史勇夫婦的下落,大家不得已又隻能返身回去找,終於……終於在柯府裏麵一個最幽靜的別院門邊,找到了他們二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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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拜個晚年,經過痛苦掙紮,我決定下完這本書,然後封閉不寫了,開新書的想法看來也不現實,這本書我將盡心盡力的寫完,或許會拖得更長一些,後麵的情節也有了些變化。

多謝大家在留言板裏的鼓勵和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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