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誌又在驍騎大營內盤桓了一會,才與牛再春,馬其英商定了下步的行止,三人約定互通消息,直至抓出幕後的黑手,再想著法子通告皇上。

楊宗誌其實並不想介入三皇子與皇上之間的帝位正統之爭,一來他素不關心朝政,二來爹爹多年訓斥猶在耳邊縈繞,讓他遠離朝中黨閥派鬥,修身養性,專注於兵法韜略便可。但是時局變遷,為了查出爹娘的死因,為自己爭取到盡可能多的時間,楊宗誌不得不違背本心,將洛都引入亂局,他原是想:直到爹娘死因水落石出之日,便抽身遠遁,與筠兒婉兒等人到天涯海角也好,回滇南去也罷,總之隱姓埋名,辭官不作,如此一來皇上也拿不住自己,自己也不會心存遺憾。

至於三皇子與崔代的關係,世上知道此事的隻有自己和呼日列,徐軍師等寥寥幾人,在洛都的更是隻有自己一人,其他人要麽是蹤影難尋,要麽身份隱秘,所以這件事情隻要自己不說,別人萬難發現,即便是三皇子與崔代之間有些聯係,但是證據難覓,徒然惹惹皇上的疑心罷了,正好讓皇上對自己少些關注。

他邁步出了驍騎大營,時日已近晌午,他想著隨手找個地方用過午飯,下午還要去找那勞廣問問情況,抬頭一看,清晨還是蒙蒙的日頭,現下已經是豔陽高照,洛都之繁盛不同於望月城的奢華,更不同於狄野縣的靡音霏霏,洛都不愧於國都之稱,處處高樓林立,所有木樓石台無不顯得莊重威嚴,楊宗誌歎了一口氣,心思不屬的尋了個幽靜的去處,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座新修的酒樓,生意看來不錯的緊,剛到晌午,酒樓中已經坐滿了賓客,從木欄看進去,隻能見到人頭攢動,楊宗誌不想惹人注意,隻是低著頭穿進大門,剛一踏進木門,迎麵一個醉漢步履闌珊的撞了過來。

楊宗誌皺起眉頭,身子微微生向左一側,隻待避讓過去,沒想到那醉漢嘴裏嘟囔著什麽,身子卻是無巧不巧的,正撞上楊宗誌躲避的方向,兩人不可避免的身子一碰,楊宗誌這才看清楚那醉漢長的很高,頭上戴了草帽,一身打扮看著便是個郊野的莊稼漢,臉龐隱在草帽之下,一時倒是看不清楚。

他稍稍運起一些內力,隻是希望彈開那醉漢的身子,卻又不想傷了來人,豈知他內力還沒聚齊,忽然感到麵前一股大力向自己湧了上來,這力道分明是股潛勁,一般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哪裏使得出來?

楊宗誌心頭冷笑一聲,知道這是個尋事之人,絕非路人般的醉酒客,便聚齊七八分力道,迎著那潛勁發了出去,兩人身子在空中一接,俱都發出一聲悶哼,接著卻又悄無聲息的彈了開去。

酒樓中人喝酒的喝酒,聽曲的聽曲,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門口發生的一瞬間事情,楊宗誌卻是心頭一凜,他在江湖上也闖**了一番時日,大約知道些深淺長短,也對自己的功夫甚有信心。以自己這七八分的力道,隻要不是天下有數的幾個絕頂高手過來了,一般的武林人物定然承受不住,被遠遠的彈開那還是輕的,遇到功夫差一點的,恐怕就要倒飛著退回去,撞倒一些桌椅板凳也說不定。

楊宗誌有心要威懾人心,讓人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叨擾自己,所以下手不自覺的重了一些,哪知這醉漢不但沒有大步後退,反而隻微微退了一步,便站定了身子,楊宗誌收起小覬之心,背著手打量來人,忽然看見那人又猛地湊了上來,手還沒搭起來,一個細細的如同蚊蠅般的嗓音傳過來道:“小兄弟莫慌,請跟我進來。”

那人說完了話,轉身蹭蹭蹭的上了二樓,楊宗誌半信半疑的跟在身後,上樓一看,那人身子不動,腳下步子卻快,不一會便越走越遠,身子轉過酒樓的房角,依稀看不見了,他心頭頓時轉過好幾個念頭,既想:“這人是什麽人?找我做什麽?”

又想:“難道是設下了陷阱等我鑽進去,那……又是誰布置的這一切?”

回到洛都不比在江湖上闖**,刀光劍影盡是隱在身後,他不得不時時多長個心眼,緩緩的走到屋角,湊眼看進去,整個屋子被人用布匹遮住了窗簾,裏麵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清楚,楊宗誌心頭哼了一聲,暗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便提氣在胸,腳下邁著八字步走進一些。

忽然屋內傳來哈哈大笑聲,接著燈火一亮,內間轉出來好些個人,這些人看著奇形怪狀的,有男有女,老著發已斑白,年幼者卻是二十出頭,楊宗誌仔細看清楚,不覺大喜道:“鐵拐大哥……”

當先的老者正是那日在狄野縣分開的八仙之首——鐵拐大漢,他在八仙中年級最長,發鬢胡須早已霜白,但是雙目精光閃閃,自有一番威儀,轉頭看過去,見他身後站著其餘幾個人,竟然八仙在這小小的酒樓裏麵聚齊了。

楊宗誌素來知道他們八人形影不離,為人更是恩怨分明,有著俠名,定然不會是暗下殺手的小人,況且前些日子在狄野縣,這幾人出手相救於自己和印荷二人,對自己實有情誼,而無敵意。

楊宗誌哈哈一笑,迎過去道:“鐵拐大哥,你們怎麽正好在這裏,咱們幾日不見,卻又相會於洛都,天下之事正有個巧字。”

鐵拐大漢拉著楊宗誌與眾位兄弟坐下,笑道:“不巧,不巧,咱們前幾天在狄野縣分開,就一直沒有離你左右,今日在這‘凡亦樓’相會,更說不上個巧字,哈哈。”

楊宗誌聽的一呆,疑惑道:“各位一直就在我身邊?……這是……這是為何?”

鐵拐大漢身邊一個壯漢笑道:“小兄弟,你猜猜咱們為何一直跟著你,跟到了這洛都城來?”

楊宗誌轉頭看過去,見到這說話之人正是引自己入內的那醉漢,他一邊說話,一邊取下了頭頂上的草帽,露出一張國字方形大臉,楊宗誌認出他便是八仙中的芭蕉扇漢子,隻不過此刻沒有取扇在手,楊宗誌對他印象深刻,是在西蜀別離亭的酒肆內,當夜這芭蕉扇大漢曾經手持一根燒紅的熟鐵棍,將熟鐵棍硬生生的擰彎變形,露了一手好生不俗的內力。

楊宗誌心頭微一恍然,這才明白為何方才那醉漢受了自己一撞,卻隻微微退了一步而已,他眼神中露出一絲欽佩的神色,抱拳作禮道:“這位大哥怎麽稱呼,功夫端的了得。”

那芭蕉扇漢子哈哈一笑,擺手道:“小兄弟 ,你可莫要讚我,你功夫出眾,方才一撞,撞的我氣血翻湧,到了現在還未平複下來,我叫漢鍾離,是這八仙中的老二。”

旁人有一個纖纖女子,正在幾人圍坐的酒桌上布施酒菜,聞言嫣然一笑道:“二哥,你向來自詡內力天下無人能匹,怎麽……今日也服了軟麽?”她一邊說話,一邊掩住嘴角,撲哧一聲輕笑了出來,楊宗誌轉頭看過去,見她秀發高髻,裝束打扮卻是宜人的緊,正是那何八姑。

漢鍾離嘿嘿羞赫的笑道:“那些過去自誇的話不說也罷,我一路聽聞這位楊家的小兄弟遠近馳名,忍不住生了比一比之心,沒料到今日才見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楊宗誌哦的一聲,皺眉道:“看來各位對我的身份來曆已是一清二楚了,倒不知道……各位哥哥跟在小弟的身後,卻是為了什麽?”

鐵拐大漢微笑道:“小兄弟莫要生疑,我們最初想要跟在你身後,隻不過是因為我呂三弟說,狄野縣發生的事情看來頗為不尋常,想來小兄弟你是得罪了什麽厲害的對頭,咱們八仙中人恩怨分明,那日在西羅天教的囚牢中,受了你小兄弟的相救援手之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咱們隻不過跟著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要對你不利,也好警示於你……”

他一邊說話,一麵抬起桌上的酒壺酒杯,給各人滿上了酒,他下首的文士呂三弟接口道:“不錯,小兄弟,我們現在已知你是當朝的大將軍,位居極品,但是咱們江湖中人拜的是關聖人,過的是提刀舔血的日子,敬神敬鬼不敬廟堂,所以咱們還是托大叫你一聲小兄弟。”

他說話間向楊宗誌敬了一杯酒,抬手便飲,殘酒順著頷下的黑須滴落下來,才啊的一聲,接著道:“前些日子我們兄弟八人在狄野縣見了你,對你頗有好感,後來你走之後,我默默回思那些行刺之人,恐怕十有八九是些死士,一擊不中,寧願咬舌自盡,也不願苟且偷生,由此可想你那對頭的厲害之處,我與大哥一商議,反正我們左右無事,便跟在你的身後,看看到底是何人要對你不利,也好施個援手,不枉你當年在西羅天教的救助之情。”

楊宗誌聽的心頭不禁感動,飲酒道:“各位盛情,漫說當年西蜀那點小小緣分實不足道,何況各位在狄野縣出手相救,早已一報還一報,盡數償還了。”

鐵拐大漢誒的一聲,搖頭道:“我們救你是救你一命,但是你救我們便是八條性命,怎可相提並論。”楊宗誌心想:“那日在西蜀的時候,那何八姑分明早有準備,說起來,自己救他們實在是牽強附會,沒料到他們倒是一一記在了心底。”轉念一想,當年西門鬆曾經有恩於鐵拐大漢的夫人,八仙中人心底感念,並不遠千裏的趕往西蜀去幫拳助手,這些人實在是義薄雲天的好漢子。

楊宗誌心頭肅然起敬,抱拳道:“如此倒是我矯情了,感激之言我無需多說,但不知各位今日喚我過來,到底是有何事情?”

呂三哥微笑道:“我們跟了你一路,倒是長了不少見識,也看到了許多不同尋常的事情,今日找小兄弟你來,便是要與你商議商議。”

楊宗誌哦的一聲,湊近道:“不知各位看到有哪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裏不發一句的藍七弟笑嘻嘻的道:“小兄弟,我們分別後你匆匆的趕到了丁山鎮,是不是?你到了丁山鎮便進了行軍大營,我偷偷跑進大營裏,四處打探了好一番,才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我心想乖乖的不得了,原來是朝廷裏的一位當權大將,我們八仙都是有眼無珠,竟然一個也沒有看出來,那天夜裏……你被人引到了丁山鎮的一個別院裏,我也想要偷偷跟進去,隻不過……你進去那別院後,整個院子被數千軍士圍得內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別說是我這麽大個人溜進去,便是隻飛鳥說不定也飛不進去,我一想……莫不是要出事了,便趕緊趕了回去,找大哥和三哥他們去商量。”

呂三哥點頭道:“我們聽了之後,心中也覺不同尋常,便會和了八人一道去那別院,無奈那院子守衛森嚴,滴水不漏,而且所有的軍士皆都是刀斧在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後來……還是八妹想了個主意出來,她用藥順著下風迷倒了幾個守衛,咱們才找了絲縫隙溜進去兩人,其餘人都等在外麵,一旦出事,也好有個照應。”

楊宗誌聽得眉頭皺起,他們說丁山鎮的別院,難道是……三皇子讓自己去謁見的那一座,三皇子讓自己去,怎麽會……在別院外布下重兵把守,他回思那日傍晚三皇子與自己見麵時的情形,分毫想象不起有何不妥之處,除了……三皇子最後與自己說起皇上如何繼位的私隱……

楊宗誌想到這裏,忽然心頭有些恍然,暗想:“看來那日三皇子早有準備,分明是拿話在試探我,若是……若是那日我說錯了什麽,難道三皇子便要對我下手?”

他正想到這裏,何八姑布好酒菜,坐下來嬌聲道:“不錯,那天我和七哥一道潛入別院內,找了好一會,才在一個池塘的涼亭中央找到你,當時別院內處處重兵,我們不敢近前去,隻能遠遠地躲在樹叢裏偷看,見到……”她說到這裏,臉頰微微紅了一下,又笑道:“見到小兄弟你正與一位美麗出眾的女子坐在亭子內說話……”

楊宗誌聽得眉頭一跳,回憶起那天下午時的情形——自己來到庭院中與三皇子說了一會話,接著三皇子去處理公文,自己……好像是在亭子中小憩了一會,然後三皇子便來喚醒了自己,這期間……哪裏來了一個女子?

楊宗誌狐疑道:“我記得那日發生的事情,可是……一點也不記得見到了什麽女子,你們可看清楚了,沒有認錯人?”

藍七弟嘿嘿笑道:“怎麽會錯,我和八妹雖然離得遠,但是小兄弟你氣宇軒昂,模樣最是好認,我們隻一眼便瞧清楚了那人是你,不過呀……小兄弟你可也風流的緊,周圍兵甲數千環伺,你卻是閑情逸致不減,與那女子說了沒幾句,便倒在了那女子的懷裏,那女子將你的腦袋抱得死死的,仿佛甚是著緊。”

楊宗誌想的頭痛欲裂,揉著自己的額頭道:“這便怪了,為何我……一點也想不起來這一段?甚至連那女子也沒有任何印象,對了……你們可瞧清楚那女子的容貌麽?”

藍七弟笑嘻嘻的道:“站的太遠了些,而且又要分心,怕被人發現了,所以瞧不清楚……”

何八姑白了藍七弟一眼,嬌聲道:“七哥最愛說笑了,小兄弟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雖然站得遠,但是那天下午天氣晴好,那池塘上光線又足,所以倒是看清楚了,那女子……那女子麽,長得眉目如畫,倒是俊俏極了,而且她與你說話之時,語態親昵的緊,不時叫你公子公子的,倒不像是要對你痛下殺手的模樣。”

楊宗誌閉目良晌,睜眼苦笑道:“實在是想不起來,莫不是那日我喝的多了,無意非禮了人家別院中的女眷不成?”

何八姑聽到這裏,忽而秀眉一軒,抬手便握住了楊宗誌的手腕,楊宗誌大手微微一縮,抬眼見何八姑小臉上一派肅穆,毫無半點輕浮無形之態,不覺又鬆了力道,何八姑默然一會,忽然抬頭盯著楊宗誌問道:“小兄弟,那日在狄野縣分別之際,我送你的那個草藥錦囊呢?”

楊宗誌聽得一愣,回想起狄野縣分別時的情景,下意識探手入懷,取出一個香囊般的草藥包,訥訥道:“在此。”

何八姑一手接過錦囊,稍稍掀開看了一眼,又抬頭嗔怨道:“你怎麽這般糊塗,人家對你心思不軌,你卻不知事先含住一顆藥丹在口,這樣無論人家如何對你,你自然便不用怕了,小兄弟,你武功再好,即便是可以勝過我二哥,但是人家打不過你,難道不能下藥害你不成?”

楊宗誌聽得冷汗冒出,戰戰兢兢的道:“莫不是人家在我身上下了毒?”

何八姑對他白了一眼,嬌哼道:“若是人家下毒,你此刻早已毒發身亡了,豈能還這麽好端端地坐在這裏飲酒?天下間也隻有你這樣的糊塗蛋,放了世上最好的解藥丹在身上,卻不知道用,真真哪一天被人毒死了,那也是你自己活該。”

楊宗誌稍稍平複一些,這世上人人都稱頌他機智聰明,今日第一次聽見有人罵他是糊塗蛋,但是他卻毫無半點不痛快,反而心頭更加感動,知道這何八姑雖然嘴上說的不客氣,可實在是一片好意,他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八姑緩緩搖頭道:“這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你體內並沒有任何殘存的不適,也無任何病因病根,我可猜不出來,不過你既說你一點也不記得當時的情形,可我與七哥看得分分明明,那更不可能出錯,唯一的可能……便是你被人用某種方法抹掉了那一段記憶。”

漢鍾離在一旁聽得乍舌,接口道:“八妹,你是用藥的大行家,你說說,這世上可真的有這麽一種藥,可以讓人忘記掉過去發生過的事情麽?”

何八姑搖頭道:“這樣的藥丸我也從未見過,隻有真的見識到了,才有定論。”

楊宗誌皺眉心想:“為何我去見三皇子,卻又見到了另一個女子,這女子又是什麽人?”繼而又想道:“三皇子要對我下手,卻又為了什麽,照說三皇子不服皇上奪了他的帝位,可這跟自己卻沒有半分幹係,他對自己能有什麽怨恨?”

他想到這裏,忽然心頭猛跳,暗道:“難道是三皇子要起兵謀反了,所以事先除掉自己這個軍中的主帥,也好讓大軍群龍無首,不對……不對,他除掉自己,皇上自然會委任新的大將軍,除非他早已安排好一切,繼任的人能是他的心腹,不然對他可沒有什麽好處,再說……他伏下重兵卻不對自己動手,豈不更加可疑麽?”

楊宗誌心頭一時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卻又一一被自己給否定掉了,不過此刻聽到八仙口中說出來的事情,倒是讓他心頭更加警醒,過去看來是太過小覬三皇子的心思了,他心底有很多秘密,並不像表麵上看來的那般磊落知禮。

何八姑看他皺眉沉思,便將手中的草藥錦囊放回他的手上,低頭給他又斟了一杯酒,嬌聲道:“後來,你在涼亭中睡著了一般,外麵便來了三個人,那三人進來後隻與那女子說話,他們……嗯,他們仿佛話並不投機,那女子一改先前的柔情蜜意,將你隨手丟在涼亭的石柱上,轉身便走了,這個時候,三哥忽然潛進來說,外麵可能快要發現我們的動靜,我和七哥無奈也隻好退了出去,大家等在別院外,直到你安然出門之後,才跟著一道離去。”

楊宗誌皺眉道:“哦?那進來的是三個什麽樣的人?”

藍七弟道:“嗯,這三個人以其中一個為首,剩餘的兩人一個尖嘴猴腮,手拿折扇,氣焰甚是囂張,看著好像是個師爺的模樣,還有一個嘛……一身大紅的戰袍,年紀也大些,說話時卻像在打雷一般的吼叫。”

楊宗誌回思起三皇子身邊的從人,那師爺……說不得便是餘擅侯這人,至於那說話好像打雷的老者,既然他穿著大紅的戰袍,想來便是大軍 中之人,不過年紀大些,又好像他這般能跟在三皇子左右的,楊宗誌數來數去,也想不起到底是誰,照說洛都城裏,這般年紀而又身份相當的,隻有……牛再春的爹爹忠義侯牛木文或是馬其英的爹爹戚英侯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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