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批慕容部落的戰士乃至其首領都戰死在參合坡,他們留下的家眷幹脆也就遷到了此處,為自己的丈夫和父親守靈,久而久之這裏便成了慕容氏世居之地。

當時的北涼太祖念在慕容氏和拓跋氏本就同出一脈,也就沒趕盡殺絕,反而慷慨地把參合坡這塊地方留給了慕容氏自治。

而慕容氏這一百年來都很安分,雖然編製了自己的軍隊——風虎騎,但規模不大,而且也接受北涼皇帝的征調,於是大多數北涼皇帝也像待其他鮮卑貴族一樣的對待慕容氏。

這點從如今的慕容氏首領慕容垂能身居高位便能看出,可惜拓跋婉兒是拓跋禮的逆鱗,為了讓拓跋婉兒上位,拓跋禮會不惜一切代價。

慕容淵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竟然想行刺張玄!

結果人沒刺著,自己還送了性命,這會兒更是要賠上慕容氏全族!

其實暗中反對拓跋婉兒上位的鮮卑貴族有很多,這也是拓跋禮一直沒有立拓跋婉兒為皇太女的原因。

此番滅慕容氏,不僅是對其他鮮卑貴族的震懾,誰要敢明目張膽地阻擾拓跋婉兒上位,就得做好被夷族的準備!

也是一次昭告天下,拓跋禮是真的要立拓跋婉兒為皇太女了!

拓跋義這次把慕容氏的人頭都帶回燕京,在燕京北郊做一座京觀,誰要是敢跳出來反對拓跋婉兒上位皇太女,這邊是下場!

“殿下!越過這個山腳就是參合坡了!聽別人說慕容家的風虎騎如何厲害,結果我們都走到這兒,居然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拓跋義的親兵帶著幾分輕蔑向拓跋義稟告道。

拓跋義聽完卻皺起了眉頭,隨即細問道:“斥候一個人都沒尋見?”

“沒有!想來是這些年慕容氏的風虎騎沒參與戰事,在家當慣了農夫,已經沒了往日的機警了!”

親兵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拓跋義卻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越過陰山就是漠北諸部,這些部落有時候連自己人都搶,慕容氏要是敢這麽放鬆警惕,怕不是早被人滅族了!”

“把斥候都放出去,外擴百裏,有情況立刻回報,不許戀戰!”

見拓跋義如此慎重,親兵不敢怠慢,隨即把拓跋義的命令帶到了斥候營,斥候營正將接到命令後,立馬命令全體斥候出動。

隨即百十名騎兵脫離了行軍大隊,向著西北方向猛撲而去。

陰山北麓,武川,這個原本的商業重鎮失去了往日的喧囂,多了一份肅殺。

本該在家養病的慕容垂,不知什麽時候離了燕京,一身戎裝出現在此,在他前方則是慕容氏麾下的精銳——風虎騎。

這些風虎騎和慕容淵帶走的那些風虎騎不同,為了趕路,慕容淵帶領的風虎騎都舍棄了甲胄和重兵器。

而眼下的這些風虎騎人馬均帶甲,手裏拿著的也不是常見的馬刀馬槊,而是看起來更為猙獰的帶刺鏈枷。

鏈枷也被一些人稱之為流星錘,一邊是手握的木柄,一邊是帶著鐵鏈的錘頭。

這種兵器一旦揮舞起來,配合上戰馬的衝擊力,即便是全身帶甲的敵人,也往往經不起一擊。

風虎騎們也是靠著這招打出了名聲,對付沒甲的敵人,風虎騎可以依靠身上精良的甲胄抵擋,對付同樣有甲的敵人,則用手中鏈枷破之。

如今風虎騎們也知道他們將麵對什麽樣的敵人了!

正是如今北涼的戰神,壓服了草原諸部的猛人——拓跋義。

“你們怕不怕?”慕容垂聲音雖然蒼老,但卻蘊含著力量。

“不怕!”風虎騎們齊齊嘶吼道。

匯聚到一起的巨大聲浪,仿佛掀起了一道風塵,朝著遠方正在觀察慕容垂動員的幾人吹去。

“這老頭子平日裏看著半死不活的,這會兒還挺有精神!”

說話的是拓跋慎的外侄賀拔山,此次聯絡漠北諸部一同伏擊拓跋義,他便是主要負責人。

在他身邊還有幾位漠北諸部的首領,鐵勒部的首領阿史那泰爾也赫然在其中。

“這慕容家的風虎騎看起來有點樣子!但想要勝過拓跋義的三千大軍,恐怕很難辦到吧?”

聽了旁邊部落首領的評價,賀拔山笑道:“所以我才花重金把諸位給請來啊!慕容家這一千風虎騎打頭陣,抵擋住拓跋義的兵鋒,諸位隻需要率領手下的勇士盡情衝殺就行了!”

“事成之後,諸位不僅能夠獲得更優良的草場,戰場也盡歸你們打掃!”

可以想象風虎騎和拓跋義手下的精兵到時候肯定會殺個天崩地裂,屍橫遍野,到時候這些部落首領們再率眾而出,打拓跋義一個措手不及!

無論是風虎騎還是拓跋義手下士兵的裝備都是十分精良的,對於這些整個部落都湊不出一副甲胄的窮鬼們來說,打掃戰場也是一個很有**力的活!

“賀拔將軍說的是啊!拓跋義這家夥欺壓我們許久了!這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我們肯定要狠狠出一口惡氣!隻是這拓跋義是你們北涼皇帝的親弟弟,我聽說兩人關係極好,我們殺了他,你們的陛下就不會報複我們嗎?”

一名首領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賀拔山聞言笑了笑,“拓跋禮現在還是北涼的皇帝,不過等拓跋義的死訊傳到燕京的時候,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們既然敢對拓跋義動手,怎麽可能沒後招!諸位請放心,等新皇登基,不僅不會怪罪你們,反而會有封賞!”

“這拓跋禮取了近百個漂亮老婆,卻隻生了一個女兒出來,實在是太浪費了!到時候這些漂亮女人都送給諸位如何?”

這些部落首領聞言頓時安下心來,紛紛哈哈大笑。

“還是賀拔將軍爽快!我們柔然部以後就隻聽將軍的!”

“皇帝用過的女人,俺也能享用嗎?說的我現在就恨不得直奔燕京皇宮了!”

眾人之中隻有阿史那泰爾高興不起來,前些天一場沙塵暴差點把整個鐵勒部毀了,鐵勒部的草場如今也被沙塵掩蓋,他急需一片新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