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禁止喧嘩是古往今來的一條通令!

身處在最純粹的暴力機器之中,人的情緒是很容易緊張的。

而且那時候可沒有什麽心理輔導師,在長年累月殘酷的冷兵器廝殺中,不少士兵都患有精神疾病。

這個時候的軍營就是潛在的精神病患聚集地,在這種地方往往一點異動就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往往有時候隻是一人的大聲叫喊,就能引起周圍士兵的響應,最後發展成為將者談之色變的“營嘯”!

特別是在前線紮營的時候,一旦發生營嘯,結果往往就是全軍覆沒,一潰千裏!

為了防止營嘯,但凡是軍營都會禁止大聲喧嘩。

“你們在幹什麽?連軍營裏大聲喧嘩都不知道嗎?”

之前還在吵吵嚷嚷的一群人,見是公主帶著自家親兵來了,紛紛做鳥獸散。

最後隻剩下田修三人在慢吞吞地下著棋子。

拓跋婉兒一看又是這三個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隨即踱步上前,正準備詢問,卻看見了田修手中的棋子。

居然是象棋!

拓跋婉兒自小便跟著拓跋義學習,象棋自然也接觸過。

“公主!我們幾個下棋可沒請他們過來圍觀,是他們非要圍過來的,不關我們的事啊!”於伯雄連忙撇清責任道。

“誰允許你們下棋了?”一名公主親兵走過來怒喝道。

“可軍營裏也沒軍令禁止下棋啊?”田修滿不在乎地繼續走了一步。

就這一步就讓拓跋婉兒看出田修水平十分有限,明明炮八沉底後,兩步就可將對麵的段平將死,他卻偏偏為了吃一個小卒去動車!

拓跋婉兒心裏得意,可算捉住你的短處了!

拓跋婉兒隨即對自己親兵揮手道:“無妨!無妨!這象棋本就源於兵道,閑暇時下一下也沒壞處!”

這話是教拓跋婉兒象棋時,拓跋義說過的,拓跋婉兒原封不動的照搬了過來。

田修隨即漫不經心地說道:“公主也會下象棋?”

“會一點!”為了避免嚇著田修,拓跋婉兒難得的謙虛了一把。

“大帥說公主是智將!這象棋最是考教智力,要不公主指教兩盤?”田修指了指鋪在地上的棋盤。

“好啊!”正愁找不到借口參與進來的拓跋婉兒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田修隨即向段平使了個顏色,段平立馬會意讓開了。

拓跋婉兒坐在親兵搬來的凳子上開始和田修對弈。

結果自然是不出拓跋婉兒預料,一連三盤,田修都被她殺的潰不成軍。

拓跋婉兒得意地站起身,“怎麽樣?可曾服了?”

田修臉上絲毫沒見沮喪,淡定地收拾著棋子。

“這有什麽可服的?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本來就隻是個舞槍弄棒的,我又沒說過自己是智將!”

拓跋婉兒聞言大怒道:“你這人好不講究,明明我贏了你......”

田修隨即冷笑道:“你贏了我又如何?公主的武藝勝過普通人也不難,難不成公主隨便挑一名士兵打一頓,我也得服你嗎?”

拓跋婉兒一時語塞,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問道:“那你要怎麽才肯服?”

田修將象棋揣回兜裏,“想要我服氣也簡單!要麽公主打贏我,要麽公主能在這象棋一道上勝過軍營裏的所有人!”

勝過所有人?

拓跋婉兒仔細思索後,發現這事其實也不算難!

這些來參軍的大多都是農家子弟,平日裏哪裏接觸過象棋,自己隻需要擺下擂台,把那些前來挑戰的一一擊敗就行了!

“好!那便一言為定!”

田修見拓跋婉兒上鉤了,頓時暗喜。

“若公主不能勝又如何?”

拓跋婉兒自信滿滿,她的棋藝雖然在麵對拓跋義的時候勝少敗多,但對付這些人確實足夠。

“我若輸了,那我便辭去這統帥之位!”

“好!”田修沒想到事情進展這麽順利,這公主一激就上當了,接下來隻要王元那家夥沒吹牛,事情就妥了!

兩邊都自以為得計,拓跋婉兒一邊操持著下午的訓練,一邊讓軍營裏的工匠一副大型的木質象棋,計劃在象棋雕刻完成後,便讓這兩千名新軍見識一下什麽是“智將”!

公主府,池心亭上,侍女小蝶趴在欄杆上,一粒粒麥粒從她伸出欄杆的右手中落下,引得一堆池魚前來爭食。

這兩天不僅她侍奉的公主不見了人影,今天就連公主府的另一位主人——駙馬張玄也不見了。

小蝶也是難得有了空閑,可這空閑反而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公主是去幹嘛了呢?怎麽不帶上我?”

正自言自語間,小蝶餘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入了回廊。

是駙馬張玄!身後還背著一個大包袱!

這一下就把小蝶的好奇心思激起來了!

聽府裏的人說,駙馬一早就被請去了工部,這會兒回家卻帶著一包東西回來。

會是什麽?

這家夥該不會仗著公主的名義向朝廷官員索賄吧?

小蝶隨即偷摸著跟在了張玄後麵,看見張玄進了書房,連忙靠到了窗口,用口水沾濕了窗紙,點出一個小孔。

小蝶透過孔洞,正好看見張玄將包袱擺在了書桌上,攤開一看,果然是一堆財物!

張玄清點了一下今天贏來的彩頭,金子先放到一旁,金銀雖然不是法定貨幣,但天然具備貨幣性質。

民間的大宗交易也通過以金銀來付款,官府收繳稅款也允許用金銀入賬,不是貨幣勝似貨幣。

所以根本不難出手。

而其他的一些玉器就有點難辦了!

正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無價的東西就很難搞。

怎麽把這些奢侈品物件換成自己需要的啟動資金就很重要了!

張玄正思索著,忽然衝進了一人。

“好啊!你果然背著公主向人索賄了吧!”

張玄抬起頭看向怒氣衝衝的小蝶。

索賄?

張玄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前的一堆玉器,隨即笑了笑。

“這可不是索賄來的,這可是我贏來的!你來的正好,我還愁怎麽把這些東西換成錢呢!你對燕京比較熟悉,肯定有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