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誌虛弱的靠倒在側壁上,口中呼呼的喘著粗氣,固攝倒下後,金刀隨著他的身子叮咚一響,跌在他的屍體旁,楊宗誌呆呆的看著他,見到他的咽喉處兀自還在向外噴著鮮血,血水匯聚成涓涓細流,流淌開去。

方才楊宗誌在鬼門關上走了一趟,這一刀……原本該落在他的咽喉上的,固攝傾軋過來後,他已經無力抵抗,雙手雖然強自握住刀柄,卻隻能看著刀尖向他緩緩的刺來。

刀尖上的寒氣讓他心下一片栗然,就在這個時候,那紮西哈多也一同動作了,楊宗誌曾經聽到顧磊和天豐師兄等人說過,說這紮西哈多秘密潛入幽州城,妄圖擄走他身邊的佳人,作為要挾,最後被天豐和慧敦合力擊敗,口吐鮮血的跌下聚義樓。

因此適才紮西哈多從側壁中站出來,哈哈得意大笑,他便知道,這都是紮西哈多布下的假象,他假扮受傷,自己便對他不會有任何的提防,他躲在車壁內,便是要引自己上來,同固攝一起將自己拿下。

楊宗誌想明白這些,隻能拚命抵抗,期望能施展輕功逃出來,無奈固攝力大無比,手中又握著一把吹毛斷發的寶刀,楊宗誌隻是招架固攝,便大感力不從心,固攝用刀鋒逼住他,紮西哈多恰好趕到,楊宗誌的心底不禁登時暗歎:“我命休矣……”

爹娘,師父,一個個小丫頭著的容貌在眼前劃過,一顆心已是飄渺如處雲端,這時候他能夠近近的看到固攝眼神中的譏誚和快意,忽然……固攝的眼神凍住了,雙眸發直,楊宗誌晃眼看見紮西哈多從背後擒到了固攝腰間的肋部,耳聽著那裏傳來哢嚓一聲脆響,接著固攝的腦袋自發的向刀尖上撞去,下顎在尖口上飛快的一抹,一簇妖異的血紅飄起,楊宗誌感到身子一鬆,壓力頓時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靠在側壁上,甚至還來不及換氣和喘息,身子便警覺的傲立起來,腳下踩著八字步,靜靜的看著固攝轟然倒下,楊宗誌的嘴角一抿,心頭狂跳:“紮西哈多……竟然會殺了固攝?”

這時候已經顧及不到自己的生死,反而是這濃濃的疑問,將他心底占了個滿,即使時光倒轉,他清晰的看到了全過程,依然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如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固攝,他死命睜大的目光中,也充滿了見到鬼一般的震愕和不甘。

紮西哈多好整以暇的咧嘴一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一低頭,將固攝的金刀拿在了手中,楊宗誌的麵色頓時變得警覺,雖然此刻骨頭欲裂,力氣不足平日的三成,但是看此刻情形,紮西哈多對付完了固攝,便要來對付自己了。

他的輕功獨步武林,可紮西哈多的輕功也不比他差多少,他們首次在少林寺碰麵的時候,紮西哈多便以一套匪夷所思的輕功步法,成功的吸引住了千萬豪傑的注意力,而他與天豐等人比武時,更是誇下海口,說腳步決不離開印記,否則甘願認輸。

楊宗誌凝神氣定,緩緩吐納著,紮西哈多伸腳在固攝的屍體上踢了一踢,哈哈笑道:“大王兄,大王兄,你……你,哎,可憐你出師未捷身先死呀,你被這位楊老弟用刀刺死了,可叫小弟我回去怎麽交代呀。”

楊宗誌聽的心頭一怒,沒錯,固攝的確是死在他手中的金刀上,但是……固攝的腦袋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向前猛湊,他的身後隻藏有一個人,便是紮西哈多,楊宗誌甚至都可以清楚的想象勾勒出,紮西哈多跑上前來,在固攝毫無防備的腰間打了一掌,接著……還不放心,又用手推著固攝的後腦,讓固攝的脖子主動的抹過了刀尖。

固攝之死,完完全全是紮西哈多所為,可笑他此時還在惺惺作態,竟然對著固攝冰涼的屍體又哭又笑,伸手在眼角處搓了幾搓,擠出了不知是開心還是興奮的淚水。

紮西哈多笑聲驀地止住,眼神玩味的盯著楊宗誌,雙目中神采綻放,他嘿的一聲,屈指彈在金刀的刀身,叮的一聲龍吟傳來,道:“楊老弟,你想不到……我為什麽會失手殺固攝,對嗎?”

楊宗誌口中唔的一聲,並不答他的話,他此時精力恢複很快,隻要再過一炷香,便有勉強和對方一戰的能力,因此當務之急,還是要凝神靜氣,紮西哈多笑道:“其實都怪我,前段日子,我聽人說了一個故事,那故事聽得我心曠神怡,悠然向往,你一定也聽說過的,對不對?”

抬頭看楊宗誌露出茫然之色,紮西哈多笑嘻嘻的道:“二王爭霸,你難道也能忘記的了?”

楊宗誌心頭微微一驚,下意識道:“你……你想說什麽?”

紮西哈多歎氣道:“楊老弟,你是二王爭霸中一方的嫡子,這事情應當最最心知肚明,外人聽說後,或許會覺得這手足骨肉相殘,場麵定然無比淒涼,血淚縱橫,可我……卻是興奮的成晚睡不著覺,哎……天下間,能有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雙方全力征戰的,是一個王朝,一域江山,甚至……是這南朝北國上萬裏土地,你說這事情,會不會變得更加有趣一些?”

楊宗誌蹙眉道:“你……也想作二王爭霸的一方?”

紮西哈多點頭笑道:“不錯,我要代表北方四國,做一位爭雄天下的霸主,所以第一個要除掉的,便是這倒黴的固攝,楊老弟,謝謝你今日援手,為我殺掉固攝,哈哈哈哈!”

楊宗誌冷哼一聲,奚然咬牙道:“不敢當。”

身下的戰車飛快勢入山澗中,凜冽的北風**起二人的衣襟,紮西哈多轉頭望著四周疾速後退的景色,山石奇峰,蒼鬆勁雪,無不壯麗璀璨,他悵然大笑道:“好,好一幅壯麗的河山,天下人看到此情此景,又有誰能不生起貪念,想將它盡數踩在腳下,豎子庸人何足道亦,楊老弟,不是我誇口,放眼四海,唯有你……才是我紮西哈多願意匹敵的對手,今日我們暫且放下個人恩怨,互相盟誓,五年內南朝和北方四國互不進犯,五年之後,我紮西哈多必定帶領雄兵百萬,前來踏平你們南朝,將這大好河山盡數攏入懷中,你敢是不敢?”

楊宗誌怒極而笑,嘿嘿道:“你憑什麽誇下海口?”

紮西哈多豪邁的笑道:“豈止是我,你楊老弟的處境好過我了不成,我現下在北方四國還沒掌權,回去後,尚有一個大的阻難需要解決,而你楊老弟隻不過占據北郡為王而已,中原,嶺南和江東,都還在那兩個殺得頭破血流的皇子手中,因此我才會定下五年之約,憑借你我二人的智謀和實力,遲早要在雙方的國土上稱王稱霸的,今日我和你要是鬥個你死我活的話,首先大家都沒有絕對的獲勝把握,萬一兩敗俱傷,徒然便宜了其他人,第二嘛,就算殺了你,遙遙天下間沒了對手,我紮西哈多豈不是無趣的緊,哈哈哈哈!”

他說到這裏,低頭抱起固攝的屍身,跑到戰車的邊緣飛縱而下,口中放聲大哭道:“大王兄……大王兄,你快醒醒啊!”

李十二娘等人追在戰車後,戰車高達數十尺,上麵的拚鬥便看不到一星半點,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擔心不已,還有一萬多蠻子兵跟在後側,忽然看清楚一個人,縱身從戰車上飛躍而下,大家看的一驚,瞧清楚這身影的打扮,蠻子兵登時一起歡呼出來,這人是室韋國的殿下,那麽楊宗誌,必然被他和固攝聯手殺掉了。

李十二娘和蘇瑤煙看的眼前一黑,幾乎從馬背上栽倒下來,這時候紮西哈多裝腔作勢的哭喊聲又劈頭傳下,後麵的眾人們聽見了,蠻子兵一個個如遭雷擊,晴天霹靂轟頂,一個個停下馬步,癡楞著沒了主意,李十二娘等人卻是喜極而泣,“固攝死了?”

紮西哈多跌下地麵來,仰天大吐了幾口鮮血,顯然受傷不輕,那麽楊宗誌呢,怎麽一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方才楊宗誌被固攝壓在車壁上,李十二娘和蘇瑤煙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現下固攝死了,紮西哈多重傷,楊宗誌卻是半晌沒有露麵,李蘇二人的心底砰砰亂跳,將馬兒趕得飛了起來。

楊宗誌迷茫的看著蒼蒼雪天,腦中一時快速變幻:“二王爭霸……二王爭霸,古時今朝,發生過多少次二王爭霸,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紮西哈多臨走前的話,依然在耳邊盤桓不去,他心頭一動,忽然想到:“紮西哈多是個蠻子,常年呆在室韋國,他怎麽會聽說過二王爭霸的往事。”

敬王爺和惠宗先皇奪朝發生在十七八年前,就算中原的一些故人,也大多都記不清楚了,楊宗誌的心頭快速轉動,回想起上次在江南與秀鳳分明,前來帶走秀鳳的,正是這紮西哈多。

難道……這一切都是秀鳳那丫頭私自告訴他的?對了,秀鳳知道固攝對中原的野心,再想到秀鳳在陽家古宅中留的紙信,上麵最後那段話:“還有第二件事情,便是一個秘密,宗郎啊,請恕秀兒在這裏給你賣個關子,秀兒給你備下了一份厚禮,過些日子……你便心知肚明啦”

秀兒備下的厚禮……秀兒備下的厚禮,難道說便是這紮西哈多了,她清楚紮西哈多也同樣野心勃勃,而且為人自大狂妄,所以將二王爭霸的事情拐彎抹角的告訴他,便是要讓他暗中節製固攝,也好被楊宗誌趁機利用,隻是秀鳳想不到,這紮西哈多也不是個庸才,他一直暗中潛伏掩藏實力,直到最後一刻,才現身出來殺掉固攝。

“秀兒啊秀兒,你這個禍害天下的小狐狸。”楊宗誌的嘴角噙著苦笑,一時不知是喜是悲,固攝身死,雖讓他好不暢快,但是他做夢也想不到,固攝竟然是這麽死的,而這背後又有秀鳳推波助瀾。

正凝想間,背後的地麵上忽然傳來兩個嬌脆的呼喚聲:“公子……公子,你快答應我一聲,你快下來呀。”聲音遠遠的**出,恍惚有人大聲哭泣了起來。

楊宗誌回過神來,轉頭走回去幾步,見到戰車飛快馳過,下麵有幾匹白馬緊追不舍,當先的馬上坐著兩個小姑娘,一個是嫵媚出眾,另一個卻是英氣逼人,麗色非凡,楊宗誌哈哈一笑,李十二娘和蘇瑤煙卻是不喜反驚,一起大叫道:“公子,你快下來!”

楊宗誌微微一愣,聽到戰車下磕嗤一聲巨響,接著傳來馬匹的嘶叫聲,戰車猛然向下沉去,他來不及細思和查看,運足一口氣,騰身從轅台上飛縱而下,腳步點在車壁邊緣,耳中聽著咧咧風聲,回頭一看,原來戰車已經馳到了深山中,馬兒受驚之下,不顧性命的狂奔,跑到了一處絕壁之下。

他的身子在空中還未落下,馬匹連著戰車一起栽進萬丈深淵之中,久久聽不到回想,楊宗誌在半空中如同柳絮一般,緩緩提縱落地,腳步還沒站穩,一個花色身影便大呼著從馬背上跳下,撞進了他的懷中。

李十二娘拉住馬頭,矮身向下一看,秀氣的臉蛋上頓時湧起了緋紅,美眸深處閃過豔羨之色,矜持的停在了三丈外。

鼻端中都是嬌媚的女兒家香氣,懷中的姑娘是那麽溫暖柔軟,讓人在一場大戰之後,猛然生出活著真好的快慰,楊宗誌低頭看看,喜道:“煙兒……怎麽是你?”

蘇瑤煙飛快的抬起螓首,臉蛋上粉淚盈盈,嫩紅的嘴角卻是彎起來,咯咯嬌笑道:“你……你嚇死我了,煙兒好擔心手下誤傷了你,又怕你被那狗蠻子所害,你……你剛才幹嘛不露麵呀!”

蘇瑤煙說到不忿處,抬起小手兒,在他的胸口上狠命的捶了幾記粉拳,楊宗誌一一接住了,探手捉住她溫軟似玉的小手兒,放在鼻子邊嗅了一嗅,閉目沉醉道:“嗯,我的煙兒真香。”

蘇瑤煙聽得小臉一紅,咬住雪白的編貝嬌昵道:“你便調戲你的煙兒吧,咯咯,煙兒會讓你調戲一輩子,看你還有多少花招可用,公子啊,煙兒不會再離開你啦,師父放我走了哩。”

楊宗誌聽的一愣,低頭看看,見到蘇瑤煙秀美的雙眸中,情絲款款,這番異色讓人無法不為之沉迷,他笑道:“你師父真的舍得放你走麽,怎麽前些天他還大罵了我一頓,說我是個不識時務的渾小子呢。”

蘇瑤煙嬌俏的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額角上點了幾下,羞氣道:“不許你說我師父的壞話,他為了你,緊急調動了教中的四大分壇,來這北郡給你幫忙,又派人偷偷送來了不少糧草,你怎麽還能對他不敬?”

“哦?”楊宗誌微微詫異的愕住了,回想起剛才固攝逃進大山前,若不是一溜響箭將他們阻止住的話,說不定固攝此時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原來這些人,果真是西門鬆派來的了。

他低頭正要說話,朱晃快馬趕到,大叫道:“楊兄弟,那些蠻子殘兵要逃了,咱們追是不追?”

楊宗誌沉吟片刻,放開蘇瑤煙,搖頭歎息道:“讓他們走吧,固攝死了,留下他們也沒有作用。”抬頭向山崖邊看過去,見到一群蠻子兵,簇擁在紮西哈多的身邊,又哭又叫,不過一會,便消逝在山麓疊嶂外,再也看不到身影。

楊宗誌的心頭卻是一片索然,絲毫也沒有打了勝仗之後的狂喜,固攝命喪北郡,這本是他做夢也想做到的事情,可這事情一旦真個達成後,他反而覺得心頭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蘇瑤煙親昵的抱著他的胳膊,咯咯媚笑道:“公子呀,嬤嬤和聶師叔也來了,你……你要去和她們順道打打招呼麽?”

楊宗誌輕輕的點了點頭,順著蘇瑤煙翠白的手指尖看出去,見到兩個女子站在遠處蒼鬆下,目光冷冷的盯著自己,正是容嬤嬤和聶雲蘿二人,去年西蜀分別後,他們便再未碰麵,想想自己體內或許藏有她們師門曹雄的內力,她們恨著曹雄,便連自己也一道恨上了,與她們呆在一起,當真是不知說什麽才好的。

他嘿嘿尷尬一笑,皺眉道:“去……去打個招呼也好。”跟著蘇瑤煙向回走了過去,來到容聶二人的身前,他舉手抱拳,正待作禮,容嬤嬤冷淡道:“小子,你的內力都恢複了?看來你是想起了龍欲神功了,是吧?”

楊宗誌聽得一呆,暗自回想起來,過去離開羅天教時,他的一身內力被秀鳳所製,確實用不出半點的,方才他鬥固攝,用雲龍九轉飄下戰車,又的確是毫無半點阻塞的樣子,容嬤嬤她們看見後,自然會心頭犯疑。

不過想想他找回內力的法子,是那般荒唐的取了婉兒她們的處子之軀,跟龍運神功似乎是沒有半點幹係的,他的臉頰一紅,嘿嘿笑道:“還沒想起來。”

“沒想起來?”聶雲蘿笑顏如花的道:“沒想起來,你怎麽能自己克製鳳舞池的寒氣?”

楊宗誌心頭一凜,腳下擺出八字步,他清楚聶雲蘿的性子,這位淼兒的嚴師,每當笑得開心無比的時候,便是她要下手害人的時刻,楊宗誌凝神戒備著,搖頭道:“我說了,兩位前輩自己不信,我可沒有其他法子。”

容嬤嬤歎道:“筠兒她難道沒把我的法子告訴你,你要想起龍欲神功,隻能……隻能像我那師兄一樣,作個荒無恥的家夥,用女兒家的處子身作為鼎爐,你怎麽不去照做?”

李十二娘一直垂頭跟在楊宗誌和蘇瑤煙的身後,先前楊宗誌遇險那刻,她的憂急絲毫也不亞於蘇瑤煙,但是見到楊宗誌安然無恙後,她便能謹守自己親衛的職責,護衛得當,小腦袋裏卻是迷離的飄出,那晚在山巔上悱惻纏綿的一吻,李十二娘不知道當時楊宗誌是因為心情低落,還是被自己敬酒的姿勢所打動,竟然那麽大膽的吻了自己一口,那一口之中,又有多少分的真心喜愛,多少分的臨時見色。

這些事情纏在她的心底裏,緊守著沒敢告訴任何人,直到聽見容嬤嬤這段話,她的小臉一紅,小腦袋愈發低垂,心中卻是暗呼:“這老人家胡說八道,公子……公子他怎麽能拿女兒家的身子作為什麽鼎爐呢。”

楊宗誌笑道:“多謝兩位前輩的關切,可惜……我身遭事忙,這事情作起來……嗯,總是有些難度。”

聶雲蘿咯咯膩笑道:“我們才不是關切你的生死,你可要記住了,你身懷師兄的內力,便算得上我們陰葵派中人,我們陰葵門人,都要以讓鳳舞池臣服為宗旨,你可千萬被忘記了這點。”

楊宗誌心煩意亂的皺了皺眉頭,他身邊的事情如此多,哪有什麽精力去理會江湖恩怨,隻不過不好當麵駁斥人家,鼻子中輕輕的嗯了一聲出來,容嬤嬤道:“好了瑤煙,既然北郡戰事已定,嬤嬤就要帶兵回去了,你記住,這小子若是仗著本門內力,欺負你和筠兒,你們便給我帶個話,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蘇瑤煙撲哧一聲嬌笑道:“好,我知道啦。”容聶二人說過話後,帶領一幹西蜀軍士回頭入山,不過一會,便消失在山麓旁,飛雪的盡頭,楊宗誌等人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許衝等人追上前來,朝他大呼小叫道:“楊大人,咱們勝了……咱們勝了。”

這話一出,這裏上萬才一起大聲歡呼起來,固攝已死,蠻子隻有萬餘人逃回陰山,這一戰,北郡總算是保住了,想想前幾日的狼狽逃竄,此刻時光是何等的彌足珍貴,聯軍上下互相擁抱,又叫又跳,叫聲響徹山穀。

楊宗誌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朱晃和許衝等人,還有更多人喜極而泣,他的心頭卻是一派寧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一戰,不但看小說^.V.^請到是榮譽之戰,更是生死一戰,擋不住蠻子鐵騎的話,洛都和江南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幸好奇跡發生了,固攝竟然在幽州城內全軍覆沒,而且沒有逃出北郡,李十二娘的眼角濡濕著,開心的隨著眾人拍手歡叫,有人想要探出手來擁抱住她,她的小臉一紅,飛快的躲了回去,轉頭去看楊宗誌。

見到楊宗誌和蘇瑤煙靜靜的站在一起,那嫵媚的蘇瑤煙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著什麽,說了一句,便會嬌昵的在他側麵親上一口,那渾圓高挺的一對嫩胸,正肆無忌憚的頂在楊宗誌的胳膊上,左右擺腰廝磨。

“戰事終於……結束了呢。”李十二娘這個所謂的貼身親衛,日後還能這般跟在楊宗誌身後麽,她的心頭一酸,忍不住墮下開心而又惴惴不安的淚珠兒,小嘴死死的抿住,害怕自己發出不爭氣的哭泣聲,會驚擾了大家的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