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啊?不敢動手,手裏掐個大刀片子嚇唬誰呢?”柴安對著步軍陣營問道。

“嘭!”趙大寶率先飛起一腳,踹在了一個步軍的肚子上,直接將那個步軍踹飛兩三米遠,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對於錦衣衛來說,最大的顧慮是拔刀不拔刀,不是火拚不火拚。

既然已經拔刀了,那麽便已經是觸犯了北鎮撫司的鐵律。如果不火拚一番,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反而是虧了。

然而,看似凶神惡煞的步軍陣營,被趙大寶一腳踹沒了脾氣,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還手,反而向後退得更快了。

諸位步軍們都不傻。他們本來就是被風月樓借驢拉磨白使喚的。上頭有命令,讓他們下班之後,來勾欄當免費保安,他們本身心裏就不爽,拿著刀給替風月樓壯壯聲勢也就罷了,真跟錦衣衛玩命,誰幹啊?

靖安王是出了名的懦弱,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小旗衛,賭命跟步軍陣營們硬剛。

這一點,也是大大的出乎了步軍們的預料。

“還不都給本王退下!”柴安大喝一聲,如同虎嘯龍吟,氣勢磅礴,盡顯王者之風。

此言一出,整個風月樓都為之一振,瞬間安靜了下來。

步軍陣營們,麵麵相覷,全都慫了下來,握著大刀片子的手臂,紛紛耷拉了下來,退了出去。

雙方的僵持,終究還是以錦衣衛這一方的勝利而告終。

“柴老弟,你霸氣。”趙大寶對著柴安,比了個大拇哥。

“老鴇子,還不找賬房先生來,給本王的詩詞結賬?”柴安收回繡春刀,抬頭望向花樓之上。

錦衣衛的隊伍,朝著花樓的方向靠近,許多從房間裏探出頭來觀望的吃瓜顧客,紛紛都將腦袋縮了回去。

這時,一個高調的聲音,從一條樓廊的拐角處傳了出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東廠黃字號密探,北鎮撫司小旗衛柴安,在這裏大呼小叫啊?”

隻見一名,身穿褐色燙金絲綢長衫,頭上戴著一頂儒冠的中年男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耿百戶?您……怎麽在這裏?”小旗衛鹿漢聲音害怕地認出了來者。

耿百戶,下巴上長了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黑痣上還長了一撮黑毛。

柴安平常多是跟錦衣衛中的小旗衛和大旗衛打成一片,對於北鎮撫司中掌握實權的百戶、千戶,倒是很少打交道。

自從成為錦衣衛以來,柴安也隻是見過洛無涯一麵,司內的九名百戶,柴安也就跟其中兩三個,混個臉熟的程度。

如果不是鹿漢叫出了對方,再加上耿百戶那標誌性的一撮黑毛,柴安都認不出來對方。

耿百戶背著手,一臉嚴肅地來到錦衣衛的陣營跟前,嗬斥道:“你們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下差了以後,跑到勾欄中來械鬥,可知該當何罪?”

“百戶大人,請您聽屬下解釋,今日之事,實在是迫不得已……”鹿漢趕緊慌裏慌張地對耿百戶稟報。

“行了,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耿百戶一抬手,打斷了鹿漢的話,轉頭對柴安問道:“本官,應該稱你王爺,還是叫你柴安呢?”

“百戶大人,竟然站在了本王的麵前,那沒用的廢話,咱們也別說了,給句痛快話,你是不是要給風月樓撐腰?”柴安開門見山地問道。

耿百戶胸一挺,眼一瞪,擺出一副正人君子,風骨傲然的姿態。

“本官一生,光明磊落,坦坦****,大公無私,怎麽會給勾欄撐腰?今日出現在爾等麵前,是因為恰巧路過!你們公然違反北鎮撫司鐵律,當然要出來管一管。”

柴安眼睛一眯:“哦,那今日之事,耿百戶,打算怎麽管?”

耿百戶指著趙大寶道:“將這個人留下,其他人,都可以離開。有道是法不責眾,本官可以給你們出一道手令,將你們拔刀的行為,說成是在執行本官下達的任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本王如果不同意呢?”

“嗬嗬,那本官就隻好公事公辦,將涉事的錦衣衛,就地處決啦!”耿百戶冷笑一聲,虎目一瞪,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衝入了人群。

“砰!”一招雙風灌耳,雙拳擊打在了趙大寶的太陽穴上。

趙大寶的腦袋嗡地一聲,眼球都被打得凸出了幾分,登時感覺天旋地轉,身體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直接重傷。

居然不到一秒鍾,就將五大三粗的道門修煉者趙大寶打得失去了戰鬥力。

所有的錦衣衛,全都麵麵相覷,露出了慌張地目光。

北鎮撫司,不養閑人。能夠坐到百戶這個位置上的,不可能是平平無奇的等閑之輩。

“耿百戶!大家都在一個衙門共事,你下手竟如此狠毒?”劉徳化睚眥俱裂,伸出兩指,情緒激動地質問道。

趙大寶自從進入北鎮撫司,就一直跟著劉徳化,叫他師父。在劉徳化的心中,趙大寶,早已跟自己的子侄無異。

“本官有言在先,公事公辦,鐵律不容情!現在本官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想活命的,站到本官身後來。”

耿百戶拿出一條絲巾,擦了擦沾著血的雙手,然後將絲巾隨手扔掉,仿佛眼前的錦衣衛們,就似是這條絲巾一般,可以隨意拿捏。

然而,錦衣衛們互相看了看,卻都堅定地站在柴安的身後,沒有一個走到耿百戶那邊去。

柴安拿起繡春刀,架在了耿百戶的脖子上:“既然百戶大人說什麽鐵律不容情,那本王也拔刀了,你第一個,應該先殺本王啊!”

“哈哈哈,本官的確不敢殺皇子,但可以為了保護王爺,將王爺打暈嘛。”耿百戶仰天大笑,然後抬手,對著脖子上的刀身一彈。

“嗡!”

一陣劇烈的震動沿著刀身傳來,握著刀柄的虎口,瞬間一麻,手中的繡春刀直接脫手。

旋即,耿百戶發出一掌,拍在了柴安的身上。

柴安頓時感覺渾身的經絡停滯,四肢百骸不聽使喚,渾身癱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正當柴安將要癱倒之時,忽然感到有一隻手,抵在了背後,一股股暖流,蘊含著勃勃生機,順著這隻手灌入了自己體內,迅速打通了阻塞的經脈,原本消失不見的力氣,又回來了。

“是你?”耿百戶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