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穿外套的動靜吵醒了旁邊還在睡覺的趙童,她迷糊糊和我說了早安,也跟著穿起衣服。

我此時腦子裏隻有三個字,上廁所。

就在此時,趙童卻比我先開口,問我:“小沈,你想不想上廁所?要不要一起。”

我聽完立馬點頭答應,外麵的天已經挺亮的了,風雪似乎停了,帳篷外圍顯得特別安靜。

我穿戴好鑽出帳篷,就見此時天色明亮,昨晚下的雪積起厚厚一層。

最後一班守夜的是摳門秦和呆頭官,兩人坐在那猶如兩塊一動不動的石頭,各發各的呆。

我摸了摸脖子上套著的項圈,有些心急如焚,走到獨享個人世界的呆頭官身旁半蹲下。

我認真對他說:“官小哥,我想上廁所,能不能把脖子上那玩意兒取了?”

他明顯一愣,隨後道:“可以。”

說完他示意我轉過身露出脖子。

我聽從安排背過身去,心裏卻有些意外,這東西說讓他去就取了,早知道我昨天就偷偷跟他講了。

隻聽後方哢嚓一聲,脖子上這奪命項圈總算被拿掉了。

我隨後向他道謝,立馬跟著趙童找了處偏僻拐角上廁所。

趙童邊遞給我濕紙巾邊好奇地問:“你剛剛脖子上帶的什麽呀?”

我感到十分意外,反問:“你不知道嗎?”

她說:“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那個幫你取下來的那人的做的吧?”

我說:“對就是他,他不是你們公司的人嗎?”

聽完我這句話,她反而表情比我顯得更加疑惑,我們邊朝著回營地的方向走,她邊反問我。

“公司?什麽公司?”

我向她解釋一番,就是之前裴鳴在麵包車上對我說的話。

她聽完恍然大悟,思索片刻後感歎道:“這麽說好像也是那麽回事兒,我們確實可以說是一個公司裏的。”

趁機會我倆還沒有回到地方,我心想得多打聽打聽,於是跟她又聊了一些內容,但她卻並不願意與我講太多。

她隻對我說:“昨晚裴哥他們和我說,你是人質,不能和你講太多東西。我不能不聽指示,裴哥是上頭召集我們來這的領頭人。”

我一時無語了,隻能深深歎氣。

她見我如此,出聲安慰我:“不過你放心,你比那個姓莫的小弟弟好很多,那是他們這次行動的主要人物。隻要不擾亂他們的計劃就不會對你采取什麽措施的,你可以跟我一起。”

我點頭示意,心裏卻想著不能不管莫沉李。

昨天早上,見幾人在公路邊分配裝備的時候,我恍然看到了兩個黑乎乎的家夥,大虎給了莽子和裴鳴,兩人就將那東西撇在後腰側。

當時看得我心中暗駭,心裏很肯定這些家夥絕對是真貨,看材質和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知道不可能作假。

就因為這兩個東西,促使我在下車以後,那顆想方設法逃離報警的心都澆幹淨了。

這不是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想反抗得了的。

眼下,這群人不僅人數眾多,還身揣家夥,而且還個個本事過人。

整個事情的發展趨勢就沒有一項是利於我們這邊的。

我有些焦灼的內心不斷地思考對策,最終隻能期盼在待會與他們綁架的莫家人手審訊以後,能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再議對策。

趙童在此時卻喊住了悶頭走路的我,她指了指右邊一處位置,我看了過去,發現那裏有一些沒有葉子的纖細樹幹,上麵還掛著紅色的某種果實。

她招呼我跟上她往那邊走,我跟過去,湊近點看也沒看出這是什麽品種的樹木。

她向我解釋:“這種灌木是樺葉莢蒾的直屬親屬,但不長葉子隻結果。不接果的時候就像普通的快要枯死的樹木,接果時就是這種紅彤彤大些的野果。”

說完,她摘了一顆放進嘴裏,整張臉皺在一起,砸吧砸吧嘴,又對我道:“這棵樹應該是剛接出來的野果,不然沒一會就會被山上野獸和鳥類吃幹淨了。”

她又抓了顆上麵紅彤彤的小野果,嚐了口,臉上沒有再向方才那樣,接著又挑了幾顆下來,遞給我讓我品嚐。

我稍微猶豫兩秒,抓起來放嘴裏,嚐完便覺得還挺好吃,酸酸甜甜的也不澀口。

她自顧自在樹下摘野果,嘴裏說:“底部肚臍比較小的是雌果,雄果肚臍大皮厚酸得要命。”

看她準備摘了當零食吃,我也想跟著摘點帶回去吃。

我倆忙活摘了會兒,手裏捧著邊嚐邊回營地。

回到營地,時間大約還有半個小時才到6點,帳篷中央坐著的依舊隻有摳門秦和呆頭官。

我搞了些野果分給呆頭官,他非常高興地收下,吃著野果的表情越發讓我覺得這孩子肯定是個吃貨。

看著旁邊不為所動的扣門秦,我最終決定還是禮貌性問他要不要來點。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非常非常給麵子地拿了幾顆,並朝我點點頭。

我心裏別提多意外了,和這茅坑裏又臭又硬的石頭打交道,原來使賄賂這招就有用。

光吃野果肯定吃不飽,趙童拿出口鍋抓了把幹淨的雪,用固體燃料將雪煮開,我們就著壓縮餅幹喝著熱騰騰的開水解決完早飯。

過6點,帳篷裏的眾人陸陸續續起床了,莫沉李從帳篷裏出來,看起來和昨晚沒什麽兩樣。我將剩餘的野果給了他,他坐到我對麵順帶就把早飯也解決了。

裴鳴他們也起來了,和我們打了聲招呼,大家便開始啃壓縮餅幹。

我全程沒有講話,等到裴鳴將餅幹吃完,他朝著大小虎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後方帳篷裏,從裏麵倒騰了十幾秒,抬著一個手腳被捆正處於昏迷中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臉上有些淤青,應該是之前被人揍過,好像是睡著了,被兩人放到雪地上。

接著,大虎從身上拿出個白盒子,放到了地上被綁的人耳邊。

因為大虎是背對著我的所以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聽到對方莫沉李嘴裏傳來“嘶”的一聲,接著地上沉睡不醒的人手腳立馬有了動靜。

我戳了戳莫沉李的肩膀,小聲問道:“怎麽了?”

他壓低聲音,悶悶地說:“剛有隻白色的六腳蟲從他耳朵裏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