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今非昔比了!

之前她雖然是拓跋婉兒的貼身侍女,旁人見她都要禮讓三分,但不管別人如何待她,她的身份始終是在賤籍。

如今她不僅脫離了賤籍,還擔任了大內女官,拓跋婉兒甚至還賜予了她姓氏。

小蝶現在應該叫她元蝶了!

元這個姓其實就是“拓跋”的漢姓,之前有段時間所有的拓跋姓貴族都改姓了元,後來不知道怎麽又改了回來,隻保留了其中一支仍做元姓。

所以元這個姓氏基本就等於半個皇家姓氏了,在北涼隻要露出這個姓氏,別人都不敢不尊重。

元蝶作為大內女官,除了要安排值守的太監宮女外,最重要的一向職責便是執掌內庫。

內庫是皇帝的私人庫房,主要有三個進項。

一是稅收,戶部收上來的稅款,除了收進國庫外,還有一小部分會被劃撥給皇帝的內庫。

二則是皇莊的租子,和貴族一樣,皇帝也有自己的私人莊園,並且這個規模比一般貴族大出許多。

燕京周邊的土地,皇莊基本占了一半以上。

三就是大臣或外國使節的進獻了,這種一般以各種奇珍為主。

如今北涼的稅源幾近枯竭,而張玄要發動的工業革命,前期完全是個無底洞。

在元蝶接手內庫這兩個月時間裏,她能看到的就是無數的金銀布鍛從內庫中被運出去。

說是花錢如水流都保守了!

相對的內庫的進項卻不見多少,皇莊的租子基本收的也是實物,這些糧食剛一到庫,立馬就又轉運了出去。

眼見內庫日漸幹癟,元蝶覺得她有必要給拓跋婉兒進諫了!

拓跋婉兒隻要不看奏折,其精力幾乎是無窮無盡的,張玄在的時候,兩個人還可以互相折騰一番。

如今張玄去了泉州,拓跋婉兒隻能把精力全放在了習武上。

這可苦了宮中的侍衛們!

特別是令狐明,這會兒真的是有苦難言!

故意放水吧,以拓跋婉兒的武藝怎麽會看不出來,之後便是一頓臭罵。

全力以赴吧,萬一不小心傷到了皇帝,他令狐明也沒多長幾個腦袋啊!

此刻令狐明甚至埋怨起了張玄,不是說好了要帶自己去泉州的嗎?為什麽突然變卦了?

自己這會兒本來應該和軟糯的江南美人兒纏綿,而不是在這兒挨打挨罵!

但這可怪不到張玄啊,上次張玄和他去上京,結果在上京青樓界闖出偌大的名聲。

雖然事後張玄解釋是為了和令狐明回合才不得已為之,拓跋婉兒是原諒了張玄,可令狐明便被他恨上了。

拓跋婉兒覺得肯定是令狐明跟張玄灌輸了一些不好的思想,張玄才會往青樓跑。

所以這次張玄去泉州,拓跋婉兒便說什麽也不肯讓令狐明和張玄一起去了。

甚至令狐明被叫來陪練的次數最多,其中也有這方麵的因素。

“陛下,好招!”令狐明被拓跋婉兒一棍子打在腳踝處,痛的齜牙咧嘴,還要出言誇獎拓跋婉兒打得好。

“這就好招了?更好的還在後頭呢!”拓跋婉兒說著又把棍子舞成了一團朝著令狐明襲來。

令狐明本想拉開距離和拓跋婉兒遊鬥,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可偏偏腳踝處受傷,行動不便!

令狐明暗暗叫苦,看來今天要吃一頓狠打了!

“陛下!元蝶大人求見!”正當令狐明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哀嚎時,一名太監進來稟告道。

令狐明從來沒覺得太監那副公鴨嗓子這麽好聽過!

拓跋婉兒悻悻地停了手,同時在思考,誰是元蝶?

想了半晌,才想起來小蝶被自己賜了姓!

“快讓她進來!”

自從拓跋婉兒的兩名長輩先後去世後,這個世界上和她最親密熟悉的除了張玄就要屬元蝶了。

隻不過元蝶當了女官後,整天都忙的腳不沾地,這對昔日的主仆雖然還是在一座宮殿內,見麵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所以拓跋婉兒聽到元蝶來找她後,很是高興。

拓跋婉兒將手中的棍子隨手仍給了身邊的侍衛,“快讓她進來!”

令狐明見狀趕緊告退,接著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演武場。

元蝶剛走進演武場,還沒來得及向拓跋婉兒行禮,便把拓跋婉兒拉著手坐到了一起。

元蝶隨即惶恐起身道:“奴.....臣怎麽敢和陛下並坐!”

然而元蝶怎麽敵得過拓跋婉兒的怪力,被拓跋婉兒硬生生地按在了座位上。

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元蝶,拓跋婉兒有些不滿:“小蝶,你怎麽這麽生分了?以前也沒見你這個樣子啊!”

元蝶隨即回道:“那是以前臣不懂事,還望陛下恕罪!”

拓跋婉兒突然覺得很掃興,自從當了個這個皇帝後,她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到處亂跑了。

這下連自己以前的貼身侍女都變了,變的對自己無比畏懼。

拓跋婉兒有些搞不明白,這皇帝的名頭真就這麽嚇人?還是說自己頭上真有看不見摸不著的天命,所以見到的人都必須對自己畢恭畢敬。

但其實也有例外,這個例外就是張玄,隻有張玄在她公主的時候是怎麽待她,她成皇帝後也依舊如此待她。

拓跋婉兒感覺就算自己以後做不了皇帝,成了個平民百姓,張玄對自己的態度依舊不會變。

這可能也是拓跋婉兒覺得自己越來越依賴張玄的原因,隻有在張玄身邊,她才覺得自己是拓跋婉兒,而不是北涼的皇帝。

“說吧!你來找我什麽事?”

被元蝶壞了敘舊的興致,拓跋婉兒也隻能公事公辦了。

元蝶趁拓跋婉兒放手,立馬恭敬地站到了一邊。

“稟告陛下!臣是來勸陛下節流的!”

拓跋婉兒有些迷糊,“節流?節什麽流?”

元蝶小心翼翼地看了拓跋婉兒一眼,接著壯著膽子道:“乾王殿下這般大興土木,陛下的內庫已經入不敷出了!照這個速度下去,最多兩個月,內庫的金銀便會一掃而空!”

拓跋婉兒有些詫異,“我記得內庫裏可是有四萬兩黃金,二十萬多萬白銀啊,這麽快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