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辭淡然地領著薑喜晨一路往裏走,路上偶爾會遇見跟他相熟的人,主動過來打招呼,顧望辭也同樣客氣的回應。

期間遇到別人對他身邊的薑喜晨感到好奇,顧望辭便順勢自然引薦。

薑喜晨初涉這種場所,基本上不認識什麽人,但她在麵對陌生人時也能做到落落大方,洽談自如。

顧望辭起先還在一邊幫襯幾句話,後麵發現她自己完全能應對後,便幹脆安靜下去,削低了存在感在一邊做個陪襯。

等一場攀談結束,他才找到時機問話。

“為什麽不提你自己的公司?”

薑喜晨跟人交談時,隻說自己在金融行業涉獵,對她真正的產業卻是隻字未提。

“公司那邊有前驅經理,不需要我事事親力親為。”

薑喜晨把新拿到的名片都塞進手包,趁沒人注意,悄悄打了個嗬欠。

“我累了,我們走吧,送我回學校。”

現在這個點,距離真正的夜生活來說還早。

但顧望辭見薑喜晨臉上的困倦不像作假,也就沒再堅持留她。

一路送她回學校,路上,換成了他開車,她坐副駕。

薑喜晨拿了個頸枕放腦後,偏頭半眯著眼睛,懶散的跟小貓一樣。

顧望辭不清楚他們學校讓不讓進車,就先把車停在了校門外。

剛要去問薑喜晨,偏頭就發現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閉著眼睛,悄聲無息的睡著了。

嬌嫩的麵容,在街邊的路燈籠罩下,瑩潤的像是自帶柔光。

顧望辭靜靜凝望了她一會兒,微微勾起唇角,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著薑喜晨鬢邊的發絲卷到耳後。

她睡著,他便在一邊,安靜地端詳她的麵龐。

大約又過了四十多分鍾,薑喜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發現車停了,眨了眨眼:“到了嗎?”

顧望辭不動聲色收回目光;“剛到,學校能進車嗎?”

薑喜晨:“能,你把車停在外圍欄邊,我租了停車位的。”

顧望辭便把車開過去。

過了會兒,薑喜晨揉著困倦的眼睛,慢悠悠從車中走下去。

顧望辭好笑地看著她歪歪斜斜的身影。

“你就這麽走了?”

薑喜晨步伐一頓,圓眼裏含著清澈的茫然:

“不然呢?”

顧望辭等了會兒,確定她這是對他這一晚上的幫忙,一點表示都沒有的意思後,心中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果然是習慣了別人對她好的,怪沒良心。

但他也不是一味被動的人,她不給,他就隻能自己去取了。

十一點多的校園,基本上沒什麽人影。

路燈籠罩在兩人身上,腳下細長的影子,勉強算是給這份靜謐增添了幾分熱鬧。

顧望辭不再委婉暗示,幹脆利落地上前一步,把薑喜晨扯進懷裏,擁了個滿懷。

甫一入懷,熟悉的柔軟、馨香,撲麵而來。

顧望辭深吸一口氣,加重了幾分擁著人的力道。

心中已經想好,就算薑喜晨掙紮,他也會抱夠了一分鍾再鬆手。

然而他等了不止一分鍾,懷中的小姑娘一點其他的動作都沒有。

別說是掙紮,連象征意義上的,半推半就的躲閃都沒有。

從他伸手把人扯進懷裏起,她就一直安安靜靜,安分地開始讓顧望辭懷疑,他是不是抱了個假人。

抱著這種疑惑的情緒,他試探著把人鬆開,微微低頭,去看薑喜晨表情,薑喜晨依舊是那副懶洋洋困的睜不開眼睛的樣子。

“可以了?抱夠了我就走了。”

顧望辭啞然失笑。

看著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真不知道是該開心好,還是無奈更多一些。

薑喜晨把他的沉默,理解為他還想索取更多。

她沉吟了片刻,而後緩緩搖頭。

“起碼公司上市之前,我沒有心思尋歡作樂。”

顧望辭隻一瞬就懂了她的暗示。

“想利用我?”

薑喜晨捂著嘴又打了個小小的嗬欠。

“願者上鉤。”

看出他沒有再對她做出其他行為的意思,她瀟灑轉身,揮了揮手。

“走啦,以後有生意再聯絡。”

顧望辭:“……”

-

薑喜晨原以為,顧望辭被她給氣著,下一次聯絡應該算遙遙無期了。

所以國慶假期,她就大膽地接受了一個追她的學弟的邀請,定了去海南度假的機票。

人還在寢室收拾行李,顧望辭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國慶什麽安排?”

薑喜晨老老實實:“度假。”

“一個人?”

“跟朋友。”

顧望辭聲音冷了些:“男的?”

薑喜晨老老實實:“也沒女的約我啊。”

顧望辭懶得跟她再閑扯:“有賺錢的機會,你要不要?”

他以為,薑喜晨會立刻答應,但事實上,薑大小姐還是猶豫了差不多半分鍾。

“什麽機會啊,要是給公司的,不一定非要我自己也在場吧。”

她約的這小學弟,就是上次搭訕那酒窩帥哥。

不僅很帥,而且情商超高,還有點男中綠茶那味兒。

一口一個姐姐,十分滿足現如今成為初級小富婆的薑喜晨的需求。

就……很會討人喜歡,乖的惹人憐愛。

顧望辭察覺到薑喜晨態度裏的猶豫,眯了眯眼。

“反正我的資源是隻介紹給你,你不來,就當沒有這事。”

像薑喜晨這種剛剛起步的小公司多了,上趕著討好他的大有人在,他也不是做慈善的,會在她擺明了愛答不理的情況下還熱臉去貼冷屁股。

都是熟人,正如顧望辭感覺到薑喜晨的心猿意馬,薑喜晨也感受到了顧望辭的一瞬冷淡。

戀戀不舍的目光在已經買好的機票界麵停留片刻,薑喜晨長歎了一口氣。

“好吧,去找你,給我個位置。”

顧望辭已經沒了剛給她打電話時的好說話。

“太勉強就算了。”

“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薑喜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真誠:

“生不生意的其實不重要,最主要是我自己想見你。”

顧望辭:“……你也不用這麽虛偽。”

說是這麽說,他語氣緩和不少。

掛斷電話以後,薑喜晨就無奈地給那個學弟打了電話,抱歉的說不能一起出遊了。

學弟並沒有表現得很失落,隻說那就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

隱隱的,薑喜晨從他手機背景裏聽到還有其他女孩子聲。

看來這位一口一個姐姐,很會討女孩子歡心的小學弟,也是不缺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