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槍,落花飛葉,皆可為槍。”楊五郎說完,在地板上猛然一踏,僧鞋直接在玉石地板上,踩得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個腳印。

借著地麵回彈的反作用力,楊五郎縱身飛起,渾身金光閃爍,將天花板衝破,飛出了會客廳。

“屋內狹小,施展不開,甘家主,請來戶外一戰。”

天色已晚,楊五郎的奇經八脈,由於真氣流轉,發出道道金光,仿佛一尊神明降世,照亮夜空。

“好!我來也!”

甘家家主,一揮手中的九環大刀,渾身暴氣,隨之一竄,也順著天花板的破洞,飛出了會客廳。

猩紅之中,透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黑氣,縈繞於甘家家主的周身。

甘家家主手中的九環大刀,九環不斷發出鏗鏘之聲,仿佛在催促著使用它的主人,快快殺人,它要噬血。

柴安在趙士程的護送下,走出會客廳,來到院子裏,仰望著楊五郎和甘家家主在房頂上的對峙。

“哈哈哈!”

甘家家主暢快地大笑。

幾十年來的夙願,今朝終於有機會可以實現啦!

曾經楊家霸王槍天下無敵的名聲,在江湖之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個時代,每個習武之人,誰沒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戰勝楊家槍,揚名立萬?

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甘家家主。

今時今日的世家大族話事人,想當年,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家學淵源,沒有門派背景,沒有天賦異稟的,三無小鐵匠。

不瘋魔,不成活,雖然不可否認,存在一定的時代偶然性,但,如果不是對武道修煉,具有極度癡狂的執著,甘家家主也不可能獲得如今的江湖地位。

從煉鋒號裏,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鐵匠,成為今日的甘家家主,所經曆了多少跌宕起伏的遭遇,如今已不足以為外人道,驀然回首,也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時過境遷,當初盛極一時的楊門霸王槍,如今在江湖上,已經鮮少有人提及。

而在甘家家主的心中,卻從未忘卻。

二十年前,甘家家主,為了讓自己的武道修煉,更進一步,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全家。

然而,沒過多久,就聽說了楊門虎將近乎死絕的消息。

幸虧還活下來一個楊五郎,楊家霸王槍也沒有失傳,不然甘家家主,當時就會因為假想敵滅絕,而揮刀自盡了。

寒來暑往二十年,狂妄又自卑的甘家家主,每天都想要挑戰楊家霸王槍,每天又都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

直到今天,柴安拿著聖旨登門問罪,甘家家主自知犯了死罪,才給了他決心一戰的勇氣。

甘家家主笑了,他笑自己是個愚人,年少輕狂的一個執念,竟困住了自己一生。

像極了一個逃避考試的小學生,終於在七十多歲,坐在了試卷前,勝與敗,皆是荒唐。

“斷情絕義殺人技,一把大刀劈天地!”

甘家家主率先發力,對著楊五郎揮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刀芒。

麵對著洶湧而來的殺意,楊五郎仿佛看到了十八歲時的自己。

那一天,殘陽如血,孤懸蒼天之上,給鋪滿了屍體的沙場,平添了一份悲涼。第一次上戰場的楊五郎,全身的盔甲與衣服,都浸染滿了鮮血,仿佛每次呼吸,都會讓肺裏充滿腥臭。

蒼茫無垠的戰場,讓楊五郎有一種,全世界都死光了,就隻剩下了他一個活人的錯覺。

“爹,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六弟、七弟。你們,醒一醒啊!啊!”楊五郎仰天大吼,渾身金光爆起,筋骨肌肉,都如銅鐵一般堅硬緊實。

“天下無敵有何用?還不是留不住親人性命?如果不能保護自己所珍視的親人,你就是天下第一,又有何意義?”

甘家家主揮出的刀芒,切到了楊五郎的身上,割破了他身上的肌膚,鮮血迅速,順著張開的傷口,流了下來。

“得手了?”甘家家主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興奮。

突然。

“嗚嗷!”

暗紅色的刀光中,傳出一聲龍吟。

楊五郎僧袍碎裂,雙手用握槍的姿勢,拿著那根棍子,棍子發出頻率極高的震動,隱隱然閃爍著金光。

“呼!”

楊五郎以棍為槍,對著甘家家主刺了過去,槍出如龍。

甘家家主隻感覺一股無法匹敵的威能,將自己鎖定,然後就是一股撲麵而來的死亡預感。

這一槍,沒法躲,也擋不住,死定了!甘家家主在一瞬間,對自己的下場,做出了判斷。

甘家家主將所有真氣注入手中的九環大刀,橫在胸前,做困獸之鬥級別的抵抗。

“鏗鏘!”一聲金屬斷裂之聲。

隻見,楊五郎的木棍,刺碎了甘家家主的九環大刀。

“喂!五哥,手下留命!”站在下方觀戰的柴安,趕緊出言喊道。

現在甘家家主,在柴安的眼中,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行走的六百萬兩銀子。

那可是一座小銀山一般的存在。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希望甘施主,從此以後,可以痛改前非,放下屠刀,重新做人。”楊五郎收回即將頂到甘家家主腦門的棍子,對著對方宣了醫生佛號。

“我敗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會敗。”甘家家主扔下手中的斷刀,笑聲中滿是淒涼。

楊五郎落回地上,散去真氣,才感覺到身上傷口傳來的疼痛。上一秒,還是威風凜凜的金槍高手,下一刻,疼得齜牙咧嘴,用手撓牆。

柴安對著甘家家主喊道:“甘家主,你笑累了,就請下來吧,本王跟你借點兒金瘡藥和紗布。你那麽大歲數,站得那麽高,嘴張那麽大的笑,容易喝風,半夜睡覺時,會在被窩裏放鞭炮的。”

“呃……”甘家家主,站在會客廳的房頂上,原本還想慷慨激昂地感慨一番,結果被柴安一句話,給說得瞬間沒了興致,從房頂上一躍而下。

“來人,到府對麵的醫館中,請一名最好的跌打大夫,來給楊將軍療傷。”甘家家主,對家丁說道。

楊五郎提醒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木易。”

“不論是木易,還是楊五郎,老夫,終究還是輸給楊門霸王槍了。”

“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貧僧傷口在身,而你隻是刀碎了,自身卻安然無恙。按照紅塵中的江湖規矩,這場比試,是施主贏了。”楊五郎雙手合十,對甘家家主說道。

“這……唉……”甘家家主,欲言又止,最終,幾十年的執著,化作一聲歎息。

醫館的大夫,來到甘府,幫楊五郎重新上藥包紮。

“甘家主,切莫忘了你與本王的約定,三天之後,本王可是要派人來取銀子哦,六百萬兩不可少。”柴安對甘家家主再次敲定道。

“放心,身外之物,老夫已經不再貪戀。”

……

在接下來的三天內,柴安一行三人,將玉京城內的,除了琅琊王氏以外的,所有世家大族,都敲了個遍。

無一例外,全部或多或少的大出血了,最少的世家,也被敲出來了一百萬兩銀子。

三天之後。

皇宮大內,禦書房中。

“哼,順天府這群廢物,今天又餓死了兩千多人!這叫朕怎麽當千古名君啊?”昭明帝將手中的奏折,直接憤怒地扔在了地上。

黃錦趕緊跑過去,彎腰撿起奏折,對昭明帝寬慰道:“主子爺,您息怒,現在玉京城內遭了災,各個衙門口兒都是一團糟,您要是氣出個好歹兒來,那可真的要天塌地陷了。”

“呼,獻王那五百萬兩銀子,到位了嗎?這次就別分出一部分,往內務府裏送了,全都放入國庫,用於賑災吧。”昭明帝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努力平息內心的情緒,從黃錦手中,將奏折接了回來。

“回主子爺,獻王殿下承諾的五百萬兩銀子,早就到了,現在,都快……花光了。”黃錦賠著千萬倍的小心,對昭明帝稟報道。

“什麽?大周一年,從全國收上來的財稅,才六百多萬兩!獻王捐出了整整五百萬兩銀子,隻用於玉京城這一城一池的救災,怎麽會花得這麽快?”

“而且,玉京城一共才幾百萬人口,這五百萬兩,像一座銀山一樣花進去,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人餓死?那群貪官汙吏,到底把銀子都花到哪去啦?都什麽時候了,還不收手,還貪?”

“黃錦,你去,宣蘇山海進宮覲見,朕要讓東廠去查一查,到底是誰,敢趁著玉京城遭災,大發國難財,朕要殺人。不殺幾個貪官,百姓們會罵朕的。不行,這絕對不行!”

這時,禦書房外的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剛要通報,但一看到昭明帝正在氣頭上,趕緊嚇得低下頭就往外退。

昭明帝出言將他叫住問道:“站住!什麽事兒?”

小太監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對著昭明帝顫顫巍巍地說道:“回萬歲爺,靖安王,在……殿外求見。”

“靖安王?估計是去世家大族要捐款不順利,跑來跟朕告狀的吧?真是煩啊!”昭明帝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疲憊地說道。

黃錦見風使舵地提議道:“主子爺,您累了,不妨讓靖安王先回去吧,反正靖安王秉性純孝,知道您操勞過度,無暇見他,也不會心生怨懟的。”

這話,其實也是昭明帝所想的,但是,由黃錦先說出來了,昭明帝就算不想見柴安,也得宣召了。

“哎,朕日理萬機,勤政辛勞,已經習慣了,怎麽能因為兒子孝順,而寡恩於他呢?宣靖安王進來吧。”

昭明帝說完,特意用奏折擋著臉,偷偷地朝著負責記錄帝王起居注的秉筆太監,看了一眼。

“兒臣拜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柴安來到禦書房內,對昭明帝下跪道。

“平身。賜座。”

“謝父皇。”柴安起身,正襟危坐在凳子上。

“去找世家大族們籌集捐款啦?”

“回父皇,兒臣去了。”柴安說道。

“碰壁了吧?沒關係,這群世家,一個個的,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老狐狸。你在朝內毫無根基,他們不給你麵子,也是正常。”昭明帝安慰道。

柴安抱拳低頭道:“兒臣有負聖恩,玉京城內,所有的世家大族走了一遍兒,也沒收集到太多銀子。”

“不用自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討到多少善款?數量太少,估計對於解決目前玉京城的經濟危機,也是杯水車薪。你就把籌集到的善款,都帶回王府吧,算是朕,對你此次辦差的犒勞啦。”昭明帝一副慈父的模樣說道。

“父皇,此話當真?”柴安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確認道。

“當然,君無戲言嘛,朕乃是一國之君,豈會說話不算數?”昭明帝自信道。

“那好,兒臣,就把從世家大族那裏,籌集到的一億五千萬兩銀子,拉回靖安王府啦。這麽多的銀子,足夠將王府的磚頭瓦塊,全都換成雪花銀的啦!”柴安拍手稱快。

一億五千萬兩,這個數字,從柴安的嘴裏說出來之後,整個禦書房,仿佛時間靜止了幾秒鍾。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多少?你說多少?靖安王,你再說一遍。剛剛父皇,好像耳鳴了。”昭明帝用手指挖了挖耳朵,雙眼緊緊地盯著柴安的臉問道。

“一億五千萬兩啊。戶部尚書大人不是說,想要解決玉京城內的這次危機,至少需要一億三千萬兩銀子嗎?世家集團,這次每一個家主,都表現出了極高的覺悟,恨不得,將家底兒都抵押出去,為國獻金,湊出了這些銀子。”

“兒臣原本盤算著,這一億五千萬兩銀子,除了可以補玉京城內的窟窿,還能剩餘兩千萬兩,可以充盈國庫,頂得上三年賦稅了。明年,朝廷又可以大興土木,修築堤壩、運河、官道等基礎設施。”

“不過,剛剛父皇既然說,讓兒臣將這些銀子,都拉回靖安王府去,那兒臣肯定謹遵聖命,一兩銀子都不給戶部留。”

柴安一臉真誠地,對昭明帝說道。

“啊?不是,靖安王,這一億五千萬兩銀子,給你,你也不知道怎麽花啊?拉到內務府來,父皇替你存著。”

昭明帝明顯是有些慌了,聽柴安說完剛剛的話語,手中的奏折沒拿穩,直接滑落到了地上。

為了維持自己在昭明帝心目中傻大兒的人設,柴安主動跑過去,將掉到地上的奏折,幫昭明帝撿了起來,一臉認真地拒絕道:“不行,父皇說了,君無戲言,不可以說話不算話的,兒臣天性愚鈍,在花錢方麵,的確缺乏天賦。”

“但是,王師傅從小就教育兒臣,勤能補拙,隻要兒臣專心鑽研花錢之道,總有一天,一定是可以將這一億五千萬兩銀子花幹淨的。父皇放心,兒臣不會讓您失望的。”

昭明帝無語地扶了扶額頭,心中大大的疑問,自己這個傻大兒這腦子,到底是怎麽從世家大族們手中,搞到這麽多銀子的?不會是別騙了吧?

這時,又有一個小太監,走進禦書房內來,通傳道:“主子爺,蘇公公來了。”

“快宣。”昭明帝趕緊說道。

蘇山海一襲深青色長袍,頭戴黑紗冠,來到了殿內:“北鎮撫司鎮撫使,東廠掌印太監蘇山海,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愛卿,快快請起。朕正有事情,想要跟你詢問。”昭明帝連忙說道。

“啟稟陛下,所有參與賑濟工作的官員,都在北鎮撫司百戶們的監視之下,其中對賑災款項,有貪墨行為者,都已記錄在案,等到此次玉京城內危機過去,方便陛下,對他們秋後算賬。”

蘇山海與昭明帝也算是打了半輩子交道,昭明帝一張嘴,蘇山海就猜到他想問在賑災中發國難財的官員事宜。

然而,這次,蘇山海猜錯了。

昭明帝想問的是:“蘇愛卿,靖安王說他從世家大族那裏,籌集到了一億五千萬兩銀子的善款,此事是不是真的?世家集團,不會是欺負靖安王‘天性純良’,給他開空頭支票吧?”

“靖安王天性純良?”蘇山海差點兒沒憋住,笑出聲來。

“咳咳。”

蘇山海趕緊戰術咳嗽,調整了一下表情,對昭明帝確認道:“啟稟陛下,根據微臣所知,世家集團,最近的確調動了大批量的現銀入京。”

“而且,他們還將各自家族的生意,拿去匯通錢莊,抵押支取了大量的銀子。一億五千萬兩銀子,應該是隻多不少。”

昭明帝一聽,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有些喘不上氣來,咽了咽口水,追問道:“那世家集團們,有沒有因為捐款太多,而對朝廷,對朕,表現出什麽抵觸和不滿啊?”

這才是昭明帝最關心的問題。

想要掌控一個國家的一半,就要掌控這個國家的軍隊,想要掌控一個國家的全部,就要掌控這個國家的經濟。

富可敵國這個詞,大部分應用場景,是用來誇張地形容一個人的財力雄厚的。

但是,對於世家大族們來說,這個詞,反倒是謙虛了。因為,他們每一家,做的都是壟斷生意,賺銀子的速度,堪比印銀票。

絲毫不誇張地說,一旦世家大族們,聯合起來對抗朝廷,大周將瞬間天下大亂,處理不好,就是改朝換代。

蘇山海很確定的態度,給昭明帝吃了一顆定心丸。

對昭明帝回答道:“根據東廠,按插在各大世家內部的密探報告,世家集團們,最近不但沒有要聯合起來趨勢,反而內部矛盾不斷,許多原本同氣連枝的世家之間,都反目成仇了。”

昭明帝一臉好奇地,對柴安問道:“靖安王,你是怎麽跟世家大族們說的?”

“回稟父皇,您經常說:‘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兒臣隻是將這句話,按照自己的理解,講給了世家大族們聽,他們就把銀子,給兒臣啦。兒臣跟他們說,銀子隻不過是身外之物,跟石頭泥土沒有區別。”

“就這些?”昭明帝有些半信半疑地問道。

“還有,兒臣跟他們說,他們的財富,不是銀子,而是大周的勞苦大眾。如果所有百姓們,都因為餓肚子,成為了反賊。那麽百姓們,就隻認糧食,不認銀子了。他們這些高門大戶,也會成為赤貧。”

“隻有大周的老百姓們,都認他們手中的銀子,是可以換取一切商品的貨幣,他們才是豪門世家。而,想要讓百姓們,都認可銀子的價值的必要前提,就是要保證絕大多數的百姓,手裏都有銀子。”

昭明帝露出了認可的笑容,一拍桌子道:“好!靖安王,你說得好。既保留了朝廷與世家大族之間的體麵,又將皇權,對他們的態度,含蓄地表達了出來。”

“父皇,您說的話好深奧,兒臣愚鈍聽不太懂,您是在誇兒臣嗎?”柴安裝傻充愣地問道。

“當然是誇!如果朕不是對你此次辦差的成果,非常的滿意,又怎麽會在百忙之中,跟你開玩笑呢?”昭明帝眉開眼笑地說道。

“開玩笑?”柴安一臉疑惑。

“是啊!朕雖然是一國之君,但也是你的父親,朕跟別人是言出法隨,君無戲言,然而,對自己的兒子,開兩句玩笑,總無傷大雅吧?”

“就比如,朕剛剛說,讓你將本次從世家大族們那裏籌集來的,一億五千萬兩銀子,帶回靖安王府去,這就是一句玩笑,你可別當真。”

“哦,兒臣明白了。”柴安忍住噴昭明帝一臉唾沫的衝動,假裝出高興的樣子。

“放心,靖安王,你這次為朝廷立下大功,朕必會給你一個,超乎你想象的巨大恩典的!你和蘇愛卿,先跪安吧。”

“是。兒臣告退。”

“微臣告退。”

蘇山海和柴安,離開了禦書房後,昭明帝趕緊興奮從榻上,鞋都沒穿,就跳了下來,對黃錦指示道:“你,現在速速去辦!”

“去辦什麽?主子爺請明示。”黃錦問道。

“唉,你這奴才,怎麽這麽笨呀?”

昭明帝對黃錦勾了勾手,讓黃錦附耳過來,對黃錦小聲說道:“一億三千萬兩入國庫,另外兩千萬兩,拉去內務府,朕的小金庫啊。”

說完,昭明帝又偷偷瞥了負責記錄皇帝,起居注的太監一眼,挺起腰板,大義凜然地揚聲道:“朕心係百姓,現在銀子到位了,要第一時間,解決全城百姓溫飽問題,不能再死人啦!快去辦吧!”

“嗻!”黃錦領命後,快步跑出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