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飛速來到醫院,顧望辭看著薑喜晨進了搶救室才開口:

“俞總,你過來一下。”

俞厭舟眼睛還緊緊盯著關上的手術室門,仿佛這樣就能保護住裏麵的薑喜晨。

聽到顧望辭的聲音,下意識往他那邊挪了幾步,但眼神依舊沒有變化。

顧望辭冷冷看他一眼,右手握拳,對準俞厭舟的麵孔,倏然狠狠揮打過去!

俞厭舟毫無防備,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終於把震怒的目光轉向了顧望辭:“你幹什麽?”

又在對視上顧望辭冰冷、蘊含著完全不亞於他的怒火的眼神後,忽然陷入沉默。

空氣寂靜了片刻,俞厭舟伸手擦了流血的嘴角。

冷銳的目光,望向顧望辭時同樣多了殺氣:

“你跟她是什麽關係?”

顧望辭垂在身側的手,因過度用力,已經在微微發抖。

聞言冷笑了一聲,自嘲道:

“我不是一直都有告訴你,我有一個馬上就要修成正果的未婚妻?”

俞厭舟瞳孔微縮,下一刻,他忽然也抬起手臂,朝著顧望辭揮拳過去。

顧望辭就等著他還手,立刻迎身上前,兩人轉瞬便廝打在一起!

從手術室裏匆匆跑出來的小護士嚇了一跳,趕緊出聲阻攔:

“別打了,你們快住手!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治療!”

顧望辭瞬間停手,猝不及防,被俞厭舟一拳打在側臉。

他沒還手,快速對著小護士說:“我來,我是O型血。”

俞厭舟沉眉把他扯到旁邊:“我來,我和她血型一致。”

兩人臉上都受了傷,這會兒鼻青臉腫的,一個比一個滑稽。

一個女人因為割腕而搶救,外麵兩個送她來的男人打的不可開交。

這種事傳出去,說不定能編出多少段愛恨情仇。

小護士道:“一個人就夠了,到底誰來?”

俞厭舟:“我。”

顧望辭:“他。”

俞厭舟一頓,冷冷看顧望辭一眼。

顧望辭同樣冷冷地看著他:“的確是你比較合適,你欠她的。”

薑喜晨那麽一個沒心沒肺,快樂活潑的人,最後能想不開到自殺。

顧望辭不用想也知道,她在俞厭舟這必然沒有好過。

俞厭舟去輸血,顧望辭就一直守在手術室外。

回想著剛剛在飛機上看到的薑喜晨脆弱蒼白的麵孔,心中一陣一陣的揪痛。

等俞厭舟再回來,兩個男人重新並肩坐在一起,兩人誰都沒再動手。

俞厭舟問:“你跟她是什麽時候的事?”

顧望辭冷淡道:“很久了,要不是你把她劫走,我們兩個早就成了合法夫妻。”

俞厭舟冷笑了一聲:“薑喜晨?她怎麽可能喜歡你,就算她真的和你之間有什麽,也頂多是為了報複我。”

他像是已經拿到了確鑿證據,篤定的說:

“我最了解薑喜晨,她不可能喜歡你的,就算我沒阻止,她也不可能真的嫁給你。”

頓了頓,他相當殘忍的說:

“以你的收入水平,也不可能養得起她。”

如果這些話,他是在顧望辭剛跟薑喜晨有接觸的那段時間說,也許顧望辭會真的被他打擊到。

因為那個時候的他,還並不怎麽了解薑喜晨。

兩個人隻是身體交流過,並沒進行過精神溝通。

可現在,聽見俞厭舟說這些,顧望辭回應給他的,就隻有同款的冷笑。

“俞厭舟,你總是自作聰明,你以為你很了解薑喜晨嗎,不,你從來都不知道她想要的究竟什麽。”

頓了下,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又紅著眼,冷笑著加了一句:

“又或者是,你知道,但一點都不在意,你想要得到她,卻又不願意為了她做出任何的犧牲和改變,而隻想著馴化她,讓她對你服從,所以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你以愛之名,活活把她給逼到絕路……”

俞厭舟倏然起身,單手攥住顧望辭衣領,居高臨下望向他的眼底一片猩紅:

“你懂什麽?你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麽資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口吻評價我跟她之間的事?”

顧望辭回應他的,則又是快準狠的一拳。

俞厭舟不甘示弱,很快動手還擊。

兩個人再次,瘋狂的廝打在一起。

這一次,沒有小護士再從手術室裏出來。

兩人一直廝打到俞厭舟的保鏢終於通過直升機,趕到俞厭舟的身邊。

見到眼前情形,立刻第一時間衝上前,把顧望辭給製服。

俞厭舟用手擦著血,眼神陰鷙道:

“把他給我帶回島上關起來。”

顧望辭同樣神情冷寒,嘴角帶血。

“別忘了,這裏還不是你的那座島,事情也輪不到你一個人說了算。”

俞厭舟冰冷的說:“把他的嘴堵上,帶走。”

保鏢應了聲是,剛準備照做,走廊上忽然又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接著,一行穿著統一製服的外國麵孔傭兵出現在他們麵前。

為首的,金發綠眼,神情肅冷,拿著一支左輪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鉗製著顧望辭的兩個保鏢。

言簡意賅的用純正美腔道:“把手放開。”

被指著的兩個保鏢皆是渾身一震,但依舊沒有鬆手,而是朝俞厭舟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俞厭舟沉著眼:“我不信你們真的敢在這裏開槍。”

領頭的男子麵無表情,立時便當著大家的麵打開了保險栓,子彈上膛的聲音在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的寂靜走廊裏無比清楚。

俞厭舟終於變了臉色,沉聲道:

“把他放開。”

兩個保鏢應聲鬆手,顧望辭輕描淡寫的理了理衣襟和袖口。

俞厭舟眼神沉冷:“湯姆森家族的人,竟然肯這樣護著你。”

顧望辭輕描淡寫的接過遞到他手邊的麵巾紙,擦掉了嘴邊的血跡。

“在適當的路口,做正確的選擇,我為人一向這樣,俞總應該不是第一天知道。”

背叛主顧這種事,顧望辭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第一回,是他剛做律師助理,跟著的律師幫一個富婆算計她老公,要幫那個在外麵有情人的女人,把她當小老板的丈夫弄到傾家**產、淨身出戶。

顧望辭主動找到那個丈夫,把那女人的計劃和盤托出,後來他就從事務所的助理,變成了那位小老板公司裏的正牌法律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