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過年了
最後銷售投資的六戶，一人分到了375，雖然不如水泥廠的500元，但剛才方大軍不是說了嗎，今年銷售剛起步，花了那麽多錢培養了一百個人，修了那麽多倉庫，租了那麽多鋪麵，明年就等著見成果了，一年左右收回成本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然後各自領著大禮包，中午大吃大喝，拍照留紀念雲雲，最後也全都歡天喜地的走了。
而王宏文那八百元的分紅，方大軍是親自送到了楊春桃手中，這事宣揚不得，不然影響不好。
瘦猴，秦二這些剛從他手中拿到股份，馬上就分到五百現金，也得知水泥廠賺了四萬多，真算下來，等於一股可以分一千多點。全都對他感激萬分，錢是好東西，但一個人賺錢，周圍人都窮，那就罪過了。
現在就不一樣了，皆大歡喜。鍾建拿著五百元也笑了，他也是貸了款的，現在分紅到手也安心了，現在也別提麵子了，他早就不打算要臉麵，並且鍾父鍾母那邊的工作也做通了，因為方繡蘭已經懷孕五個月，交通不發達，不能來回折騰，所以都決定在這邊一起過大年。
李玉蘭拿到一千元，本來不要，但方大軍堅持送，股子都送了，分紅當然得送，這錢最後拿了給李正陽，李家原本在夥食團就賺了一大筆，現在加上這一千，真的算是發了，以往的窮日子也成了記憶。
正在所以人高興的時候，方大軍到了辦公室，金池正在裏麵整理之前拿出來的數據。方大軍摸出五百元。開口道：“這是你的分紅。”
“我的？”金池怔住了。
“恩。之前我轉了一股到你名下，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錢放這裏了，過年快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方大軍說完這話，把錢一放就飛快走了。
等人一走，金池這才回過神來，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桌上的錢，卻是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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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廠生產了三千多噸水泥，用了四千多噸石灰石，給插旗和八一掙了一萬多元錢，兩個公社總人口三千，平均下來每人能分到四元錢，平均下來，一個家庭有七口人左右，等於每戶有三十元收入。相比角山賣粉條已經不差了，賣粉條可不是無本的買賣。每戶投進去的幾百斤紅薯也是錢啊。
用了角山大概兩千噸煤炭，每噸六元五毛，總共掙到一萬三，挖煤工人大約有六十個，挖了近四個月。平均下來，每人居然能掙到216元，每個月相當於掙了54元，這是王宏文之前的月工資了。
但應該沒這麽多，因為這是不包夥食的，領頭的如生產隊長，也會從中吃點錢。但一個月掙四十元，應該還是沒問題，六十個人，等於幾十個家庭多了收入。
朱漳元那裏，方大軍整整塞了一千元錢，當場就把朱漳元給嚇到了，過了好一會才冷靜下來，結果後來，方大軍發現朱漳元的生活非但沒變好，反到更加樸素了，幾乎沒聽說他家趕集買過什麽東西，這讓方大軍相當無語，掙了錢，卻不敢拿出來花了。
這方便不談，朱漳元收了錢之後，該辦的事也絕對沒含糊，比如他承包山脈等等問題，一提就通過了。
其餘父親方東華管著的磚頭廠也收益不錯，他從區公所那裏拉了不少定單，每個工人每月也有二十多元錢，方東華提成百分之五，跟之前一樣，每個月也就賺個三四十元，看著方大軍自己都著急了，這點錢，還不如他隨便跑個單位拉點業務從中賺到的辛苦費。
還有四天過年，這一天，他給朱漳元送了錢之後，就把啞巴，牛大滿等人叫來，他們三人每人直接發了兩百元，其餘的十餘個小弟，每人也發了五十。
這錢是那三千資金裏麵的，還剩餘了幾百，留著用來修繕安全用度。
啞巴等人也是歡天喜地的回家去了，這可是大手筆啊，直接點了一千三百多給他們，要知道他們平時也有一點工資花費的，這筆錢算是獎金，換了別人誰敢開這麽高。
但這些人都知道，若是有什麽事，他們要去頂缸，若是去坐牢了，回來後樓房，金錢也就不缺了，方大軍隻要還在，金錢就不是問題。
而方大軍也沒想那麽多，現在想法跟以前不一樣了，之所以還繼續在啞巴等人身上花錢，算是有備無患吧，這批人不能算是工人，應該說是他養的小弟了。
過年前最後兩天，他在幾個廠子跑了跑，把大家的工資發了出去，水泥廠的工資是固定的，但平均每個人拿到了價值十五元的過年福利。
服裝廠這個月基本上都在加班，沒有休息過，平均下來，每人也拿到了三十元，外加六元左右的過年福利。
蜂窩煤廠的福利和水泥廠差不多，工資也差不多，樓板廠作為方大軍的私人產業，也就幾個工人，他每人給發了二十元獎金福利，比其餘廠都要高，讓這幾人別伸張。就連兩個孩童，也一人發了十元。
還有司機也有紅包拿，倉庫管理也有一點，哪怕銷售人員也有四元，除了留班的人員，幾十號小夥子們都回角山了，他們每月也就是十元的工資，包吃住，兩個月下來，沒存到錢，但也沒花家裏的錢。省著點的，十幾元還是能存下來，因為穿的衣服都包裏，平時不亂花，就用不出錢，現在的錢又很值錢。
而金池發的通報批評也出來了，這群小夥子回到家過年，這日子可不好過，基本都被教育了一通，還有挨了打的，方大軍也隻能念叨上一句罪過了。
不怪小夥子們不夠努力，但是搞銷售。需要那股勁。希望經過他半策劃的這一出家庭壓力。等過年後，能讓這些小夥子裏麵出點銷售精英吧。
親近的人裏麵，惟獨肖中虎他沒給過什麽福利，這也算他手下一員小將了，便做了假帳，給了整整兩百元，頓時當這小子樂得找不到北，甚至下了軍令狀。明年一定幹出好成績來。也不怪肖中虎，隻因方大軍一次性招收了太多半大孩子，能出銷售成績，那成是怪事了，這些小子到了外麵，光是適應環境就得很長的時間。
終於忙完了，給單位送禮的事他沒出麵，哪怕沒行賄，也不好落下把柄，這事先揭過。
明天就過年了。他也終於回到了家，正月十五元宵節之前都不打算忙工作。明天晚上能看春晚，也是首屆春晚，希望能給力啊。
82年的冬天，對方大軍來說，算是特別的冷，他連毛褲都穿上了，早晨起來，室外的水缸麵上都有一層薄薄的冰。
今年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卻意外的都是晚上在下雪，白天沒怎麽見到雪花，他這段時間算是很忙，轉眼就要過年了，回到家，這才真切的感覺到了年味。
最終鍾父鍾母還是回家去了，因為鍾建還有一個大哥，開口讓方大軍也給安排個工作崗位，已經答應了，到時候那邊一家初二的時候會過來。
姐夫鍾建和大姐留在了這邊，方家今年有八口人，若是算上大姐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九口了，可以說相當熱鬧。
這一大早的，父親和姐夫就開始殺雞，但雞肉要等明天過年的時候吃，現在宰殺好，掛起來，把水分滴幹，雞肉會更香一些，其實可以提前兩三天殺雞，不會放壞，因為這天氣真的很冷。老人也都帶上了帽子。
當地習俗，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在過年當天都要穿新衣服，當過年前卻不能穿，也不是不能，而是因為每人隻買得起一套。
但今年方家卻不一樣，早就穿上新衣服了，自己的服裝廠，若是還缺衣服穿，那不是鬧笑話嗎。
啞巴一行人，給他家送了不少魚來，剛從水庫打撈到的，水庫裏魚很多，就是撈不出來，但魚嘛，這是當地過年的必須品，意味著年年有餘，哪怕家裏人不喜歡吃魚，也得準備。
每個生產隊一般都有魚塘，過年放幹水，每戶能分個一兩尾，生產隊的豬也會宰殺，每戶能分個七八斤肉。至於糧食，之前已經分過了。
也因為土地分配了，之前生產隊的財產，能分的也已經分了，不能分的就到時候大家一起使用，比如曬穀場等等。
置辦年貨這些事情，方大軍因為時間原因，都沒來得及參與，還有很多準備工作。比如“打陽稱”，也就是把家裏牆上的蜘蛛網，灰塵等用竹稈子掃掉。
又比如熏臘肉，購買火炮、香煙瓜子等年貨，甚至他都沒有陪家人好好趕一次集，錢可以說賺得不少，但回想起來，在孝順方麵卻不夠。
所以他決定年後，陪全家人一起，趁著二姐和倆丫頭都放寒假，一起出去到外麵轉一轉，去縣裏、市裏，甚至是去省城。
“弟，在想什麽呢？”方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方大軍一笑，“沒什麽，隻是突然間就過年了，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是啊，還有四個多月，我就要高考了。”方燕也有些感慨。
“想好讀什麽學校了嗎？”這時兩人正在封紅包，以方大軍現在的身份，過年不用說，到時候會發很多紅包出去，比如李玉蘭那邊，還有親戚家的小孩，或是有工人來拜家，帶了孩童，他也要發紅包出去，所以現在提前給準備好了。
紅包很簡單，買來的大紅包，剪裁一下，把錢包起來就可以，但要疊整理了，不同的紅包錢也不一樣，還有錢的數字有講究，不能隨便亂封，這是有寓言的。
“恩，想在省裏讀大學。”方燕回了一句。
“不去外地吧？去首都也可以，我供得起你。”方大軍追問道。
“不想去，太遠了。”方燕沒了下文。
他也就沒多問了，兩姐妹繼續封著紅包。沒一會。大姐掂著肚子走了進來。已經五個多月了，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大姐整個胖了一圈，身體也比以為好多了，每過十來天，或是感覺身體不舒服，方大軍就會安排鎮上的醫生過來查看，哪怕他沒在。也讓金池幫著安排了。
並且，因為醫療水平的緣故，他決定到時候送大姐到縣裏去待產，市裏就算了，哪怕醫療條件好，這沒關係，也不好整。縣裏就足夠了，無論是床位，還是聯係醫生等等，都可以辦妥。
現在還不知道懷的是男是女。但雙方家長都看得比較開了，這隻是第一胎。以現在方家的條件，根本不怕交罰款，以後想生就能生，並且方大軍也放話，超生的錢他來負擔，上戶他來解決，這也是因為他不是親生的，所以想方家多延續些血脈。
見大姐進來，方大軍連忙起身扶了一下，因為堂屋的門檻比較高，孕婦跨門不方便，姐夫正在殺雞，也不可能無時無刻的照料。
“弟，姐到現在都還跟做夢一樣。”方繡蘭這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方大軍隻是笑了笑，等大姐坐到沙發上之後，他又去把電視機換了個台，其中也就兩三個台罷了，家裏的家具早就渙然一信，現在的沙發流行用布的，皮革的沙發還沒出來，茶幾也流行用木頭的，並且比較高，是擺放在沙發中間。
過年了，電視裏說的都是喜慶的事情，也傾向於報道什麽地方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雲雲，還有今年祖國又發生了什麽變化等等，跟後世差不多，說好不說壞。
紅包也封得差不多了，剩餘的大紅包，方大軍要自己單獨封，不然就沒了懸念。
方燕收拾好了，打了個招呼就去廚房幫忙了，往年是想忙，沒錢操辦，今年就不一樣了，雞鴨魚鵝全都有，還有很多山貨，光是野豬肉就給送了半邊過來，還宰殺了一頭肥豬，昨兒還送了很多新鮮肉過來。
一家人當然吃不完，但過年肯定會很熱鬧，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到時候有很多拜年客，所以方大軍才準備了足足幾百個紅包。
等他陪著大姐說了話，又說等小孩出生後，他要當幹爹，結果大姐說不合規矩，他已經是舅舅了，還當什麽幹爹啊。
然後又說到了給小孩起名字的事情，方大軍自然說他起不合適，就沒操心了，不過到時候可以給起個小名。
就在這時，倆丫頭從外麵回來了，都穿著大紅的衣服，上等的布料，放在市裏，一件能賣二十多元。倆丫頭剛跑外麵去買零食了，最近一段零食吃多了，這牙都壞了，經常喊牙疼，方大軍也隻能表示無奈，不過小孩會換牙。
但還是引起了注意，覺得明年可以想辦法開辦一個牙膏廠，當地能種植薄荷、田七等，然後成活率相當高，跟種莊稼差不多。
搖了搖頭，這些破事扔一邊，現在隻管過來。
“哥……”倆丫頭撲進了他的壞裏，隨手給他塞了一顆花生糖。
“少吃點甜食，牙壞了，別又叫疼。”方大軍說話這麽說，但這些高檔糖還是他買回來的。
他話一落，倆丫頭又鬧著要吃甘蔗，拉著去幫忙刮，這是當地的土甘蔗，跟後世流行的黃皮、紅皮甘蔗都不一樣，小孩也刮不多，要是不刮皮，吃起來，臉手都是髒的。
這甘蔗也相當便宜，他從井縣批發了n卡車回來，到現在都還在各個公社販賣，兩分一斤，一捆大約四十斤左右，也就八毛錢。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願意買上一捆，他家裏給塞了兩百多斤。
卡車拉著甘蔗，到了公社叫喚一聲，馬上就會蜂擁來很多村民，你一捆我一捆的，一卡車跑不了多少地方就賣空了。當然別的公社，要賣得貴一點，這樣也不過一點點利潤，這是做好事了。
刮完甘蔗，他自己到是沒吃，又回頭給大姐削蘋果，結果讓他別削，說削了皮怪可惜的，他隻是笑笑，接著削完了。
年貨真的超級多，光是他個人發的福利就有半拖拉機，另外他沒出麵，但是讓其餘人安排了很多，比如賣甘蔗，就算他不打招呼，司機也會送甘蔗到家裏來。
這就導致，姐夫之前睡的房間裏都快塞滿了，還有父母房間的大櫃子裏全是煙酒糖果等。
這時公社的喇叭響起了，沒想到在播放一首讓他驚愕的歌曲《紅旗飄飄》，是趙晗的聲音，方大軍一笑，看來趙晗要火了啊。
他跟著又去了廚房，母親正在煮臘肉，二姐在垛肉，這是明兒用來炸酥肉的，還有很多準備工作，比如要考慮到年後就會來客人，現在不準備，到時候就忙不過來了。
左看右看，貌似也沒有他能幫上忙的，抓了塊臘排骨，一邊啃著，在家裏溜達，看似無聊，其實一點也無聊。
沒一會，父親便叫他貼春聯了，這是手寫的，寫在紅紙上麵，家庭條件好點的，就到鎮上去購買，也一樣是手寫的，不過字更好看。
而條件不好的就自己弄，尋村裏毛筆字寫得不錯的幫忙，自己拿著剪好的紅紙拿去，寫完後又拿回來張貼，膠水這玩意兒沒有，是用米湯給糊上去。
這也是個技術活，忙了不少時間才給貼好，見到門就要貼，不貼不夠喜慶。
“吃飯了。”倆丫頭在叫喊了，哪怕家庭條件好了，也很貪吃。
方大軍便拿出了鞭炮，雖說今兒可以不放鞭炮，但現在又不差這點錢，點上煙，把煙頭往火線上一觸，連忙鬆手跑路，耳邊瞬間傳來爆炸聲，傳出去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