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魯莽。
幾乎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有些麵紅耳赤。那個時候，我的確沒有想那麽多，隻是不希望楚行知又和上次一樣胃不舒服搞得要住院而已。
可是現在被他們這麽一看，似乎有些變了味道。
丁爺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看來林小姐對楚總，十分關心啊。”
他刻意在關心兩個字上加重語氣，這讓我越發尷尬，頭低的都快要靠到桌子上了。
“丁爺說的哪裏話，楚總是領導，咱們這些下屬，總是該時時關心的。”
好不容易想了個理由，我趕緊開口。
“成為林小姐的領導，可真幸福。”
丁爺又說了一句，楚行知隻是冷冷地拿起了旁邊的水杯：“丁爺，合作的細節問題，過兩天我會找人和你詳談。一會我還有個視頻會議，先走了。”
和丁爺告別後，楚行知和沈然上了車。我站在車外，不知道該不該上車。
夏天裏的風，帶著白天殘留的餘熱，可是吹在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著。
“林小姐，不上車嗎？”
就在我看著沈然把車門關上時，正準備攔出租車的時候，車門再次打開，沈然探出頭問我，我一怔，點點頭：“好。”
車裏，一片沉默。
楚行知閉著雙眼靠在車後座上，似乎是在想些什麽。
我坐在他的身旁，車裏安靜到，我似乎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他的呼吸紊亂有序，可是我的心跳，卻飛快。
我怕讓他們聽到我淩亂的心跳聲，不斷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事與願違。
“今天的事，麻煩楚總和沈助理了。”
我找了個話題，試圖掩蓋我的心跳聲。
今天如果不是楚行知及時趕到的話，指不定還要出什麽樣的事來。
“林小姐可真是會惹事。”
沈然涼涼地說，語氣中依舊是對著我的不滿。
我知道，今天這事，我的確有錯。所以，我壓根沒的反駁。
“楚總，要是明天付總問起東區項目的事，咱們……”
沈然緊接著看向楚行知，眼神擔憂。
“實話實說。”
楚行知驀地睜開雙眼，沈然表情一怔：“楚總，我……”
“沈助理，我記得一會還有一場視頻會議，你先回公司準備資料。”
楚行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似乎不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
“我……”
沈然有些不甘，在楚行知的眼神下，還是隻能點點頭：“是，楚總。”
司機把沈然送回了公司，楚行知讓司機把我送到秦歌公寓小區門口時，我拉開車門下車，他也跟著走了下來。
“林西。”
他叫住了我，我轉過身看他，心裏莫名地有些期待。
“你真讓我失望。”
他一句話，讓我就像是一盆涼水從頭淋下，讓我在這夏夜裏，凍的渾身發抖。
好冷。
我的身體，不由得瑟縮了下，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萬年冰山臉上，依舊是一派的冷漠。
“楚總。”
我的聲音有些艱難，暗啞到讓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的聲音：“抱歉。”
我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卻隻能夠說出這兩個字來。
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自己沒有處理好。
否則的話，不會出現這麽多岔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趁早離開萬鼎。”
他看了我一眼，那冷漠的眼神，讓我的腳底就像是結了冰一般，當即凍在了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楚總，同樣的錯誤，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我向他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想要留下，就拿出你的誠意。這個世界上，餡餅不會無緣無故掉在你的麵前。既然敢去吃，就得弄清楚這塊餡餅到底能不能吃！”
他撂下一句別有深意的話後，鑽進了車裏，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靜。
……
第二天上班，我用了不少粉底，才把臉上的指印給遮住。來到辦公室，方琦把早點放在我桌上。
“林西，你昨天晚上沒事吧？不好意思，我昨天不該讓你非得來這場飯局的。明知道你不能轉正還邀請你，這等於是在你傷口上撒鹽啊。”
方琦說的滿是愧疚，我搖搖頭：“沒事，這事也不怨你，隻怪我自己沒有處理好。方琦，謝謝你的早飯。”
昨天晚上，我幾乎沒有睡著。
我的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楚行知和我說那些話的畫麵。
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的確有道理。
我太輕易相信別人了。
丁爺這麽大一個客戶，徐經理為什麽要給我一個新人？難道真的是因為楚年的事情上覺得有所虧欠，所以希望給我這麽個機會？
我並不是剛畢業的新人，以前在公司裏也擔任過管理崗位。
徐經理如果真的覺得有所虧欠的話，他完全不必這麽做。
除非……
丁爺這個客戶，是徐經理特地交給我的。
可是，他為什麽這麽做？
這些問題不斷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中，讓我一夜沒睡。
“不過是順手的事，這點事，不用謝了。”
方琦笑著開口，把我從思緒裏叫了回來。
“林西，你在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入神？”
我抬頭看向她，笑了笑：“沒什麽，隻是最近遇到的事情有點多，整個人有點懵。”
“別擔心，林西，一切都會好的。轉正有時候隻是運氣問題，你加油。”
方琦安慰著我，我點點頭，嗯了一聲之後，沒再開口。
這時，林雪拿著審核過的合同走到了方琦麵前：“方琦，這是中宇建築的合同，已經審核過了，等對方打款後，你就可以轉正了，恭喜你啊。”
中宇建築？
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中宇應該是我之前公司的老客戶。而且，對方和我之前那間公司合作非常順利，應該不會輕易更換供貨商才對。
方琦能夠把這個單子拿下來，真的讓我有點另眼相看。
“謝謝，林雪，等客戶打款後，我立刻通知財務部。”
方琦開心地坐了下來，我看著電腦裏的文件，卻感覺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心裏的疑惑沒能解決，這讓我沒法專心工作。
“林西。”
徐經理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來我麵前，用力地敲了敲我的辦公桌：“丁爺那邊已經給財務部打款了，說合同不取消了。這事你都能辦成，果然不一般啊。”
他看著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不自在。
“誤會解除了，再加上公司產品質量過硬，所以丁爺才會選擇繼續和我們公司合作吧。”
徐經理那富有深意的話，可以有好幾層意思。不管是哪一層，都讓我覺得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或許，是被楚行知那句話給影響了。
“姐姐素來是個努力工作的人，以前在其他公司做銷售時，經常陪著客戶到半夜才把合同給敲定。今天一大早看姐姐沒休息好，昨天應該很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