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自己一輩子能夠病下去。
這樣的話，秦歌就不會離開他了。
看到汪默山臉上的笑容，秦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索性把水杯往後靠了靠，汪默山一下子沒注意，水流在了脖子上，他的笑容立刻僵住。
“我生病了。”
繼續可憐巴巴地看著秦歌，這種苦肉計，比他用什麽強硬手段都好用的多。
汪默山嚐到了甜頭，索性繼續示弱。
秦歌看著他可憐的模樣，想要發怒，似乎又下不了手。
她索性把水杯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和汪默山之間的距離：“看護會來照顧你，我走了。”
如果她不硬下心腸的話，他們之間隻會繼續糾纏不清。
她不想繼續這樣下去，所以，她隻能夠離開。
“秦歌。”
汪默山看著她轉身離去，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開口叫住了她。
秦歌心裏某一處有些觸動，腦海中仿佛閃現過他們曾經甜蜜的那些過往。
看著秦歌停下腳步，汪默山開口：“秦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汪默山多數都是用強行的手段把秦歌留在他的身邊。
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麽低聲下氣地這麽做。
話剛說完，汪默山的心裏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到底秦歌會不會答應他的請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這對汪默山而言，異常難熬。
秦歌歎了口氣，汪默山真的變了很多，當他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秦歌有一瞬間的心動，可是最終，她還是轉過頭，看著汪默山。
“我們已經結束了，汪默山。”
這句話很殘忍，但是她覺得，這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
她害怕，害怕以前的事情會再一次發生，害怕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回到從前那樣。
他們之間，從來就不是對等的關係。
更何況，他們那些過往，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
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沒有，秦歌！”
汪默山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鮮血順著針眼就狂飆了出來，看上去有些可怖。
有鮮血順著他的手背就流了下來，可是汪默山毫無所覺，直接走到了秦歌的麵前。
他走過來的時候，雙腿有些發軟，可是他還是咬著牙走了過來。
他不想讓秦歌離開。
“我們沒有結束。你不希望汪家人來幹涉你，所以我離開了汪家。我和錢媛的婚約也已經解除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障礙了，秦歌，我們可以在一起的。”
他的語氣很是激動，他已經很努力去解決他們之間的障礙。
可是似乎，還是沒能讓秦歌滿意。
“你這樣是瘋了嗎？”
秦歌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看著他還在流血的手，強行把他扶到了病**。
現在，還真不是聊兩個人感情的時候。
她擔心，他真的會傷了自己。
“如果我不是瘋了，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這些事？秦歌，其實你還關心我，證明你心裏還有我。”
他不知道為什麽秦歌要逃開，明明她心裏還有他的，不是嗎？
以前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他可以去彌補，可以用後半生來告訴她她的選擇是對的，為什麽她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如果不是你，是別人昏倒在我家裏，我也會這麽做。”
秦歌逼著自己硬起心腸：“所以，並不是我的心裏還有你，隻是我不忍心這麽做。”
她的話，說的很是強硬。
汪默山聽著她這樣的話，沉默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知道什麽樣的話最傷他。
苦笑了下，這些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嗎？
如果當初在事情發生後他立場能夠堅定一點，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時，護士走了進來，在看到汪默山手背上的鮮血時，頓時愣住了。
“汪先生，您手背上的針頭怎麽掉下來了？我幫您重新安排吊針，但是如果下次針頭脫落的話，請按住針眼。”
汪默山手背上的鮮血濺到了被子上，點點殷紅看上去，著實有些可怖。
護士的出現，倒是讓病房裏的氣憤瞬間變得緩和了不少。
汪默山看著秦歌：“陪我直到出院，好不好？”
他看著秦歌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隻希望秦歌能夠答應。
他想借著這幾天的時間裏，把她重新留下來。
“有必要嗎？”
秦歌歎了口氣，不是不知道汪默山的心思，隻是覺得這一切沒必要了。
“有。”
汪默山很是堅持，秦歌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猩紅後，終於點頭：“好。”
就當做是給彼此一個美好的回憶吧，秦歌在心裏安慰自己。
可是她不願意承認，這是她心裏對汪默山的不舍。
護士幫汪默山重新掛上針後離開，秦歌看著他手背的鮮血，立刻用濕巾幫他擦著手。
汪默山看著秦歌溫柔的模樣，突然間覺得，他似乎好久沒有看過秦歌這樣對他了。
他甚至有些懷念當初的那些時光。
“我餓了。”
一整天下來，他的肚子也餓了。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快晚上十二點了。
原來不知不覺，時間過去的這麽快。
被汪默山這麽一說，秦歌也感覺到自己餓了，可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大家都在家裏守歲，哪裏還有店鋪會營業？
“餓了就餓著吧。”
如果不是汪默山的話，現在她應該和周生在家裏吃著年夜飯。
他餓是他活該。
秦歌在心裏腹誹道。
“我餓了。”
汪默山再次無賴地強調，他知道，秦歌不會就這麽看著他餓下去的。
此刻他的聲音裏，還帶著委屈意味，這讓秦歌更加聽不下去了。
“今天晚上隻有泡麵了。”
樓層裏有自動售賣機，到了這個時候，也就隻能夠吃泡麵了。
“好。”
隻要和她在一起，他吃什麽都沒所謂。
前提是要有她。
秦歌悻悻地來到自動售賣機麵前，一邊投幣購買泡麵的時候，一邊想著自己曆年來度過的除夕，從來沒有試過這麽狼狽。
還真得多虧了汪默山。
買好泡麵回到病房裏，看護已經在幫汪默山倒水，汪默山一見著她回來了，立刻看向看護：“今天除夕夜，你回家吧，工資我照常給你算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