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良見狀,主動提出告辭。

俞厭舟帶著傷,行動不便,隻能顧望辭出門去送。

走到電梯口,周良忽然瞥了他一眼:“你跟我妹妹,是怎麽回事?”

顧望辭微頓:“周先生是指?”

周良:“津津。”

顧望辭:“我還是不太明白。”

他對這位大人物的妹妹,幾乎沒什麽印象。

為數不多的記憶,就是在酒店碰見那次。

那一回,周津津也是躲在薑喜晨後頭,顧望辭基本沒留意她。

周良皺了皺眉,不清楚他是真的不懂,還是懂裝不懂。

“她堅稱自己對你一見鍾情,並且已經為了你,甩掉了她即將結婚的男朋友。”

在此之前,周津津跟她的男友,已經交往了三年,對方對她算得上迷戀,什麽要求都是百依百順。

包括周良在內,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卻不想,周津津會在對方提出求婚時,毫不猶豫拒絕,並堅定提出分手。

周良打量著顧望辭,不太能想通,他到底是有什麽魅力,值得他妹妹那樣做。

顧望辭也十分想不通,他甚至有些錯愕:“我跟周小姐,似乎沒有什麽接觸。”

周良眼神複雜:“她說上次來雲海市,就是為了跟你見麵。”

顧望辭對他這句話,完全無法相信。

他很快意識到,周津津大概是為了達成什麽目的,就順手把他當成了冤大頭,拿去頂包了。

沉吟片刻,他對周良道:“我跟周小姐之間,的確素不相識,清清白白,周先生如果不信,以你的地位和權利,想要調查一個人,大概不會難。”

周良卻是已經調查過他了,可就是因為調查過,才對顧望辭這個人,心中多出更多的顧慮。

“你姐姐的事,我已經查到了。”周良麵色微凝,目光複雜地看著顧望辭,慎重道:“顧律師如果想為她報仇,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助力,俞老板向來不虧待身邊的人,你開口他肯定不會拒絕,至於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津津很單純,我不希望見到心思叵測的人打她的主意。”

顧望辭心裏頭冒出了一股火,他跟下雨天真的是犯衝,每次遇見雨,就沒有好過過。

好不容易昨天休假不用出門,避開了晚上那場大雨,俞厭舟就出了事,保鏢撞人家蘭博基尼的事,又得讓他有的忙,這還有個位高權重的,上趕著來給他找不自在。

顧望辭會審時度勢,但也不代表就是個軟包子,他已經拿出了最大誠意,對方卻還是不肯信任,還要敲打他,他也有些不耐煩了。

他的確是跟他姐姐從小相依為命,被他姐姐一手帶大。

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喜歡他姐,她被人害死了,他也半點為她報仇的念頭都沒有。

說出去,卻不一定會有人信。

周良那樣的身份,大抵是勾心鬥角,不擇手段見得太多,才會這樣提防他。

疑心重的人,別人怎麽解釋,都不一定是有用的,說不定過多的關注反而會讓對方覺得刻意。

思及至此,顧望辭沒什麽情緒地勾了勾唇,不卑不亢道:

“既然周先生這麽不放心,那就煩勞你一定要看好你的妹妹,畢竟口口聲聲要把我跟她扯上關係的人是她不是我。我對她沒什麽興趣,不會主動去招惹,但你妹妹要是非來貼我,我也不太好管。”

恰好這時候,電梯抵達這個樓層,門開了。

顧望辭看著臉色驟然冷下去的男人,微側開身,給裏麵往出走的人讓路。

“周先生,你的電梯到了,恕不遠送。”

周良原本還有話要說,從電梯裏出來的林玉姝,卻是同樣認出了他的身份。

短暫的驚訝後,跟他打招呼:“周先生。”

多了個人,便已經不再是談話的時機。

周良很快收斂起表情,淡淡頷首。

已經想不起這個女人是誰了,便沒言語,簡單點了個頭算是回應,他進了電梯。

林玉姝一直禮貌地目送他,直到電梯門關上,才走到顧望辭身邊。

“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連他都驚動了?”她憂慮道:“難道昨晚那輛蘭博基尼真的跟俞總有關係?”

顧望辭守口頗嚴:“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表明是俞總動的手,你是自己人,就別再沒事找事的添亂了。”

林玉姝被他一句自己人說的心頭微悸,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彎了下唇。

顧望辭並沒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腦子裏想著事情,領著她往病房走。

“新項目才剛啟動,正是軍心不穩的時候,俞總受傷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醫院至少要修養三周,這三個禮拜,你對外就說俞總去了國外出差。”

林玉姝也知道其中利害關係,一一答應下來,兩人就這麽一路進了病房。

房間裏隻有俞厭舟一個人,他垂眸坐著,安靜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聲音抬起頭,見到顧望辭身後跟了個女人回來,目光順著裙子往上看。

見到是林玉姝,又很快收回了眼神。

“她怎麽來了?”俞厭舟語氣很淡,並不是很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受傷的事。

顧望辭道:“今天的高層會議你沒參加,有幾個高層意識到了不對,一直在向林秘書發難。”

俞厭舟察覺出他話裏的古怪,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微低著頭,因為擅作主張,不太敢跟他對視的林玉姝身上。

“你跟林秘書還挺熟,今天這是在替她叫屈?”

顧望辭心態很穩,麵色依舊鎮定:“同事之間,互相扶持是理所當然的。”

林玉姝卻有些不自在,解釋道:“不關顧律師的事,是我先向他求助,他沒辦法才告訴我的。”

俞厭舟也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真要追究兩人的意思,很快就不再提這件事,換了注意力。

“把早上的會議錄像給我,另外,昨天有份文件還沒處理完,放在辦公室,你待會兒回去一趟,再給我送過來。”

言語之間,竟是要在醫院辦公。

顧望辭勸阻道:“俞總,你現在身體還沒康複,工作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俞厭舟此時看著跟紙片人一樣,虛弱又蒼白。

但他卻仿佛察覺不到自己的病態,十分平淡地說:“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