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漫天黃沙與飛塵,熱浪排空。
“各位,我是你們的隊長,你們可以叫我紀隊。”
“你們都是國家挑選出來的在各個方麵的高端特殊人才,所以才得以組成我們現在這支特別行動小隊。
既然你們選擇遠離家人和家鄉,來到這個危險的地方,就說明你們都做好了在這裏喪命的準備。”
紀延燃背著手背,在營地前一步步走過,審視著麵前這站成一排的隊員,同時也記住了他們掛在銘牌前的編號。
他在看見有一個編號的時候,黑色軍鞋停了下來,刻意地睨了睨眸,念道:
“A11號。”
他抬頭,就見少年身高體長,撇著左腿,身上的迷彩服很是不規矩地被隨意地散開,窄細的腰間的黑色腰帶也鬆鬆散散,看起來很是不羈。
而他身旁比他高了半頭的青年們,都是一絲不苟的穿著軍服,表情都很是嚴肅。
所以一排看過去,就顯得少年格格不入了。
少年似乎被熱得有些難受,於是隻能眯著眼睛眨巴著汗水,看不清他眸裏泛著的淡淡的藍色光澤。
紀延燃看著少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他們特別行動小組是專門為了解決一些特殊棘手的案例而成立的,原本計劃的隻有十個人,但現在卻有十一人。
而這多出來的一個人,就是麵前的這個不是很規矩的少年。
紀延燃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他隱約記得,這個“小不點”應該是杜傅仁介紹過來的。
他轉身,大聲吼道:
“A11,出列!”
少年似乎是有些記不得自己的編號,遲疑了一會就沒人來出列,才察覺到紀延燃這是在叫自己。
“到。”
紀延燃質問道:“為什麽不好好穿迷彩服?!”
少年似乎是嬌生慣養慣了,這時居然輕飄飄地扔給他一句有些不屑的話:
“因為實在,太醜了。”
紀延燃這回是真的笑了。
他沒想到杜傅仁這次居然會扔給他這麽大一個麻煩。
“你是來走秀的還是來幹嘛的?”
“入了隊就要有入隊的樣子,你現在相當於在為國家辦事,這樣拉拉雜雜的像什麽樣子?”
江欲燼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不會害怕這個他其實有點不服氣的隊長,於是冷靜十分條理清晰地反駁道:
“隊長,我沒穿好迷彩服就不能為國家做事了嗎?”
紀延燃堅毅的眼中一怔。
“我並不是軍人,隻是特招過來的,並沒有學過軍規軍紀。而且我覺得以我的能力,就算不好好地穿迷彩服,也能夠為國家效力。”
周圍的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畢竟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位編號“A1”的隊長的脾性,隻是覺得他看起來很是凶。
而少年站在紀延燃的麵前,明明比他矮了將近半個頭,卻絲毫不顯怯意,不卑不亢地同紀延燃說道。
紀延燃這時饒有興趣地看著少年,眼角有了明顯的笑意。
“小不點,你是姓江對吧。”
紀延燃側臉看過去會看見淺淺的胡渣,寬大的肩膀胸膛,高大的身形和胳膊噴張的肌肉,讓整個人看起來就會顯得很有男人味。
他語氣放鬆了調:
“你今年才十八吧。”
“是,年紀小並不能說明我沒有實力。”
紀延燃沒有順著江欲燼關於實力的話題而下,隻是自顧自地說道:
“那你應該是我們這兒年紀最小的吧。”
聽到這裏,江欲燼覺得後背發涼,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江欲燼就聽到他很man的隊長用一種很是慈祥的聲線和他說道:
“我比你大了將近一輪,那我就叫你小江吧。”
周邊的隊員們聽到這個稱呼幾乎連軍姿都站不穩了。
江欲燼更是抵著牙後槽,立刻嚴聲拒絕:“不行。”
“叫我全名江欲燼都行,就是不可以叫我小江。”
在他們這裏,都不會叫對方全名,大多都是編號相稱。
因為一些窮凶極惡的罪犯知道他們的真名,也許會對他們的家人或者是關係相近的人下手。
而紀延燃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直接叫起了口。
“好,小江,回隊伍去吧。”
接著,紀延燃清咳了咳嗓子,又將手背背在了身後:
“好的各位,希望我們在未來的日子裏好好相處,一起報效國家。”
在接下來和紀延燃相處的幾天內,江欲燼明白了。
這個看起來嚴肅很man的男人,其實內地裏根本就是個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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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延燃裝了好幾天的“嚴厲長官”後,終於裝不下去了。
其實他根本也沒怎麽裝起來。
能夠進特別行動小組的人都是在各個領域裏的天才,所以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紀延燃是裝得嚴厲。
比如說,多次被他們的小不點江欲燼抗議無效的稱呼“小江”,又比如說,平日裏總是會在以為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笑著看他們。還如此說,在和他們日常訓練的時候,他們“敬愛”的紀隊總是會冒出一兩句土味笑話。
而真正讓紀延燃裝不下去的,是被他們偷聽到了一次紀延燃和杜傅仁打電話,倍感滄桑地抽著煙:
“老傅啊,我就說當初應該讓你來的,你不知道我每天裝得有多辛苦,你說我要是不凶一點,我怕這群心高氣傲的年輕人還不服我……”
“啊,對對對,特別就是那個叫江欲燼的小崽子,還沒我肩膀高呢,就知道跟我頂嘴了。”
被特意點名了的江欲燼正一個人訓練,正好缺席了整個小組對隊長的“偷聽大會”。
所以,讓江欲燼不解的就是,他覺得他們隊長一瞬間變得好像更……煩人了……
一次模擬野外作戰,紀延燃指尖夾了根煙,沒有點燃,對江欲燼有些憂愁道:
“小江,平日裏不要總是一個人去訓練,你得要學著和隊友一起去完成任務。”
江欲燼剛一個人做了雙人任務,額角的頭發絲都濕得不成樣。
他平息了下,有些懨懨地對紀延燃不耐煩道:“我一個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