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晨就算是隻聽見些邊角,也把薑悅欣要做的事給推算出了一半。

薑悅欣講話不客氣,薑喜晨就也沒給她什麽好臉色。

微沉著眉眼,冷聲道:“既然你看不起我媽,又這麽討厭我,還來找我們幹什麽?你走就是了!有求於人還是這個態度,就注定了你辦不成什麽事。”

薑喜晨是那種一旦認定了什麽,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性格,薑悅欣今天畢竟是帶著目的來的,不敢真的跟她把話說絕。

沒急著跟薑喜晨對上,薑悅欣看出薑母好說話,再次勸說薑母,顧及到薑喜晨在,語氣放緩不少:

“可能我的話是說重了點,但也全是真心為了你們考慮,眼下薑氏這個狀況,就是要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度過難關。

別人都出錢出力,你們家是最大股東,要是什麽都不拿,其他人心裏也不會滿意,知道你們情況不好,拿不出太多錢,所以就幹脆讓你們拿出一半股份分給其他股東。

這樣公司保住後,別人心裏也能滿意,你們手裏也還有另一半股份,依舊年年拿分紅,足夠維持日常生計,否則一旦公司出事,你們就是把持著再多的股份,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薑母就是考慮到這一層,所以才猶豫要不要答應他們的提議。

薑悅欣道:“股東大會那邊,其餘幾個股東都已經認可了這個做法,現在就差等你們點頭就開始實施了,我們可以等,但國外那邊請來的研發團隊等不及,多猶豫一分鍾,都有可能失去這個契機。”

薑母又聽她說了一陣兒,才咬咬牙,決定點頭:“既然這樣,那我……”

“等一下。”薑喜晨半途打斷她的話,冷眼看向薑悅欣:“你口口聲聲說別的股東出了錢和人脈,所以必須要我們家出股份,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別人具體都出了多少錢,多少人脈。

你想要我家的股份,也得讓我知道別人都付出了多少吧,也不能都是別人舒服別人明白,你也得讓我們有個明白。”

薑喜晨問的也算是正常問題,薑母之前還真沒想到這份上,此時同樣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薑悅欣。

薑悅欣之前那些話也不過是為了推動薑母做決定,故意誇大了幾分的信口開河。

真讓她具體說出個一二三來,她哪說得出來?

支吾了半天,不知如何開口,薑喜晨見狀就什麽都明白了,冷笑道:

“那要是這件事我一人出力解決了,換你們家跟其他股東,聯合起來給我們家百分之十五股份,你同不同意?”

薑悅欣怒道:“你做什麽夢呢?薑喜晨,自己什麽貨色你心裏沒數?還有臉讓我們給你錢,要不是你攛掇,薑氏公司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薑喜晨冷笑:“也就是說,她們自己是知道,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有多重要,輕易不能動的,媽,他們那麽多人,聯合起來拿出十五的股份都不願意,你一個人就要拿出這些,還真是要慎重考慮。”

話音落下,剛才還有些動搖的薑母,立刻就又站到了自己女兒這邊。

“算了,悅欣,你今天還是先回去,股份的事你讓我再想想吧,至少給我三天時間,你總不能昨天才提出這個建議,今天就逼著我做決定。”

薑喜晨站在薑母身前,把她護在自己身後,對著薑悅欣微微一笑。

“聽到了嗎?我媽還要再想想,薑悅欣,你還是趕緊走吧。”

其實從薑喜晨出現那一刻,薑悅欣就意識到事情估計是成不了了。

薑母的性格還勉強可以逼一逼,但薑喜晨那樣的,卻是遇強則強,往往別人越強硬,在她手裏就越是討不著好,真逼急了,薑喜晨是寧肯兩敗俱傷,也不會讓她的對家得意的那種性格。

薑悅欣最後還是走了,走之前,想要把眼神當刀子似的,剜了薑喜晨好幾眼。

薑母在薑喜晨麵前時,是毫不猶豫支持自己女兒的。

但等薑悅欣走了後,她才憂心忡忡道:

“其實薑悅欣說的也有道理,要真是公司倒閉了,我們就算留著再多股份也沒用。”

薑喜晨道:“媽,你放心吧,沒人能搶走我們的股份,薑氏公司也不會就這樣倒閉。”

薑母以為她是在寬慰自己,歎了口氣:“你以為我不希望這樣?但眼下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

薑喜晨篤定道:“您就信我這一次吧,薑氏一定能度過這次危機!”

她都這樣說了,薑母也就不好再問,跟她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後,忽然想起來:“薑丞呢?”

薑喜晨愣了下:“您不知道他去了哪?”

薑母:“我以為他跟你在一起。”

薑喜晨:“……”

她昨天甚至沒回來,也是剛剛才到醫院,怎麽可能跟薑丞在一起?

怕薑母擔心,薑喜晨沒說自己也不知道。

站起身道:“我去找他。”

薑母也沒多想,心裏仍舊惦記著薑氏的事,麵有愁容地說:

“好,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

-

薑喜晨出了門,直接奔向護工室。

護工也跟她很熟了,笑著跟她打招呼。

“薑小姐。”

薑喜晨道:“有沒有看見薑丞?”

護工說:“他沒告訴你們嗎?他去樓下花園做複健運動了,和一位姓俞的先生在一起。”

姓俞的先生?

薑喜晨心底一沉。

腦海裏迅速掠過一個身影。

俞厭舟。

樓下,花園。

薑喜晨找了一圈才看見薑丞的身影。

他終於告別了輪椅,手臂扶著牆站立著,步伐緩慢,走的很艱難,但臉上卻洋溢著開心的笑意。

薑喜晨朝著他的方向快速靠近,聽見他笑著說:

“姐夫,你說的是有道理,果然還是要多走走,這才能適應的快。”

俞厭舟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今天似乎沒準備去公司,打扮的很休閑。

午後的陽光從涼亭頂傾落,似是也落進了男人的眼睛裏。

俞厭舟臉上同樣帶著點笑,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看起來十分的溫暖和安逸。

薑喜晨看著他,卻覺得渾身發冷,想起昨夜的一幕幕,腳步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