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簡單吃了幾口早餐,就又駕船,回到了九堯山。
一想到柴熙溫柔的笑容和關切地話語,白玉珠就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一點都不會累。
白玉珠的船剛一靠岸,公孫昭就通過守山大陣的波動得知了。
公孫昭對手下嘍囉吩咐道:“將白無雙的模型,搬到千竹嶺去。”
九堯山,綿延十幾裏,一共有盤雲嶺、千竹嶺、棲鳳嶺、葫蘆嶺、鷓鴣嶺,五處山嶺。
棲鳳嶺,地裏位置上,被另外四個山嶺環抱,可以守的天險也最多,因而,作為主寨的建造地。
大竹嶺,顧名思義,有許多茂林修竹,山寨中,一些比較喜歡附庸風雅的頭領,都在這裏居住。
白玉珠來到棲鳳嶺上,一見到公孫昭,便問道:“寨主,我娘昨晚跟我約好,說今早去對岸與我會和的,我怎麽沒見到她?”
“哦,白無雙見我在山寨中,能用的心腹不多,便決定留下來幫我,等吳王的大軍,收複了九堯山以後,再跟你團聚不遲。”
“她現在,應該在千竹嶺,幫我收攏一些,在主戰派和招安派之間搖擺不定的頭領們呢。白玉珠,你這次來,是吳王有什麽吩咐嗎?”
白玉珠雖然因為公孫昭向自己表達過喜歡,而傾向於相信公孫昭,但內心總有些莫名的毛躁感覺。
不好意思當著公孫昭的麵,對他的話提出質疑,白玉珠選擇暗中驅動自己一隻繡花鞋,偷偷地溜出屋子,往千竹嶺的方向跑去。
“王爺讓我來通知你,明天晚上,讓山寨中的主戰派,去對岸偷襲。王爺他們會先做好埋伏,等到主戰派們一靠近,就將他們一舉除掉!”
公孫昭一聽,做出眼前一亮的驚喜表情,當著白玉珠的麵兒,對柴熙誇獎道:“吳王此計甚妙!他果然不愧是大周戰神,鎮北王蕭武穆的外甥,頗有武尊遺風啊。也難怪,他若不是如此人物,又怎麽能打動你的芳心呢?”
“哎呀!寨主!咱們聊軍旅大事呢,你別這樣突然取笑我呀!”白玉珠低頭害羞道。
公孫昭再次敲定確認道:“明天晚上子時,我一定讓山寨內,大部分的主戰派,都去對岸送死。不過,這些主戰派中,有許多頭領,都是修煉者,頗有點本事。你千萬要提醒王爺,多做埋伏,不可輕敵啊。”
“嗯,多謝寨主,我一定將話帶到。”白玉珠點頭道。
“對了,你有沒有跟吳王問問,我協助吳王攻占了九堯山之後,他能保舉我做幾品官兒?”公孫昭貪婪的眼神,看著白玉珠問道。
白玉珠心中暗笑,這墨俠公孫昭,也不過是個貪戀高官厚祿的俗人而已。吳王手下的,那個叫嶽雲的,居然,還說他是什麽英雄?真是無稽之談!
“來得著急,沒來得及問,不過,寨主你放心,隻要你幫王爺,建立此不世之功,王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告訴王爺。”白玉珠承諾道。
“好吧,我以後的前途,就全靠吳王,和你!的提拔啦。”公孫昭熱忱地說道。
白玉珠從棲鳳嶺上走下來,在山腳下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派出去的那一隻繡花鞋,才跳了回來。
將腳踩進鞋裏,繡花鞋到千竹嶺後,所經過的畫麵,全都出現在了白玉珠的腦海中。
白玉珠看到,一間竹屋前,白無雙和一些山寨的頭領,並排坐在一起,在聽一個身材幹瘦,形容枯槁的白胡子老頭兒在彈古琴。
見到母親沒事兒,白玉珠也就放心了。
回到軍營。
柴熙一聽,公孫昭真的要將山寨中的主戰派,派過來送死,心情大好:“哈哈哈,珠兒,你總能給本王帶回來好消息。”
“不過,這些主戰派裏,有許多都是修煉者,王爺不可掉以輕心啊。”白玉珠提醒道。
“放心,珠兒,你等著看吧,明晚,河邊,會很壯觀。”柴熙狡黠一笑。
“對了,王爺,公孫昭想問您,在您攻占了九堯山之後,能保舉他當幾品官兒?”
涉及論功行賞的問題,在柴熙看來,是非常敏感的,領導是分蛋糕的藝術,每個人都想要多分,希望其他人少分,一旦拿捏不準,就容易消耗到,手下對自己的忠誠度。
因此,柴熙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別人:“夏總兵,嶽總兵,你們認為呢?”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要是王爺初到靈州之時,公孫昭就以禮來降,還可以算他,有一份功勞。但是,王爺率領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都打到九堯山家門口了。公孫昭才想起來認慫,也太臨時抱佛腳了吧?”
“沒他,五日贏,有他,三天勝。他的作用,也就是放屁添風,微乎其微。王爺能準許他招安,免他死罪,已經仁至義盡,他居然還想要當官?真是得寸覷尺,呸!”
嶽雲義憤填膺的說道。
白玉珠露出鄙視的目光,一撇嘴,譏諷道:“喲,曾幾何時,嶽總兵信誓旦旦地說公孫昭是當世英雄,怎麽一涉及到分功勞,他就了你口中,成放屁添風的啦?嶽總兵對別人的評價,轉變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夏總兵當封疆大吏多年,比嶽雲,更懂得從領導的利益出發,考慮問題,發言分析道:“王爺,末將以為,您至少應該保舉公孫昭,當正四品靈州知府。”
“這跟他在本次勝利中,立了多大的功勞,並沒什麽關係。實在是因為,公孫昭在江湖上,名聲太響了,王爺若是將他委以重任,必有千金市馬骨之效,天下能人異士,會雲集來投。”
柴熙點點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嗯,本王其實也有此意,但就是怕這樣做,會難以服眾。聽夏總兵所言,能理解本王的良苦用心,本王就放心啦。”
“哼。”白玉珠對嶽雲不屑地冷哼一聲。心中,卻已經在興奮地期待著,公孫昭在得知可以擔任知府大人時,對自己感恩戴德的場景了。
白玉珠抿了抿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心中暗想:“到時候,寨主不會高興得忘乎所以,對著自己下跪磕頭吧?嘿嘿!”
……
次日夜,子時。
河麵起了很大的霧。
但是,在月光下,依然可以看到,幾百艘站滿了人的戰船,影影綽綽地如約而至。
柴熙已經將兩萬精兵,埋伏在了岸邊,並且將上次,戶部運來的所有箭矢,都發了下去。
山寨方麵的戰船,逐漸靠近。
柴熙對花千樹和琵琶鬼姬問道:“怎麽樣?這些船上,有沒有水匪的頭領?不是公孫昭派,剛投奔到他那的平頭百姓,來充數的吧?”
花千樹說:“雖然光線不足,但隻憑輪廓,我已經認出了十餘名,以前在九堯山上見過的頭領,其中有七名,還是修煉者。”
琵琶鬼姬也點頭道:“據我觀察,這些戰船上,至少有三十個山寨的頭領。待會兒,王爺絕對不要離我們倆太遠。”
“好,看來公孫昭是真心歸降!過了今晚,九堯山上,主戰派將不再成氣候。”柴熙感覺距離自己立下不世之功,已經近在咫尺了。
夏總兵彎著腰,隱蔽在防禦工事後麵,跑過來對興奮地柴熙稟報。
“王爺,敵方戰船,距離我軍不足百米,已經進入了弓箭射程。而且戰船毫無防備,成一字形排開,若是此時萬箭齊發,他們連拿同夥的船隻當個擋箭牌的機會都沒有。”
“好,傳本王軍令,一口氣將所有的弓箭都射出去,今夜,咱們給河裏的魚蝦王八加大餐!”柴熙下令道。
很快。
兩萬精兵,坐在岸上,手腳並用,張弓搭箭,拉滿硬弓,將鐵釺一般的箭矢,發了出去。
“嗖嗖嗖……”
一瞬間,無數反射著點點月光的漫天箭雨,朝著河麵上的戰船群,如泰山壓頂般,落了下來。
很快,由於戰船一側被紮了太多箭矢,重量明顯難以平衡,開始朝著中箭一側劇烈傾斜。
為了避免翻船,幾百艘戰船緊急掉頭,依舊保持一字排開的陣型,將另一側麵向箭雨。
很快,戰船的另外一側,也紮滿了箭矢,船體的吃水線,下移了整整半尺。
這時,河麵上風向發生了轉變。
由於這片水域比較平緩,風向對船隻的漂流方向,起著絕對性影響。
原本朝著柴熙軍隊這邊駛來的戰船群,又被風吹著,朝著九堯山的方向,漂了回去。
“每一艘船,都被紮成了刺蝟,這上麵的人,估計即便沒死光,估計也剩不了幾個苟延殘喘的。”
“太慘烈了,就算是修煉者,在這種強度的箭雨之下,也難逃身體被射成篩子的下場。”
琵琶鬼姬,將自己帶入戰船上水匪的視角想了一下,都嚇得一個激靈:“幸好風向轉變,將那些戰船都給吹回去了,不然,滿船都是箭矢和血肉,畫麵得多惡心啊?”
花千樹歎道:“我活了七十多歲,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萬軍齊射的震撼。與這相比,江湖上門派之間的打打殺殺,簡直就像是小孩兒過家家。”
柴熙意得誌滿地,將記錄官叫來,吩咐道:“記,此戰,吳王軍隊,片甲未入水,以零傷亡的戰績,全殲了九堯山方麵的叛軍主力。以天大的優勢,奠定了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