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原計劃是騙夠十天,結果到了第九天就不得不收手了。

倒不是有人揭穿了張玄的騙局,而是張玄自己搞出的殘次玻璃珠斷貨了!

雖然這玩意兒燒製起來很簡單,但張玄現在沒時間去搞能燒玻璃的沙子。

用來做實驗的庫存消耗一空後,也就堪堪燒製出兩千餘枚玻璃珠而已。

兩千餘枚玻璃珠,就是二十多萬兩白銀,即使扣除了付出去的“利息”,也有差不多二十萬。

這二十萬張玄計劃給戶部十五萬用來彌補國庫虧空,好支撐皇帝拓跋禮的親征。

剩下五萬就自己留下了,準備等戰事結束,政局穩定後再開辦工廠。

珍妮紡紗機已經被餘瞻複原出來了,隻要有錢便能建設廠房招人開工了。

不過在此之前,這場騙局還得有個餘味悠長的結尾才是!

令狐明清點著已經到手的銀子,他已經領了九次了,今天再去領一次自己那枚“聚寶珠”便徹底回本了,剩下的就是純賺了!

比令狐明更加急不可耐的是令狐潮,令狐明隻不過發展了七個人,令狐潮則是借了銀子發展了二十個人,對於令狐潮來說,一天就六七十兩銀子的進賬。

自從領到銀子後,這侍衛的活他也是幹的心不在焉了,整天盼著的都是換班的人早點來,他好第一時間趕到“聚寶商會”領銀子。

對於令狐潮來說,每天最滿足的時候就是數著到手的銀子的時候!

終於等到了換班時候,令狐潮連回營房脫下鎧甲的功夫都不想耽擱,便想夥同令狐明往外走。

隻不過兩人還沒動身就被人叫住了!

叫住二人的正是前來換班的侍衛。

“兩位令狐兄是去聚寶商會領銀子吧?”

拜令狐明所賜,宮廷侍衛是最先淪陷的一批人,幾乎人人都買了“聚寶珠”。

前來換班的侍衛肯定是先去過“聚寶商會”了!

“怎麽了?”令狐明頓住腳步問道。

“別去了!”那名侍衛一臉不爽道。

“為什麽不去啊?”令狐潮急忙問道。

那名侍衛歎了口氣說道:“那裏已經被公主府的人圍了!說是這商會會長是南朝來的奸細,故意在誆騙我們北涼的銀子呢!”

“公主府?這消息是真的嗎?”令狐明聞言愣住了。

這“聚寶珠”的消息可是駙馬張玄透露給他的,如今公主府的人又把這“聚寶商會”給圍了。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你要不信,自己去看好了!”那侍衛搖了搖頭,滿臉失望的走開了。

令狐明令狐潮兩兄弟對視了一眼,隨即火速趕往了宮外。

等兩人趕到“聚寶商會”附近,這裏已經人山人海的圍了幾層!

雖然“聚寶商會”每天都很火爆,排隊來領銀子的人絡繹不絕,但卻不曾像這樣圍起來。

令狐明隨便找了個外圍的人,拉住對方問道:“這位兄弟,打聽個事!這聚寶商會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一臉的憤憤,“這公主府的人把聚寶商會圍了,硬說這商會會長是南朝奸細!依我看多半是這公主眼紅對方的財力,想個人獨吞!”

真是公主府的人啊!

令狐明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隨即心裏又感到一陣委屈。

這會兒他算是反應過來了,整件事就是張玄設的局。

隻是自己好歹也算是和對方同生共死過,這駙馬怎麽就一點情麵不講呢!

令狐明聽到這裏,立馬折返往宮裏走去,他要找張玄問個明白。

旁邊的令狐潮一看急了,“明哥!你這是去哪兒啊?”

“回宮!”令狐明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聚寶商會的事,你就不管了啊?”令狐潮急迫地問道。

“怎麽管?公主如今可是監國,你去衝撞一個公主府的人試試?”

雖說令狐明等人算是皇帝的侍衛,按級別來說是比公主府的這些侍衛們高那麽一等。

但架不住親疏有別,如今管事的是公主,他們這些宮廷侍衛等於也屬於拓跋婉兒麾下,隻是相較於公主府的侍衛,他們顯然少了幾分臉熟。

而且這公主府的人是肯定是得了公主的教令才敢如此行事的,他們真要去衝撞公主府的人,事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令狐明覺得想要解決這件事,還是找張玄最為直接。

令狐明原本想直接衝到承乾殿,結果剛到朱雀門就發現,張玄已經在皇城門口等著他了!

沒等令狐明說話,張玄便率先開口道:“走吧!”

“去哪兒?”令狐明壓著怒氣問道。

“這附近有間酒樓,飯菜味道還尚可,我們去哪裏邊吃邊聊!”能在張玄口中得到一個尚可的評價,這酒樓的水準絕對不低。

畢竟這會兒可沒有後世那麽多調料,而且由於煉鐵不過關,連鑄鐵鍋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炒菜這一技法,這會兒流行的主要是蒸煮兩樣。

能在調料和技法都有限的情況下,能在張玄這個品嚐過後世諸多美食的人口中得到一個尚可的評價,基本上已經是當世名廚了!

到了酒樓,張玄找個了個二樓的包廂,等菜上齊後,便囑咐店小二不要讓人打擾。

店小二剛應聲出了房間,令狐明便再也憋不住了。

令狐明摸出懷裏的玻璃珠,重重地拍在了桌麵上,好懸沒把珠子拍碎。

“駙馬這是何意?”

張玄端起一杯酒水道:“這事確實是我騙了令狐兄!我先自罰一杯向你陪個不是!”

就隻是自罰一杯嗎?他可是損失了不少銀子!

他付出去了八百兩,如今到手還不到兩百兩,這裏外裏就虧除去了六百兩!

令狐明是宿衛宮廷的侍衛,沒有機會像巡城的金吾衛那樣吃拿卡要,這虧掉的六百兩他要攢多久才能攢起來啊?

令狐明看著張玄,真是敢怒不敢言,隻敢冷哼一聲,隨即便賭氣似地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張玄見狀笑了笑,隨即從懷裏摸出一大錠金子拍在了桌上。

“這錠金子不知道夠不夠彌補令狐兄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