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薑喜晨在他懷裏用力蹬著腿掙紮。
顧望辭直接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老實點。”
薑喜晨臉騰的燒紅,雖然寢室樓下並沒什麽人,但此時依舊是光天化日的……
“你無恥!”
薑喜晨僵著身體,不再折騰了,但口中依舊不饒人。
“顧望辭,你卑鄙,陰險,肮髒,齷齪,是我見過最小人的小人!”
顧望辭低頭咬了咬她唇角,薑喜晨此時是被他抱著在寢室樓下行走的狀態,沒多遠就是個小操場,操場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
兩人這姿勢本身已經足夠引人關注,他還這樣……
薑喜晨悲憤地伸手往他臉上打了下,把人逼開,自己則是把臉一別,往顧望辭胸口一紮,確保旁人隻能看見她一個後腦勺,辨認不出她是誰後,徹底不動了。
顧望辭輕笑了一聲,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主打一個死要麵子。
經過操場時,的確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顧望辭神色十分坦然,完全當周圍那些好奇的目光不存在一樣,抱著薑喜晨直接走到校外。
到了車邊,顧望辭直接用鑰匙遠程開了車鎖,把薑喜晨放到副駕。
薑喜晨露出小半張臉,觀察了圈周圍環境,氣勢才又重新跋扈起來,冷眼瞧著他:“你知道我要去哪,就敢帶我上車?”
顧望辭道:“我送你去醫院。”
薑喜晨:“我要去派出所。”
顧望辭:“出結果了?”
薑喜晨:“我遇到個變態,對我動手動腳,還試圖拘禁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報案。”
顧望辭:“……你起訴名譽權被損害的事,出結果了?”
薑喜晨總算是從惱羞成怒裏,重新找回幾分理智。
“你知道我的事?”
話出口,她又立刻皺眉:“我竟然忘了,李律師也是你介紹來的人。”
顧望辭:“不是他。”
他給薑喜晨推薦律師時,並沒有對她關注到要往她身邊放人的地步。
“上次電話裏聽到你要去派出所,就順便查出來的。”
他簡單一句“順便”,話裏的輕鬆立刻讓薑喜晨本就不好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頭一偏,眼睛冷冷看向窗外。
“顧望辭,你這樣算不算是以公謀私?我這次的身份是受害者,可不是你管轄片區的犯人。”
要真是追究起來,他找水軍炒作的事,她也能告他一回。
顧望辭大致猜到了薑喜晨的想法,便就事論事道:
“上岸之前我也曾做過一段時間的律師,像你這種類型的案子,圈子裏也不是沒有過,但是基本很少人接,因為耗時久,查證慢,而且勝訴的可能率極低。”
薑喜晨反駁道:“那是你們能力不行,李律師他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顧望辭平靜地說:“因為你是他的老板,對你提出的要求,他隻有盡力滿足這一個選擇,不信你再去律師事務所找人試試,你看他們會怎麽跟你說。就算是自帶關注度的大牌明星被指名道姓的罵了,因為名譽權的問題打官司,最後敗訴的案例都很常見。”
薑喜晨手握成拳,咬了咬牙。
顧望辭看她臉色越來越差,沉吟一刻,語氣緩和許多。
“你既然要去派出所,那就是事情有結果了對不對?”
薑喜晨雖然不想回答,但他又的確,可能要比她更專業一些。
她便不甘不願地嗯了一聲。
顧望辭道:“要是事情沒有徹底鬧大,你以為你能這麽快得到答複?”
薑喜晨瞪圓了眼睛:“你胡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顧望辭漫不經心地瞧著她清澈的瞳孔:
“我到底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以你的性子,催進度肯定不是一回兩回了,在今天以前,他們對你是什麽態度?你得到過想要的答複?”
薑喜晨抿緊了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覺得顧望辭的行為是落井下石,她認為他可恨。
可此刻,顧望辭卻明明白白地讓她知道,要不是他故意找人把事情鬧大了,她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會這麽快得到應有的處理。
薑喜晨不由得想到,自己之前一次次地催促,卻不是被人敷衍就是被人無視。
可在事情熱度曝光後,什麽都不用她做,那些人就主動聯係她,跟她說已經查到了發帖子的那些人。
薑喜晨心情複雜地沉默了,抿著唇,低下頭,安靜的樣子,格外脆弱。
顧望辭伸手幫她係好安全帶,沒出聲打擾她。
薑喜晨這姑娘,其實不蠢,她隻是見識過的髒東西太少。
之前有她爸護著,後來俞厭舟又把她養在溫室裏。
她享受慣了特權,便以為那些就是世界的全貌。
顧望辭隻不過是,扯下了那層讓她對世界有濾鏡的麵紗。
兩人之間的沉默,一直維持到顧望辭停車。
薑喜晨還以為他把她送到了派出所,抬頭看見的卻是醫院。
“你帶我來這做什麽?”
“先看你的腿。”
“沒什麽大事,就是下床時崴了下腳,派出所的事比較急,先去那。”
顧望辭依舊下了車,堅持把她往車下抱。
“那邊現在是徹底不急了,事情鬧得這樣大,就算你不找他們,他們也會為了控製社會輿論上趕著聯係你。”
薑喜晨縮在顧望辭懷裏,半信半疑:
“那要是待會兒他們下班了怎麽辦?”
顧望辭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薑喜晨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個蠢問題。
抿了抿唇,耳朵有些紅。
她這腳,最後看的是骨科。
顧望辭抱著她進診室時,醫生還以為是來了個大活兒。
後來發現就是單純的崴了腳,給她開紅花油時的眼神頗為無語。
薑喜晨默默地從兜裏拿出口罩,戴好,擋住臉,不說話。
顧望辭在一邊,臉色十分坦然:
“確定沒傷到骨頭嗎,網上也有腳疼耽誤治療,最後造成肌肉萎縮的案例。”
醫生:“你要是不信任我,可以再帶她去拍個片子,不過我還是不建議你們花這個錢,她這隻腳但凡再晚來個半小時,基本上就已經自愈了。”
兩人離開醫院時,薑喜晨堅定地拒絕了再讓顧望辭抱她。
“我寧肯你買個輪椅推著我,也不想再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著看。”
顧望辭便隻好作罷,但依舊小心翼翼扶著她,像嗬護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