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計劃書,的確不錯。”
付董緩緩地合上了計劃書,臉上的情緒,有些晦暗不明。
“老付,我聽說老萬為了和你合作,知道你明天要競投的那塊地皮,都已經放了話出去。要是誰抬價,就是和他老萬過不去。老萬能夠為了合作做到這個份上,可是不容易啊。”
顧伯謙再次開口,我聽著他這話,想起了楚行知上次和萬董在包廂裏談論的事情,正是楚行知讓萬董放棄爭奪這塊地皮。
這事從顧伯謙的口裏說出來,成了萬董主動退步,這對愛麵子的付董來說,比直接用董事會上的投票權來逼迫他,要好用的多。
如果是楚行知口裏說出來,恐怕付董還會覺得有些駁了麵子。
經過這次的事,我是越發覺得,楚行知無論是行事還是說話,簡直是滴水不漏。他似乎不會遺忘任何一個細節,連計劃裏的人物性格,也會精準算計到。
如果和楚行知是朋友,那麽這會是一件好事。
可如果和楚行知是敵人的話……
我的心裏不禁一陣哆嗦,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好,他不是我的敵人。
可是,以後呢……
我不敢想下去,立刻把心思收回。
“你老顧都覺得可行的話,我還有什麽立場反對?更何況,這次老萬的主動退步,我要是不接了這份人情,回頭指不定這圈裏還怎麽說我。”
付董的唇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行知,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沒讓我失望。”
付董的笑,似乎帶著一絲深意,讓我看不透徹。
從付董的辦公室出來,楚行知毫不意外地成為了整個項目的負責人。
但是,因為東區項目太過龐大的緣故,付董以擔心出行一人忙不過來,順便想讓付振生學學東西為由,讓付振生協助楚行知。
付董這一舉動,讓我們覺得,他打算讓付振生監督楚行知。又或者,他是真的想讓付振生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學點東西。
回到了位置上不久,我和沈然開始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
因為隻是臨時來港城,北城還有一些事情等著處理。
因為東區項目龐大的緣故,我們一行人,要待在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剛走進員工餐廳點好菜坐下,房芳便坐到了我的對麵:“林西,好久不見。”
自從我調往北城後,再也沒有和房芳有過聯係。她突然間找到我,讓我有些詫異。
“嗯,好久不見。”
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看著她把餐盤放在了我的麵前:“自從你去北城後,方琦的母親,來公司鬧過一次,想要找你。”
她的話,頓時讓我十分詫異。
方琦這個名字,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了。房芳突然間提起,讓我想起了那天方琦曾經和我說過的話。
她說,她隻不過是想要在萬鼎待下去。
“方琦的母親身體不太好,全家幾乎都是靠著方琦這份工作支撐。現在方琦出了事,還被公司告,她母親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所以來公司鬧了一陣。”
房芳解釋著那天發生的事,我握著筷子的手,卻怎麽也下不了筷。
“方琦這人,說起來也挺可憐的。她母親尿毒症患者,這下子,一家人都毀了。”
房芳低下頭,感慨了一聲。我的心裏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噎的難受。
我直接把筷子放在一旁:“這事,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我不知道房芳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的確,曾經我同情過方琦。可是,這並不是她對我步步緊逼的借口。
同時,也不是她一次次出賣公司的理由。
唯一能說的,隻能是一步錯,步步錯。
“當然,我不是說這事和你有關係。林西,我想你可能誤會我了,我事後去看過方琦,方琦現在在城郊的看守所裏,她想見你一麵。”
房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聽到她的話,我猶豫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見不見方琦,都已經不重要了。
當初的事,都已經弄明白了,不是嗎?
“她說,她會讓你明白一些事的真相。”
房芳的下一句話,讓我越發搖擺不定。
每個人對於未知的事物,都很容易產生好奇感。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再想想。”
我低下頭,吃著餐盤裏飯菜,有些索然無味。
第二天是個周末,楚行知破天荒地沒有讓我們加班,所以一大早,我打車前往郊區看守所。
我成功地見到了方琦,她比之前在萬鼎的時候,要消瘦了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暗沉。
當她走到探視窗前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她來。
“林西,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方琦微笑著坐了下來,她的眼神不像是從前那樣晶亮,反倒是變得黯淡無光。
“你讓你母親去公司鬧,讓房芳和我說那些話,不就是希望我能夠出現嗎?”
我承認,我對方琦說的那些話,很感興趣。
我不知道房芳為什麽會幫助方琦,或許是心軟,又或許是因為其他利益。可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方琦口中說的那些真相。
“所以,你出現了,對嗎?”
方琦一隻手拿著話筒,另外一隻手在探視窗上撥弄著:“我該說些什麽呢?是關於付振生的,還是關於楚行知的?”
當我聽到從她口中傳來楚行知的名字時,我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動了下。
這一絲顫動,似乎並沒有逃過方琦的眼睛。
“果然啊,林西,你還是愛上楚行知了。”
她的語氣十分肯定,沒有半分遲疑。
“如果你要和我說的是這些,那麽我想我可以走了。”
我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方琦叫住了我:“林西,你果然還是這麽急性子,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楚行知重用我的那段時間,我和楚行知有沒有發生點什麽嗎?”
方琦果然是最能夠拿捏住我的心思,她的話,成功地讓我停下了腳步,重新地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叫我去楚行知公寓的那天,什麽都沒發生。”
盡管她沒換衣服,盡管她身上有著楚行知常用的沐浴露香氣,可是他們什麽都沒發生。
“是嗎?林西,你還是這麽天真嗎?你當真以為,楚行知是個簡單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