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晨遭受到的傷害實在是太多了。

她親近信任的家人傷她,她視如姐妹的閨蜜傷她,俞厭舟的行為更是幾次把她逼上絕路。

換成誰是她,處於她的位置,對人很難再有信任都很正常。

顧望辭明白她的心態,也對她十分理解。

有些東西,隻用嘴說太淺薄了,而且裏麵涉及到的一些事,他也不想直接這樣說出口。

“你跟我去個地方。”

顧望辭道:“薑喜晨,我領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麽對你好,能不能一輩子都對你這樣好下去了。”

然後第二天,他就買了去衡城的機票。

薑喜晨得知地點時依舊一頭霧水:“這是哪?”

顧望辭道:“我老家……也不算是,我跟我姐姐從老家跑出來後待過的一個中轉站,我初高中都是在這讀的。”

他戶口本上寫的位置,也是這個城市。

薑喜晨仔細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這個地方會跟她有什麽關係。

但她還是跟著顧望辭去走了一趟,想等他親自給她解釋。

顧望辭卻隻是領著她去他高中的學校參觀了一圈。

走到校友榮譽牆那,他停了停,那上麵貼著一些曆屆優秀學生的照片和個人介紹,其中就有高中的他。

“有沒有想起來什麽?”他問薑喜晨。

薑喜晨疑惑地搖頭:“你領我來,就是為了給我展示你曾經獲得的榮譽?”

顧望辭無奈的笑了下,沉默片刻,笑容又淡下去。

“你不記得也很正常,我那個時候的確不太起眼。”

薑喜晨更疑惑了,看著照片上,他少年時略顯青澀,但依舊難掩驚豔的麵孔道:

“怎麽會?就你這個樣子,在學校估計要迷死小姑娘了。”

怪不得他會說之前交過那麽多女友。

一整麵的榮譽牆,別的學生都是一副老實相,就他劍眉星目,跟電影明星一樣。

介紹裏又說他學習好,還是學生會主席,這樣的履曆怎麽能不招人喜歡呢?簡直就是跟……當初一模一樣。

薑喜晨忽然用手扶了下頭,顧望辭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怎麽了?”

薑喜晨低聲道:“有點奇怪,我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可就一瞬間,然後就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一模一樣,跟誰?她想把那人名字找出來,卻怎麽都想不出來。

顧望辭見她兩眉緊皺,一臉不舒服的樣子,立刻說: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懷孕的人記憶力是比別人差點,你不要為難自己。”

薑喜晨這才肯放棄,疑惑的說:“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麽?”

顧望辭神色微閃,一抹光埋在眼底,簡單道:

“也沒什麽,隻是想告訴你,你之前也有幫到過我,所以我對你好,就是真心的想對你好,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薑喜晨更疑惑了:“幫過你?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件事?”

她又努力思索片刻,臉色忽然變了,用手把顧望辭推開,警惕的說:“你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我比你要了解我自己,惹事生非,我就是頭一個,至於別的,我可沒那麽容易做好事。”

顧望辭想到她當年,無奈的笑了笑。

“你當時的確不是為了做好事,但是無心插柳,反而比故意為之更加能夠救命。”

他握著薑喜晨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低頭盯著薑喜晨眼睛,認真地說:

“我不會認錯人的,你隻需要記住,你曾經幫過我一次,要是沒有之前的你,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我一定會對你好,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永遠不會傷害你就是了。”

他越是這樣,薑喜晨就越是好奇,怎麽都想問出來,可顧望辭卻反而像故意吊著她,怎麽都不肯多說了。

薑喜晨到最後真生氣了,明明顧望辭在本地有房子,她就是不去住,堅持要去睡酒店,顧望辭不放心她一個人,便跟她一起去了。

在前台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薑喜晨也依舊黑著臉,不給他半點好臉色。

“還說會對我好,問你話你又不肯直說,說一半藏一半,你是想吊著誰呢?我看就是不安好心,想急死我。”

顧望辭遞出他的身份證給前台,一邊微笑道:

“你假笑的時候也好看,但比起那種裝出來的笑,我寧願你像現在這樣貨真價實的發脾氣。”

薑喜晨瞪他道:“沒見過你這麽離譜的人,有好臉色不要偏讓人發火。”

顧望辭倚在前台,側身看著她,含笑說:“假的東西,再好也沒什麽意思,真的東西,差一點也會有人喜歡,何況你這個樣子,發起火來也不差,臉頰氣的粉粉的,比別人化妝還漂亮。”

薑喜晨還在生氣呢,又忍不住抿著唇笑了,笑完又立刻重新板起臉瞪他一眼:

“天底下的男人要都是像你這麽巧言善辯,世界上哪還有什麽東西是真的,全都是騙子。”

顧望辭立刻便說:“天底下的女人要都是像你這麽美麗善良還有趣,你怎麽知道別人說的話就不是出自真心的?”

她句句帶刀,他就做小伏低把肉雙手捧著送過來,還賠著笑臉給她割。

薑喜晨又不是真的不講道理,怎麽可能還下得去手?

紅著臉抿唇站在一邊,不講話了。

恰好這時前台也辦完了入住手續,顧望辭接過,淡淡道了聲謝。

前台這時,卻忽然抬起臉,小聲地叫了下他名字。

“顧望辭。”

顧望辭一頓,細看前台一眼,接著麵色就變了。

前台驚喜道:“看見身份證時我就覺得是你,果然真的是你。”

她道:“當初高考後就沒了你的消息,有人說你去讀書了,有人說看見你被街頭砍死,還有人說你被裝麻袋扔進了海裏,現在知道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薑喜晨終於留意到這兩人的不對,疑惑地看過去。

“怎麽?你們認識?”

前台看看顧望辭,又看看薑喜晨,表情上的熱絡淡了幾分,抿唇道:

“是啊,我跟他認識,我們之前交往過。”

顧望辭:“……”

他下意識的開口補充:

“那是很小的時候了,而且也沒交往多久。”

他不太記得這女的是誰了,但他所有前女友加在一起,也找不出一個交往超過一個月的,這麽說總不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