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彩色燈光下,江欲燼指尖點了點煙,抬眸緩緩掃過眼前站成一排有些緊張害怕的男孩女孩。

有的穿的是露臍的皮衣,女孩緊張的抓著**出來的皮膚。有的穿的是女仆裝,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

他們中的人大多年輕,甚至在其中有一個隻穿著一件幹幹淨淨、簡簡單單的襯衫的男孩,目測隻有十二三歲,瘦弱得隻有江欲燼的半身高一點,有些營養不足的樣子。

江欲燼看著男孩柔軟的發頂,手中的煙灰顫了顫,燙了手背,幾乎是啞著嗓音問他道:

“今年幾歲。”

男孩微微抬頭,仿佛是沒有想到這位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但是明顯地位高上的男人會和他開口說話。

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在周圍其他人注視的目光之下,低眉垂眼地小聲回道:

“十三歲了。”

“十三歲啊。”江欲燼重複了一道,躺回座椅上,男孩聽他的聲音有些遠:

“那你是幾歲來這兒的。”

“我記…不太清了……”男孩皺著眉,好像在冥思苦想著,但又確實沒想起來解釋道:

“可能當時我還沒記事……”

男孩還沒說完,就聽男人微涼音質的嗓音打斷,問他道:

“叫什麽名字。”

男孩看男人垂著眸,手指很是緊張地抓在細白的胳膊上。

“抱…抱歉……帶我們的張叔叔說,我最小又不起眼,就沒給我取名字……”

男孩的嗓音聽起來有些難以名狀的難堪和莫名的難過。。

江欲燼沉默地看著他,唇線緊繃,伸手將男孩攬了過來,讓他做在他身邊。

男孩被抓到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顫栗起來,但是卻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在江欲燼的身旁坐下。

張安平在見江欲燼選了一個男孩時,有些震驚。

因為他從劉源哪裏聽來的消息是,to2th的身邊是有個寶貝女人的。

現在看來的話,to2th應該是個泛性戀。

隻是他還是沒想到,to2th居然會選擇一個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說是普通的瘦弱男孩。

張安平又看了看一旁相貌各樣的男人女人,再對比那個男孩。

那個男孩簡直普通到了極點。

實在是不理解to2th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個人。

“to2th,就他了嗎?”張安平在男人身旁討好地陪笑。

江欲燼沒有看他,隻是眸光淡淡地照射著反光的地麵應道。

“嗯。”

“那另外這些……”

“讓他們先去休息。”

“好的江哥。”張安平迅速將貼著牆麵站立的男孩女孩都趕出去。

那個男孩女孩看起來有鬆了一口氣的慶幸,也有人忍不住好奇心最後回頭看坐在那邊的那個男人。

男孩不安地坐在江欲燼的身旁,他悄無聲息地往男孩手裏放了一顆欖錢子,裝似不經意地問張安平。

“聽說你好像在石橋村很‘有名’。”

張安平心驚一陣,想不愧是to2th,竟然連他在石橋村有“種植地”這件事都知道。

“江哥您說笑了,我這算什麽‘有名’啊,隻不過是碰巧那地適合種植,花點小錢給那地修個路什麽的好走得方便,隨便把那些大字不識兩個村民收買了一下。”

“您才是做大事的人,我隻能騙些愚蠢的老實人。”

江欲燼笑著搖了搖脖頸,說:“原來如此。”

既滿足了自己的要求,又賺了一個一個“大善人”的稱呼,還能借著江寧雨多,石橋村又山體易滑坡的原因,讓那些“愚蠢”的村民幫他大量種植古柯樹。

江欲燼莫名對那些人憐憫了起來。

張安平笑得是如此憨厚老實,叫人無法不相信。

可是那些“善人”的善意,隻是是偽善的人皮麵具。

陰溝裏的老鼠們把嬌弱未開的花全都扯進了溝裏,妄想憑借花的香氣,讓那裏不再肮髒惡臭。

“你也去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你了。”

“哪裏,能為to2th服務是我的榮幸。”

現在,房間裏隻剩了男孩和江欲燼。

江欲燼始終沒有喝桌上的酒,因為他害怕裏麵會摻雜一些其他的東西,而且他為了壓抑住殘暴想要見到鮮血的本性,一直都在抽煙,以至於現在這麽晚了,他還是十分地清醒。

男孩知道眼前的男人應該比那些所有人的地位都要高,甚至可能就是他們的老板。

那些人平時打罵他就已經夠狠了。

他不敢想象這個足夠當那些人老板的人會怎麽對待他。

“不要害怕。”

“過來我看看。”

江欲燼招手,有些命令的口吻道。

男孩腳趾微微蜷縮抓地,心髒七上八下的,但是最終還是坐了過去。

隻是讓男孩沒有想到的是,男人將他的衣袖掀起,垂眸看著他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新傷敷舊傷的皮膚。

借著,男人居然拿出了醫藥箱——那是張安平為江欲燼準備的,然後開始為他上藥。

手法很溫柔。

男孩從來沒這樣被人對待過,他立馬變得更是緊張了,無意識地抓著轉著沙發道:“您……”

“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的孩子,也像我一位故人。”

江欲燼低頭為他上藥,啟唇解釋道。

男孩還太年輕,不懂故人這樣的詞意味著什麽。

但是他還是察覺出來了,這個男人和外麵的那群人不同。

他甚至敢開口好奇問道:“什麽樣的故人啊……”

“嗯,大概是生死之交的那種。”

他聽男人的語氣有些鄭重的意味,特別是說到“生死之交”的時候。

可能是還怕男孩聽不懂,江欲燼又解釋了一句:“就是,能夠將彼此的生命都信任地交付的人。”

男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而江欲燼開始為他上另一隻胳膊的藥。

男孩被男人的沉默弄得有些不自在,又怯怯道:“那、那他們……”

“他們都不在了。”

男孩愣了愣,抬頭正好看見了男人停下手,眸光有些落寞的神情。

江欲燼低唇小聲語語著:“都…不在了……我一個…都沒能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