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畢業照也拍的差不多了。

薑喜晨跟方易昕領著攝影師找了個咖啡廳,從幾百張裏慢慢篩選。

攝影師技術很硬,人卻挺寡言,一路上都不怎麽說話。

薑喜晨見狀,就想起了剛認識時候的顧望辭,故意逗他,喊人時一口一個哥,那叫一個甜。

“忙了一下午還沒問呢,這位攝像師小哥哥怎麽稱呼呀?”

“許謙。”

“謙哥。”

薑喜晨很自來熟,看著照片讚歎道:“拍的真好,我從小就夢想自己能有個會攝影的親哥哥。”

許謙被她逗得臉都紅了,方易昕知道薑喜晨怎麽回事,哈哈大笑。

“你別聽她扯,她這人平時什麽都不做,就做夢了,普天之下都是她哥。”

薑喜晨總去找她玩,方易昕公司同事就被她禍害個遍,當男模的是小哥哥,服裝造型師是大哥哥,甚至就連一把年紀的攝影樓老板,薑喜晨都能眨著雙清澈真誠的大眼,湊過去喊人一聲老哥哥。

方易昕對她這隨機應變的小甜嘴是真的服,攝影樓那天,老板對別人都愛答不理,唯獨對她們這組,不僅在她們延遲拍攝時間後沒黑臉,還給送了好幾次果盤,補妝更是免費送了,幹脆沒收錢。

薑喜晨捧著臉笑嘻嘻,她也不是對誰都這麽友善的,這是看方易昕的麵子,她把人給她請過來幫忙,她總得把人給哄開心了,不能讓人覺得來幫這忙不值當。

三人在一起聊天喝著咖啡,選完照片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方易昕道:“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洗好了把相冊給你。”

薑喜晨說:“你辦事我還能不放心?”

頓了頓,又笑:“就算辦砸了,就謙哥這技術,就咱倆這臉蛋,我直接收藏原片也沒違和感啊。”

她這俏皮話把方易昕給逗得不行,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許謙都忍不住笑了下。

跟方易昕走出老遠,忽然問了句:“你這朋友的微信,能不能推我一下。”

方易昕一愣,震驚地看著他:“你可別上頭,她有男朋友的,兩人感情好的很。”

許謙倒是很看得開:“跟薑小姐這樣的人,相處就挺開心的,沒準她拍婚紗照的時候,我還能再幫她一回。”

方易昕詫異地看著這位在公司裏以“嚴肅刻板”“沉默寡言”“不好接觸”而出名的同事。

許謙把她的眼神理解成了其他含義,沉默了一會兒,道:

“今天的攝製,我也可以不收你錢。”

對,這人不好相處是真的,方易昕跟他也不是什麽朋友。

之所以給他弄過了幫薑喜晨拍照,是方易昕自己出了市場價雙倍的錢,把人給請過來的。

三兩句溝通這一會兒,許謙還真就給方易昕轉了筆賬,把她之前付的款又給退回來了。

方易昕看著那數字震驚地直眨眼睛,心中對薑喜晨對男人那殺傷力是真的服。

猶豫片刻,她道:“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問問晨晨吧。”

薑喜晨才是真朋友,推她微信,方易昕得先得到她許可。

薑喜晨剛才被公司的電話給絆住了,此時人還在咖啡廳。

接電話後聽出她的意思,直接爽快地笑了聲。

“那就給吧,謙哥這技術是真的硬,他加我我還倍感榮幸呢,以後要是有合作,還希望謙哥能高抬貴手給打個折。”

許謙對光影的捕捉是真的厲害,薑喜晨那廣告公司偶爾也需要進行外景,多這麽一個朋友,絕對是穩賺不賠。

兩人這邊聊完,微信好友請求也推過來了,薑喜晨收拾著東西一邊低頭擺弄著手機,一邊起身往咖啡館外走。

此時是晚上五點多一點,太陽已是強弩之末,半掛在遠處的天空,欲落未落。

濃鬱的金色的光,曬在人的身上有些烤,薑喜晨伸手擋了擋眼睛,後悔出門時沒戴個遮陽帽。

心說今天折騰這一天,估計要被曬黑不少,明天正好沒什麽事,高低要去美容院,做個修複保養。

她走到馬路邊,一手拿著手機,一隻手舉在半空做著攔出租的動作。

手機上打開到顧望辭的聯係界麵,正準備給他發個消息問問,晚上是回家吃還是去餐廳。

一直為難她公司那個老禿驢忽然就趕上個政策,明升暗降的下鄉做貢獻去了,其他的關卡薑喜晨的人早就已經鋪好了路,以後就再沒有阻礙了。

這麽大個好消息,怎麽著都得好好慶祝慶祝。

薑喜晨臉上帶著愉悅的微笑,發完消息後又切換到了網約車界麵。

雙向進行吧,這地方空車也少,她先兩頭都準備著,哪邊車先到,她就上哪個。

正輸入著出發點和目的地,身邊一道車笛聲,清脆的響了一聲。

這麽快?薑喜晨放下手機,抬起頭。

卻見眼前停的並不是出租車,而是一輛造型看著挺低調的奧迪。

她愣了愣,往後退了一步,莫名其妙道:“我沒擋你的路吧。”

貼了防窺膜的車窗,在這時候緩緩降下了。

像電影裏的慢動作一樣,男人的麵孔,慢慢出現在薑喜晨眼前。

薑喜晨的呼吸猛然一窒,瞳孔不受控地放大,受了極度驚嚇一般,一連往後退了三步。

身後,人行道上的路人猝不及防被她撞了一下,皺眉嗬斥:

“幹什麽呢,哪有人用後腦勺走路的,長著點眼睛啊!”

薑喜晨卻像自動屏蔽了對方的罵聲一樣,隻臉色慘白地站著,眼睛直勾勾看著前方,身體微微發抖,一動不動。

不遠處,男人自然地打開車門,高大俊逸的樣貌一露麵,天邊的陽光都變得黯然失色。

他朝她走了兩步,伸手把人擁入懷中的同時,溫和地向被撞到的路人道歉。

“她是無心之過,有傷到你什麽地方嗎,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薑喜晨是人又不是炮彈,哪可能撞一下就把人撞進醫院,但路人依舊不依不饒。

“她跟瞎子似的,踩了我的鞋,這可是剛買的新鞋,好幾千呢,賠得起嗎你。”

幾千的鞋都能當成寶,自然對奢侈品了解不多,他判斷不出來眼前人手腕上的一塊表,就能夠他買一輩子的鞋。

俞厭舟微微一笑,攬著僵硬的薑喜晨,揮手示意司機。

“過來處理下,給這位先生轉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