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一國,殺一帝。”

蘇山海直接開口,印證了柴安心中的猜想。

“什麽?”柴安一聽,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禁暗想,這縱橫之道的修煉條件,未免也太苛刻了。

想要達到第五境,竟然要滅國殺帝。

要知道,隻有像北燕、大周、西夏、大理、東夷這種帝國的君主,才可以被稱為帝。一些彈丸小國,充其量,不過是在五個帝國的夾縫中苟且生存,充當帝國之間的戰略緩衝帶的作用。

這些小國的君主,隻能被稱為國王。

換句話說,想要證道成為縱橫術第五境,屠龍境的大修行者,至少要從人間,這五大幅員遼闊,人口十幾億的帝國中,選一個滅掉。

即便化身人形導彈,擁有屠龍境的實力,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做到的任務,卻是,想要晉升到屠龍境,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這縱橫之道的晉升方式,也太不合理了吧?以前有人達到過屠龍境嗎?不會是有唯恐天下不亂之徒,信口胡謅,欺騙後人的吧?”柴安越尋思,越覺得這種升級條件不靠譜。

這讓柴安不禁想到了,前世網絡上的一個名梗,說武林秘笈《辟邪劍譜》第一頁寫的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第二頁寫的是:“就算自宮,未必成功。”第三頁寫的是:“不用自宮,也能成功。”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每一種修煉途徑,都對應了一定的自然規律。修煉者的修煉行為,本質上,是在推動世界的萬事萬物,按照天道運行。比如一個蘋果,如果被蟲蛀了,就會腐爛,然後回歸塵土。”

“一個國也是此理。如果朝廷腐敗,民不聊生,人怨多,就會惹天怒,自會有縱橫家,幫助其他國家,將這個國家毀滅掉。短時間,也許會造成一定的傷亡,但長久來看,卻是解救生民於水火,從野蠻到文明的必由之路。”

“當縱橫家,達到第四境,遊說境的時候,晉升去第五境的方法,自然而然會從感知中得到。這個,是做不了假的。”

聽蘇山海娓娓道來,柴安頓感自己對修煉相關的知識知之甚少。

等將娘親從辛者庫解救出來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地惡補一番才行。

“壞了,那張秦是遊說境的強者,會不會直接衝入皇宮,來個大開殺戒啊?”

如果要滅國屠龍,那還有什麽辦法,比直接殺光大周朝的權力中樞更“多快好省”呢?

“放心,第五境的修煉者雖然稀少,但第四境的修煉者,在京城,甚至在皇宮隱居的,多得是。張秦認為大周已經爛到應該洗牌的程度了,更多的第四境修煉者,則覺得大周還氣數未盡。總之,不會允許張秦動用修煉者的手段胡來的。”

蘇山海說完,從袖子裏掏出一塊佛牌,扔給了柴安:“拿著。”

“這是?”

柴安將佛牌拿在手中,發現這塊佛牌,正麵是一個鮮紅色的“佛”字,背後則是一個金色的“卍”字。

佛牌仿佛似乎有心跳,中心的位置,有規律地一起一伏地。

“本月十四,巳時,你拿著這塊佛牌,去白馬寺,本督帶你見見世麵。記住,不許遲到。”

蘇山海自信滿滿的表情,似乎對於與張秦的鬥智,勝券在握。

“是。謝蘇公。”

柴安心想,正好可以當麵接觸一下這個鬼穀先生,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穿越者。

……

回到靖安王府,柴安發現楊玉嬈還在娘家,未曾回來。

管家周福,見到柴安,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老奴我,昨天去找您,打老遠兒就看到北鎮撫司外麵,圍滿了官兵,我就沒敢靠近。我呀,一猜王爺您就福大命大,肯定沒事兒!不過,您今天要是再不回來,我隻能去楊府,告訴福晉了。”

自從柴安給王府裏的下人們立威之後,每當王府有大筆銀子的收入,柴安都會給大家發賞錢。

現在王府的庫房裏,可是剛從匯通錢莊提回來的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不久。還沒來得及派發賞錢,周福比楊玉嬈都擔心柴安出事兒。

“我娘子那邊,有什麽新的消息嗎?”

雖然劉師父當街砍了一個京兆尹府的捕快,震懾了一些,想要通過騷擾楊府,來向琅琊王氏表忠心,謀進步的蝦兵蟹將。

但琅琊王氏,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周福撓撓頭說:“我昨天聽福晉說,楊門眾遺孀,打算聯合多個德高望重的老國柱。等鎮北王班師回京時,一起去攔路請願,求鎮北王幫忙。”

柴安微微點頭:“嗯。老國柱們,都是為大周流過血的老將軍,算是鎮北王的前輩了。如果他們願意出麵,組團去找鎮北王,興許也是條門路。你可知,鎮北王何時回京?”

“本月十六。我有個老鄉,是在千稻街開估衣鋪的。禮部的官差,沿街挨家挨戶通知了,說讓十六所有商戶歇業,都去夾道歡迎鎮北王班師。王爺,屆時,你跟福晉他們一起去嗎?”

“到時候,看情況吧。”柴安隨口說道。

……

十四,大清早,晴空萬裏。

事關錦衣衛弟兄們的身家性命,雖然蘇山海說的是巳時,但柴安吃完早餐,辰時就出發了。

到達白馬寺時,大概是早上七點五十左右。

然而,絲毫不誇張地說,才這麽早的時辰,這裏香火,已經鼎盛到了影響能見度的程度。

煙霧繚繞,香燭滿山。

按照常理,應該是:“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但到了白馬寺,卻因為太多的香火,導致山上的溫度,比山下還高。

白馬寺有好多座殿宇、佛塔,建築之間,全都鋪就了青石板。

來往的香客,在青石板路上熙熙攘攘,絡繹不絕。不敢想象,如果到了拜佛的吉時,那這裏將會擁擠成什麽樣兒。

“砰砰!”

正當柴安走向白馬寺最高的大雄寶殿時,頓感懷裏的佛牌,與內心達成了某種共振,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引導著柴安離開青石板路,走入暮靄彌漫的樹林。

遵循著佛牌的指引,柴安在煙霧中走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忽然,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如夢初醒一般,周圍所有的霧氣瞬間消失。

身前不足十步,是一座六百平米大,半米左右高的玉台。

整個玉台,通體白潤如羊脂,仿佛是用一塊整玉,雕琢成了一朵盛開的蓮花的形狀。

柴安順階而上,隻見蓮花玉台之中,一個麵容英俊不凡的僧人,坐在一個白色蒲團之上。

僧人也是身穿白色袈裟,項掛琉璃佛珠。

“哈哈,討厭,不要嘛,啊,佛爺,你壞……”

在這僧人的懷中,此時正抱著一個千嬌百媚,衣著暴露的**女子,隨著僧人的手在她身上遊走,發出一聲聲嬌嗔的鶯鶯燕燕。

僧人一手抱美女,另一隻手持著一壺散發著濃鬱酒香的佳釀,時不時,一臉愜意地喝上一口。

柴安心想,這個僧人的膽子,未免太大了,敢在白馬寺公然破色戒和酒戒,他不會覺得他長得帥,被其他僧人和香客們看到了,就不打他吧?

“這麽早就來啦?既然來了,一起喝一杯?”英俊僧人抬眼看向柴安,對著柴安笑著搖晃了一下手中酒壺。

“轟隆!”

柴安隨著腦子暈眩了一須臾,發現眼前盤坐在蒲團之上的英俊僧人,懷裏隻有一隻白色的小狐狸,並沒有什麽**美女,另一隻手中的酒壺,也變成了盛著山泉水的荷葉。

揉了揉眼睛,柴安雙手合十,對僧人行了個佛門見麵禮:“阿彌陀佛,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