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誌睡的昏昏沉沉,一會夢見爹爹在自己麵前對自己語重心長的說道:“誌兒,你堂堂七尺男兒,切不可為了兒女私情壞了軍國大事,讓爹爹失望。”

一會又夢見自己置身在千軍萬馬之中,四周處處金戈鐵馬,定眼看去卻全是蠻人的旗號,將自己圍了個嚴嚴實實,自己正在思索該如何應處,卻不知旁邊是何人拉了自己一手,喊道:“少將軍快走,屬下給你殿後。”

楊宗誌轉身過去,正要看清楚說話那人,突然“阿嚏”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醒轉了過來。

楊宗誌睜眼一看,看見筠兒的嬌俏玉臉在自己眼前,巧笑盈盈,拿了衣服的一角正在逗弄自己的鼻子。

筠兒見楊宗誌醒來,目中一喜,脆聲笑道:“大哥,你睡覺總是這麽熟的麽?到了快正午時分還不醒來?”

楊宗誌這才清醒,轉頭一看哪裏有金戈鐵馬,知道自己作了個夢,呼一口氣,見筠兒一身素衣白袍,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偏又對自己嬌笑如畫,心頭一**,不禁調笑道:“嗯,大哥昨夜受多了筠兒的媚惑,全身都失了力道,所以才睡的這麽死的……哎,大哥這會還手足發軟呢。”

筠兒見楊宗誌一醒來就笑話自己,心中大羞,急急道:“誰有……誰有昨夜媚惑……。”說到這裏腦中一轉,又換了副嫵媚的神情對楊宗誌道:“正是,筠兒便是要不斷媚惑大哥,讓大哥每日都沒了力道,手足酸軟才好……”

筠兒說完臉色突的一**,將小臉紅紅的湊近楊宗誌接著媚聲道:“公子,你休息了一晚還是沒有力氣,可要小婢筠兒服侍你起床更衣麽?”說完咯咯一笑,得意的看著楊宗誌。

楊宗誌看她表情一會純潔,一會嫵媚,哈哈一笑,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外麵的大帳內一人粗聲高喊:“少將軍……少將軍……”聽聲音正是呼鐵,心中一喜,忙掀開被子站了起來,輕聲說道:“筠兒,我們出去。”當先走了出去。

楊宗誌一出去,就看見呼鐵正站在大帳中大聲呼叫,神情焦急,看見楊宗誌從內帳中走了出來,趕緊迎了上去,正要說話,突然又看見楊宗誌身後的筠兒,此刻的筠兒沒有帶上倩兒的麵具,用的是她本來的麵目,雖然不是倩兒的清麗可人,卻又嬌俏嫵媚,呼鐵一愣,到嘴邊的一句話沒有問出來,隻躊躇道:“她……她……”

楊宗誌見呼鐵愣愣的看著筠兒,笑道:“鐵大哥,你們昨夜可好?”

呼鐵這才反應過來,道:“都好都好,我們昨夜在入鬆口伏了一晚上,也沒有見到蠻子的部隊經過,今日我實在放心不下大營,這便帶了人回來,看看少將軍你這邊有事沒有。”

楊宗誌心想昨夜的事不用對他說,便道:“嗯,看來昨夜我們都虛驚一場,我這裏也沒事發生。”

呼鐵心想怎會沒事發生,我昨天出去一夜,你身邊的倩兒小姐怎麽都換成這個美貌少女了,隻是他當楊宗誌是好兄弟,既然楊宗誌不說,他也不問,道:“沒事就好,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出去安頓下來。”

呼鐵就要轉身出去,突然聽到楊宗誌在身後喚道:“鐵大哥,昨日有兩個玉劍門的門人來找你,說是給你帶了信……”

呼鐵轉身茫然道:“玉劍門……玉劍門,難道是朝廷新近成立的一個組織麽?怎地沒聽說過?”

楊宗誌看呼鐵一臉迷茫,好像真的沒有聽說過玉劍門這個名字一般,心想難道我弄錯了,那兩個玉劍門人來找的不是呼鐵大哥?隻是他們說來找一個將軍,這裏除了呼鐵大哥還有另外哪個將軍不成?轉念又一想,難道那兩個人來找的正是自己?可是自己和玉劍門的卓天凡素來毫無瓜葛,他怎麽會找人來給自己送信?

楊宗誌心頭迷惑,迷惘不得解,隻好道:“沒事了,也許他們找錯了人,他們看沒找到,便自己離去了,信也沒放下。”

呼鐵這才哦了一聲,轉身出帳去了。

楊宗誌自己想了一陣,還是不得要領,便轉身對筠兒說道:“筠兒,我們去看看任大哥醒來沒有。”

筠兒在一旁看他沉思了一陣轉頭對自己說話,乖巧的嗯一聲,隨了楊宗誌也出大帳而去了。

兩人走到任泊安昨夜昏睡的小帳進去,見任泊安和那王有期都還好好的睡在地鋪上,筠兒一見那王有期也躺在那裏,心裏頓時明白昨夜之事,看了大哥一眼,臉上一紅,說道:“大哥你昨夜好壞,本來這王有期是來假冒於你的,偏偏被你捉住了,還假冒了他。”說完咯咯一笑。

楊宗誌聽她如此說,知道她是不忿昨夜開始被自己瞞住戲耍了半晌,微微一笑,拿住她的手道:“好筠兒,大哥當時也是無法,不知道筠兒對大哥是好是壞,是要害了大哥還是要保護大哥,所以才這般行事。”

筠兒聽他辯解,白了他一眼,輕輕用幾乎不可聽見的聲音問道:“你現在……可知道了麽?”

楊宗誌接口道:“嗯,現在知道了,筠兒你果然是來害我的……你要害了我終生都酸軟無力,離不開你。”說到這裏哈哈大笑起來。

筠兒見他又取笑自己,心頭一羞,恨恨跺腳道:“正是,我是魔教的小妖女,江湖中人都說,魔門行事,出人意表,你可害怕不害怕?”

楊宗誌聽她說起什麽“魔門行事,出人意表”,都是昨夜自己對她所說之話,這會被她記住了,拿來還給自己,又哈哈一笑,徑直走到任泊安和王有期的身邊,在他們的人中穴分別捏了一下,這兩人才分別悠悠醒來。

任泊安剛一醒來,看見楊宗誌微笑看著自己,心頭一喜,彈起身子道:“楊兄弟,你沒事吧?”

楊宗誌擺手道:“任大哥,我好的很,你放心。”

王有期醒來一看,昨夜擒住自己的人在自己麵前,再往他身後一看,站了一個嫵媚美貌無雙的少女,穿的卻是公主昨晚所穿的衣服,不知道這個少女是假扮的公主,還是真的公主,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楊宗誌看他醒來,哈哈一笑道:“王副壇主,昨夜之事多謝幫項,你這便和你們的公主一起回去吧,公主自然大大有賞。”

王有期也是老江湖,眼見這少女冷清清的站在那裏不說話,也不看他,心下更是驚疑,暗道:莫不是他找了個人假扮作公主,讓自己又帶回教裏,那自己要是依了他行事,豈不是犯了叛教大罪?

楊宗誌看王有期眼中驚疑,這才轉身道:“好筠兒,你這便讓王副壇主安了心吧。”

筠兒剛剛被他調笑了一番,還沒找回麵子,心中正在不忿,聽他說讓王副壇主安心,嬌聲沒好氣的道:“王副壇主昨夜辛苦了,在這大帳中美美睡了一晚,爹爹自然大大有賞。”

楊宗誌聽她語氣不善,卻又帶著威嚴,暗暗點下頭,王有期聽這聲音正是公主的聲音,隻是昨夜是冷冷清清的,現在卻是充滿了生機活力,心中一顫,趕緊走過去拜倒,顫聲道:“公主恕罪,屬下辦事不力,壞了教主的大事,屬下……屬下甘心領罪。”

筠兒哪裏是要真心責罰他,隻是要作個樣子給楊宗誌看看,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隨便被人欺負的。

這才斜眼看了一下楊宗誌,見楊宗誌竟然好好的小聲與任泊安正在說話,連看自己一眼也不看,心頭又是一酸,正要再爭一口氣,但是看他好好的樣子,心裏又是一軟,不忍心了起來,暗歎道:“自己這輩子就是要受這壞人折磨了,他讓自己生,自己就生,他讓自己死,自己也就沒救了。”

筠兒想到這裏,也不顧王有期還跪在那裏,盈盈的走到楊宗誌身邊,緩緩將嬌軀倚在他身畔,聽到楊宗誌對任泊安說道:“……如此那就麻煩任大哥幫我們備上四匹馬,我們這就出發到望月城走一道,可好?”

任泊安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了,楊宗誌看筠兒乖乖的依在自己身邊,哪裏還有剛才的威嚴,心裏一笑,在筠兒的耳邊小聲道:“好筠兒,你可發完大小姐脾氣了麽?”

筠兒聽他在自己耳邊小聲說話,又一低頭,更小聲的說道:“你也知道……你也知道,人家哪裏敢對你發脾氣的。”

楊宗誌輕笑一聲,再不多說,走過去扶起王有期,道:“這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王副壇主不必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