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期間,又出了個小插曲。

來了個中年人,顯然跟俞厭舟很熟,過來說了兩句話。

還細細看了薑喜晨好一陣兒:

“這個小姑娘看著挺眼熟,是哪家的?”

俞厭舟對他態度很客氣,帶著小輩對長輩的那種禮貌。

“她姓薑。”

“薑?”中年人麵色微變,謹慎地看薑喜晨一會兒,慢慢皺起了眉,看著俞厭舟有些欲言又止。

就連薑喜晨都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眼睛在兩人之間看了一個來回。

俞厭舟倒是麵色如常,沒有任何遮掩地道:

“她就是上次聊起時,我跟你提過的那位。”

上次,便是這位長輩轉著彎想給他介紹相親,被俞厭舟以有女友為由婉拒的那次。

中年人聞言心中越發驚訝,看薑喜晨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隻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如常地打完招呼,回了他自己的餐位。

薑喜晨滿肚子疑惑,在他走後才道:

“剛才那個是什麽人,看人的眼神好奇怪。”

俞厭舟心知,中年人剛才的反應大概是猜到了薑喜晨的身份。

就憑薑喜晨有那麽個臭名昭著的父親,就算她自己再清白,沒有與他同流合汙,別人看她也難免會帶上有色眼鏡。

可這些,他卻不會對薑喜晨解釋,避重就輕道:

“他年紀大了,老花眼,看誰都一樣。”

薑喜晨不太信:“你確定?”

俞厭舟一臉正色:“我有必要騙你?”

他這麽說,那種上位者的姿態就又擺出來了。

薑喜晨心中發悶,但也同時認可,她在俞厭舟麵前已經再沒什麽可失去的,他的確沒必要再在小事上對她撒謊。

離開餐廳時,俞厭舟去取車,跟那個中年人迎麵又碰見了。

中年人低歎了一聲:“厭舟,叔叔知道你向來是個有主見的人,俞家這幾年在你手裏也越來越好,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犯傻。”

俞厭舟麵色如常,定定站在原地,姿態依舊是謙恭的。

“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中年人這才鬆了口氣,想了想,又拿出長輩的姿態規勸道:

“薑家那個女孩,你喜歡可以養著,但她的身份終究上不得台麵,婚姻一事上,你最好還是另做打算。”

圈子裏,隻為利益共生,名存實亡的婚姻不知道多少。

俞厭舟要真是有心,早在俞家呈現敗勢,他臨危接任的時候就會考慮這一點。

彼時俞家勢弱,他自身卻是耀眼奪目,看上他給他拋出橄欖枝的各家勢力不知多少。

可那時,他都能把那些“捷徑”視而不見,寧肯找個何寶儀當擋箭牌,也要恪守本心,到現在,就更不可能為了什麽外人眼中的看法,輕易便進行妥協。

“有勞叔叔指教,婚姻一事上,很久前我就已經規劃好了。”

他這回答,似是而非,中年人便以為他勸告的目的達到,還勸道:

“圈子裏近兩年,優秀的女孩子不知道多少,我有個小侄女,前不久也是剛在國外讀完書回來正鬧著要辦舞會,你們年輕人愛熱鬧,到時候我把時間告訴你,你也一起來。”

俞厭舟沒說答應,卻也不拒絕,隻道:

“好,有時間我就去。”

他雖是年輕,氣質卻比大他十幾歲的還要沉穩,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衝動做錯事的人。

中年人這才算放心,滿麵笑容的離開。

俞厭舟則是在他走後就立刻上了車,開回餐廳去接薑喜晨。

彼時薑喜晨正百無聊賴地在路邊踢石子,這種小孩子才喜歡的東西,她一個大孩子也玩的津津有味。

俞厭舟把車開過去,鳴了下車笛。

薑喜晨抬頭,扁扁嘴,坐上車。

“送我回學校?”

俞厭舟:“三十二天。”

薑喜晨抿唇,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麽一句:

“什麽三十二天?”

俞厭舟側身過去,幫她把安全帶扣好,再看人時,眼中多了薑喜晨熟悉的那股侵略和戲謔。

“你說什麽三十二天,你不是很喜歡數日子嗎?”

薑喜晨愣了愣,慢慢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接著臉蛋騰的就熱了,水汪汪的眼睛用力瞪他一眼,別過了頭。

俞厭舟輕笑了一聲,熟練地驅車,開到她學校附近的酒店。

領著薑喜晨上電梯時,他的手便已經搭在了她腰上。

甫一進門,更是立刻便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在牆麵上吻。

也不知是房間空調溫度太高,還是剛才吃的那個朗姆酒冰淇淋酒精含量太高,薑喜晨身體熱的格外的快。

俞厭舟察覺到她的變化,頓了頓,沒一開始那麽急切了,逗弄的用手托起她下巴,看著薑喜晨那雙變得霧蒙蒙的眼睛,打趣道:

“接個吻就反應這麽大,看來你也很想我。”

薑喜晨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明明是不情願的,可手腳卻軟的那麽快,撐在他胸膛的手臂明明是要推人的動作,卻又使不出勁兒。

她在這時候,向來受不了俞厭舟的惡劣,隻能瑟縮,躲閃的逃避著不跟他對視:

“要做就做,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聽話了,你別總是擠兌我。”

俞厭舟看著她緋紅的麵頰,眼裏掠過淺淺的笑意。

她這樣說,他反而越發不急了,修長的手指順著她臉龐往下滑,薑喜晨的耳朵已經紅透了,潔白的肌膚,透著層誘人的紅,俞厭舟的手指停在這,輕輕摩挲著滾燙的耳垂。

“臉紅成這樣,一定是說了謊。”

他看著薑喜晨一瞬惱火的神色,心中越發愉悅,感受著指腹下的柔軟跟餘溫,誘哄道:

“晨晨,別欺騙自己,你已經開始喜歡了。”

薑喜晨霧蒙蒙的眼睛,伴隨著羞惱的神色,短暫的滑過一抹清明,漲紅著臉正要反駁些什麽,俞厭舟卻又忽然再次湊近,低頭吻住了她。

把她所有的辯駁都堵回進嘴裏,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坐實這個說法。

那句她喜歡的,說的那麽意味不明,可以算她喜歡這種事,也可以算……她喜歡他。

喜歡嗎?薑喜晨被動的蜷縮在他的氣息裏,心中掠過一道嘲弄。

誰都可以跟她談感情,唯有俞厭舟不行。

他已經禁錮了她的人生,掠奪了她的自由。

她剩下的唯有一顆堅韌的心,她絕對不會讓他再來侵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