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壘這招盡力而出,後背空門大露,這時見九哥快速閃到一邊,一劍取向自己的空門,心中一急,不禁腳下連踩,使出了雲龍九轉的身法,想避過後背的威脅,楊宗誌見顧壘身子輕輕騰起,微微一笑,右手劍勢不轉,身子一側,徑直追向他的後背。

顧壘在空中轉了兩轉見九哥還是一劍直取自己背後,背上有如針刺一般,隻覺得空中真氣一濁,落下地來,頹然道:“九哥,我打你不過。”

楊宗誌也停下身子輕輕一笑,道:“小十四,你記住出招要留三分力,若你一招出去盡是全力拚命,再無變化,人家破了你這招就是取你性命的時候了。”

顧壘聽得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想了起來。突然聽見一旁有個聲音哈哈笑道:“好九弟,你此次回來,功力已經大是不凡了,就讓二哥來領教一下如何?”

楊宗誌轉身看見二師哥陸誌通從一邊走了過來,趕緊躬身道:“二哥,你劍法高超,小弟是比不上的。”

陸誌通嗬嗬笑道:“我聽說你在黃龍山與魔教的西門教主過過招,後來又獨鬥魔教四大長老,這次你回來又在伏虎鏢局中一矛刺死四個高手,這些事跡師兄弟裏麵現在都傳開了,你又何必謙虛。”

楊宗誌聽他這麽說,才說道:“前麵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得了,這伏虎鏢局的事麽我隻是機緣巧合,並不是功力真的有如此高了。”

陸誌通又嗬嗬一笑道:“天下巧合之處都有必然的原因,你一身經曆如此傳奇,必是有自己的真本事,來來來,就讓二哥來見識一番九弟的劍法。”

陸誌通聽說他矛法厲害,便隻是說與他鬥一鬥劍法,楊宗誌聽見二哥這麽說,隻能點頭道:“好,那我們就點到為止,互相印證一番。”

陸誌通見九弟答應,點一下頭,拿出一塊綠布纏在自己左手臂上,舉起手中寶劍唰唰兩劍刺了過來。

楊宗誌也趕緊拿出大師兄準備的綠布纏在自己左臂上,抬頭一見他手法,點頭暗道:二哥的劍法比小十四精通的多,這兩劍使出來,遊刃有餘,劍尖顫抖,都是留有後招的,而且劍力十足,辛辣的很。

當下也不猶豫,右手寶劍當的一聲應了過去,兩劍相交,楊宗誌感到一陣大力傳來,心中一凜,劍勢一轉寶劍貼著陸誌通的劍向下切去。

陸誌通萬萬沒有想到九弟變招如此之快,一招還沒有使老,第二招馬上就使了出來,九弟手上的寶劍好像有磁力一般吸住了自己的劍,再順著自己劍身砍下來,心中一驚,大喝一聲,手中劍向上一抬,想要將他的劍**開。

楊宗誌見二哥施出內力想要**開自己手中的劍,微微一笑,任他將劍尖抬起,手中的劍轉一個快速的劍花,一轉眼徑直刺向陸誌通的肩頭。

此時身邊練劍的眾弟子都停了下來,圍過來看著他二人比劍,開始看到二人你來我往一番,待看到楊宗誌這一劍使出來,手勢奇快,劍花挽的極其漂亮,後麵的刺法也是疾速無比,正是曉鬆劍法中的“蒼鬆迎客”,不禁都是轟然叫起好來,心中都是神往,均暗道:難怪九弟在外有如此威名,隻是這手曉鬆劍法使將出來,自己卻是萬萬辦不到的。

陸誌通見這手使出來,自己的力道都在**開他手中劍那下使了出去,現在新力未生,待要轉劍尖去再次**開他手中劍時,已經是來不及了,不禁麵色一慘。

楊宗誌看到二哥麵色一變,心中一笑,就想要收回手中刺出的劍,使一個“盡是蒼影”作一個收手勢,於是手中劍向後一撤。

突然聽到人群中一人喊道:“師父來了。”

眾人不由得均是轉頭向聚恩堂門口望去,楊宗誌見劍尖已經撤回來,也是下意識轉頭望了一眼,突然耳邊聽到噗的一聲,再轉過頭來,隻見自己手中的劍尖已經好好的刺到二哥的肩頭上了,二哥肩頭的衣服上已經染了一層鮮血。

楊宗誌看的大驚,趕緊撇開手中劍,搶過去道:“二哥,真是對不住,小弟一時失手收不回來,你傷的重不重?”

陸誌通嘿嘿一笑道:“九弟好劍法,我沒事。”

楊宗誌趕緊拔出劍尖,一伸手點了他肩頭附近的幾大穴位,幫他止住流血。

秦東棠走出聚恩堂見大家都聚在一起不知再作什麽,待走近一些才看到中間站了兩人,小九手上一劍刺到了老二的肩頭上,不禁麵色大驚,幾步走過來怒道:“怎麽回事?”

圍觀的眾弟子都是麵麵相覷,作聲不得,鄧先笛猶豫了一下,才輕輕說道:“二弟和九弟比劍,九弟一個失手刺傷了二弟。”

秦東棠一聽這話,心中更怒,哼道:“同門比武,怎能傷及性命?”

頓了一下又對楊宗誌說道:“小九,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楊宗誌心中慚愧,低頭道:“徒兒本想收劍,隻是收的慢了,不小心傷了二哥,一切都是徒兒的錯。”

陸誌通在一旁卻大聲道:“不關九弟的事,是我劍法沒有學好。”

秦東棠聽到這兩句話,心中更怒,喝斷道:“住口,我們學武之人最忌諱恃強淩弱,劍法好了就能隨意刺傷別人麽,那什麽俠義解困救危豈不是都成了空口白話?”

秦東堂心中氣不過,又怒哼了一聲,道:“老二你趕緊下去包紮一下傷口,小九你……你自己下去好好想想師父的話,聽到了麽?”說完自己背手就走了出去。

眾人都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見師父生氣,本來群情高漲,也都沒了興致,紛紛散開。

楊宗誌見大家都散開,才對陸誌通低聲說道:“二哥,真是對不住,我沒想到這劍竟然刺中了你,你傷的厲害不厲害?”

陸誌通微微一笑,道:“九弟劍法當真卓絕,我不妨事,你放心吧。”說完自己走了回去,楊宗誌見他走遠,歎了口氣,也走回精舍而去。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楊宗誌也再無心情練劍,加之心中焦急想要離開劍派出去查訪爹娘的事情,在房中踱來踱去,甚不安寧。

又過了好一會,楊宗誌走累了正要坐下來歇息一下,突然門口有人砰砰拍門,呼喊道:“九弟,九弟。”

楊宗誌不知何事,走過去打開房門,見五哥費決站在門口,麵色甚是焦慮,問道:“怎麽了,五哥,出什麽事了?”

費決見楊宗誌開了門,急聲道:“九弟,你快到聚恩堂中來,師父發脾氣了。”說未說完轉身就往外麵跑去。

楊宗誌心中一驚,暗道:難道是剛才的事情還沒過去,師父還要懲罰自己?想到這裏不覺也幾步跟了上去。

待走到聚恩堂中,見所有師兄弟都好好的站在裏麵,師父一個人坐在上首的座位上,麵色甚是陰沉,楊宗誌走進去,站在末尾,聽到師父大聲喝道:“若是外人來作的,我是萬萬不相信,你們說,最近我點蒼山出現了什麽外人。”

這時顧壘突然接道:“對了對了,前幾日伏虎鏢局的人來到了山上,會不會是他們作的?”

秦東棠心中大怒,接道:“呸,伏虎鏢局的謝老爺子是大仁大義之人,怎麽會作下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小十四你不要亂說話。”

楊宗誌在末尾聽得一頭霧水,轉身對站在自己身邊的十五弟柏飛虎輕輕問道:“十五弟,出了什麽事?”

柏飛虎在派中年紀最小,膽子也小,此時見師父發怒,早就嚇的戰戰兢兢的,不敢轉頭,隻是低著頭悄悄的說道:“師父……師父的金煙杆又丟啦。”

楊宗誌聽得驚奇,暗道:這金煙杆十年前被自己偷過一次,怎麽會又丟了?這會又是誰來作的呢?最近可沒見什麽生人上山來。

站在最前麵的鄧先笛緩緩說道:“前幾日師父還曾拿出來抽了一番,距現在不過幾日功夫,想來就是最近才丟的才是。”

秦東棠麵色陰沉,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大家都靜靜的站著不敢說話,此時堂中一片寂靜。

突然站在右手邊中間的沈闕為身子抖了一下,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說出話來,秦東棠抬頭看老七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喝道:“老七,你有什麽話要說?為什麽不說出來?”

沈闕為聽見師父呼喚,走了出來,猶豫了半晌,才訥訥說道:“昨夜……昨夜弟子曾見老九進了師父的園子。”

楊宗誌隻感到一時大家的眼光唰的都聚到了自己的身上,有驚奇,有懷疑,有看熱鬧的,也有擔心,不禁心道:我昨夜確實是進了師父的園子,隻是我可沒拿金煙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