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覺得既然搞出了注音符號,隻用在電台上有些浪費了,也可以輔助人識字嘛!

而且自己本來就打算辦一所學校,教授那些流民的子女,索性讓兩軍的斥候也跟著那些孩童進行學習。

隻不過成年人對學習通常有排斥心理,為此不得不在軍餉上花功夫,規定識字的斥候每個月可以比不識字的斥候多領二兩銀子。

可別小瞧這二兩銀子,雖然斥候都是軍中精銳,但每個月原本的軍餉也就四五兩,二兩銀子等於直接漲薪五成,**力可不算小了!

既然要教授識字,那便需要老師,張玄一個人要做得事情太多太雜,沒辦法事事親力親為,隻能從國子監抽調一些老師。

可就在拓跋婉兒的旨意下達後,國子監的老師們卻紛紛請起了病假!

這個頭疼,那個吐血,總之就是身纏重病沒法聽命!

拓跋婉兒立馬就猜到了是誰在後麵搞鬼!

“這個拓跋壽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收拾他?我這就下旨把他抓起來,看這些人還敢不敢違抗我的旨意!”

張玄用手摁了摁自己額頭,自己這個老婆真是當了皇帝也還是直腸子,想事情做事情永遠都是一根筋!

“這些人可不是什麽平民百姓,你頭一天抓了人,第二天他們就都跑不見了!”

封建時代的農民會被土地束縛,離開鄉土會立刻破產陷入赤貧,但對於貴族而言,雖然也要舍棄大量不動產,但畢竟還有可以帶走的金銀細軟。

具體到燕京這些貴族身上,他們投靠拓跋慎更沒心理負擔了,反正都是你們拓跋家打來打去,他們效力哪邊都有道理。

燕京這邊要是逼迫太狠,他們就投奔上京,到時候上京那邊得了他們的支持加強了實力,打贏了以後,他們在燕京這邊損失的,到時候也會還回來。

因為這種思潮,如今燕京大部分的貴族對待拓跋婉兒的態度就是,不過分的旨意選擇性執行,過分的旨意便無視,至於這旨意過分不過分,界定方自然也是他們!

總體來說,拓跋婉兒雖然名義上成了北涼皇帝,可實際上能用驅使的,也就是朝中的一部分大臣,還有就是神武和萬勝兩軍了。

好在拓跋禮還留下了不少皇田皇莊,要不然拓跋婉兒連兵源和糧草都不知道從哪裏籌措。

如果拓跋禮掌控的北涼就像瘸了腿的傷員,那拓跋婉兒掌控的北涼就如何高位偏癱的病人,除了能眨眨眼,動動嘴,啥也幹不了!

對於這種情況拓跋婉兒自然是極為憤怒的,“那我就讓金吾衛封鎖城門,我看他們能怎麽跑!”

張玄對此倒是極為淡定,他本來就不打算將這些貴族當成政治基本盤。

在張玄熟知的曆史中,把貴族當統治基本盤的朝代基本都好不了!

跟貴族一比,士紳都算是進步力量了!

至少士紳很難聯合起來對皇權進行施壓,可貴族一旦做大,皇帝就隻能瑟瑟發抖了!

譬如桓溫,隻是想確立自己的權威,便將皇帝司馬奕廢了。

用的理由也極其離譜,非說皇帝**不能生育,生的三個兒子都是別人的種!

可憐的皇帝司馬奕被人趕下台,還要被人硬扣一頂綠帽子。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拓跋禮手握兵權,就他就隻育一女的生育能力,恐怕也早就被人趕下台了!

而貴族們之所以能對皇帝造成威脅,主要是因為他們不僅掌握了依附他們的佃戶和流民,更壟斷了獲取知識的渠道。

皇帝要治理天下就離不開他們,就要分潤給他們權力,而這些權力被他們拿到手中後,又會被用來發展自己的家族勢力。

因此張玄其實一開始便對北涼的這種皇帝與貴族共生的政治體製不看好。

往往還等不到土地兼並嚴重到民怨四起,皇帝就被坐大的貴族架空或者篡位了!

可即便張玄再看不慣這些貴族,這會兒也不是得罪他們的時候。

真像拓跋婉兒那樣操作,把這些人都逼到拓跋慎那一邊,燕京麵臨的壓力就更大了!

這些人投過去不僅會把人力物力帶過去,還會把燕京的一些情報都透露給拓跋慎,更重要的是他們說不定還會留幾個內應,到時候戰事一起,玩一手後院起火,誰都吃不消。

“金吾衛裏大多都是這些人的親戚子輩,會攔住他們嗎?”

拓跋婉兒聽了不禁有幾分泄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這個皇帝怎麽做得還不如公主痛快!”

張玄笑道:“世人都隻道皇帝一言九鼎!可真正能一言決世事的皇帝少之又少!我熟知者也不過寥寥數人,即便是這些人也不乏反對者!”

封建王朝裏處於權力頂峰的皇帝往往是開國君主,打天下的都是他的老部下,他說話自然能夠算數。

後世繼位的皇帝想要臣子這般聽話,那就得廢一番功夫了。

“那這當皇帝也太難了吧!要不這皇帝我還是讓給夫君你來吧,你比我聰明,也比我懂得多,你肯定知道怎麽對付那些人!”

張玄聞言笑著摸了摸拓跋婉兒的頭,“我當不了!當皇帝僅有才能是不夠的!再說了,我也不稀罕當什麽皇帝!”

“你看你都不願意當!那這苦差事為什麽偏偏落到我頭上!”拓跋婉兒抱怨道。

苦差事嗎?想當皇帝的人可多得是呢!

“沒事的!我不用當什麽皇帝,一樣能收拾那些人!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

“那要什麽時候才能收拾他們?”拓跋婉兒迫不及待地問道。

“至少也得剿滅了拓跋慎再說吧!”張玄答道。

沒了拓跋慎,這些貴族想跑那就隻能跑南邊了,可這些鮮卑貴族想在漢人統治集團裏分一杯羹可能嗎?

而且剿滅了拓跋慎以後,拓跋婉兒的威望就會達到一個頂峰,屆時能夠調動的力量就遠不是這會兒能比了。

這些貴族還敢不敢像這會兒一樣無視拓跋婉兒就很難說了!

“那這些人不聽話,夫君去哪兒找教識字的先生呢?”

張玄笑了笑道:“那隻能出重金懸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