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婪的視野不及賽斐好,她的那邊全是密密麻麻的黃沙,但是感覺後背緊緊靠著車背還在攀爬。剛要笑著慶祝,突然車身不知怎的一斜,她頓時覺得有一股橫向拉力將自己拉倒右側,眼花繚亂之際,身子左跌右撞後直接貼在了副駕的玻璃上。
賽斐的手握住方向盤,因為係著安全帶沒有砸到他身上,所以她才沒有二度受傷。
“丫頭,沒事吧?”賽斐驚魂之後,立刻關心尹婪。
“沒事。”尹婪沒好氣的回答。
四周的人見到他們翻車,立刻上前救助,但是知道不能一次性圍攏太多人,所以隻過來了七八個人。
他們七手八腳將賽斐架了出去,尹婪自己解開了安全帶,就見一雙白皙的手伸了進來,她本想說不需要,後來又覺得太失禮,也就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借助他的力量爬了出去。
出去之後,尹婪才發現對她伸手的人,頭發是黑色的,但是輪廓卻偏西方,立體明亮,隻是那雙眼睛很特別,是淡淡的紫色,迎著光那份紫色就更淡了仿佛是鑲嵌在在金光上的編綴,神秘而又高貴,很是與眾不同。
“謝謝。”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她淺然一笑,用英語道謝。
“不客氣。”對方也回以英語,隻是他的口語與賽斐的口音相似,是美式發音。
尹婪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而他亦坦然的接受尹婪的注視,而後微微一笑,轉身走向了另一邊。
“那小子就是剛剛大廳衝沙的那個人,之前看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現在看覺得有些不同。”賽斐走到尹婪身側,打量了她一下確定沒有受傷之後,才捏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不同又怎麽樣,或許就是一個公子哥,沒什麽可在意的。”尹婪倒沒有那個預感,隻是覺得那個人的輪廓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行!我換輛車試試,我就信我搞不定那個小小的沙丘!太不符合我的血性了!”賽斐見其他人都上車開始衝沙,按捺不住又要躍躍欲試。
尹婪立刻劃清界限,“你自己去試,不要拉上我。”
她可不想再翻車!
“那你找一個陰涼的地方休息,這裏太熱了!”賽斐倒也不強求。
“嗯。”尹婪走到停車的位置,見賽斐換了一輛車整裝待發,準備一洗前恥,眯著眼望著。
不經意的掃視了一眼四周的人,就看到之前那個年輕男人坐在了一輛有教練指導的車上,等待在較高的沙丘下準備往上衝。車輪轉動,沙粒飛揚,隨著加速,車輪碾磨而出的沙粒更是飛揚。呼的一聲,整個車就逆風而上,衝到了沙丘上,車子沒有成直線攀爬,而是略有玩度的往上攀爬,然後就平穩的上去了。接著車身一頓,緩慢移動,倏的就從上方倒退著滑了下來,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好不帥氣!
“哇……哦!”四周的人都投以慶賀的呼喝聲。
她也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比起賽斐來說,的確厲害了一些
。
賽斐在他完成之後也在下方蠢蠢欲動,車輛呼哧哧的飛出去,又被卡在了半路,而且還是那種車輪抱死的那種。尹婪頓時看不下去,感覺當他的觀眾都丟臉,當即決定換一個戶外模式。
帶著墨鏡張望了一下四周,發現不遠的地方,不高但很寬的坡麵插著紅,綠,黃幾種顏色的旗子,不少年輕男女騎著四輪摩托在攀爬俯衝,看起來很好玩,便興致勃勃的過去了。
因為證件都壓在了衝沙這邊,加上這些商戶間有內部溝通,她並沒有支付押金就得到了一輛摩托車。當她騎上山地摩托,聽著轟轟作響的油門聲時,頓時精神就來了。聽著工作人員用不純正的英語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原理,解說了一下注意事項,她轟著油門就飛馳了出去。長發飛揚,五官柔媚,加上她放肆的笑容,引得不少人的側目。
山地摩托飛過沙麵,亦是砂飛石走,她蒙著臉,在一處突起的沙線邊緣站起了身,雙臂穩當的控製著龍頭,平穩的落地,順勢急轉,又是一路呼嘯,引得四周的人拍手稱好。
但是很快,比她更加放肆的油門聲轟響在她之前飛躍的沙頭,她回目望去正好看到了那輛山地摩托飛躍而出,車上的人雙手撐住龍首將下半身與車子平行,瞬間四周的人驚豔高呼,激動不已。
尹婪看著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伸手將自己拉出車子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對方似乎在跟她較勁。
但是她很確定自己在這之前沒有見過他,不知道這份較勁從何而來。
她隻是回眸一瞥,而後淡然收回了目光。
一番盡興之後,已經是紅光滿溢,殘陽西沉了。
金色的沙漠依然被金光覆蓋著,藍得純淨的天空,紅得近乎絕麗的落日,交融在沙日地平線,綿延出一片深沉而厚瀚的美麗。
賽斐極其挫敗的沒有成功,以至於連回去開車的興致都沒有了。他一臉不高興的坐上了副駕,尹婪隻得自行去駕駛室,啟動車往回走,走到岔路口準備轉彎進入主道時,銀色的蘭博突然從後方猛躥而出,壓著她行駛在了前方。
尹婪心頭一惱,這人真是有病啊!
雖然她沒有心思跟一個陌生人論高低,但是整個下午幾乎都被對方狠狠壓製著,這種心情讓她十分不爽。
賽斐本是無精打采,看到那輛銀色蘭博不知是被勾起了怨念,還是跟尹婪一樣看不過對方的囂張的派頭,立刻振奮道:“丫頭,追!狠狠的碾壓那小子!”
對尹婪的駕車技術,他是十分支持的!
尹婪得到了支持,蹭的就追了上去,雖然她之前沒有駕駛過吉普,但是視野極好,加上性能極佳,她開得十分上手。掛檔加油,車子如同脫韁的野馬呼嘯的奔馳在路上,此刻她管不了超速不超速,眼下超過那人,碾碎他那不可一世的高傲才是要事。
後方的轟鳴聲讓蘭博裏麵的人凝了淡紫色的眼瞳,在那片神秘而高貴的眼波中激起了層層暗波,他大方的踩下油門,拉大了兩
車的距離。
尹婪看對方提高了速度,登時柔媚的五官一肅,踩下油門追風而去。
賽斐眼看對方發狠,便立刻幫尹婪揚鼓作威,攢足勁兒給她加油衝勢。
尹婪得到了支持,腳下的油門也愈發狠厲,瞄見對麵的車道沒有來車,立刻方向一打壓線衝過去,憑著追風之勢,竟將追上了前方拽狂的車。
蘭博沒想到她真的追上來了,當即有些驚訝。
尹婪卻側頭睨著他,放開一隻手,對他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一腳油門轟到底,呼嘯著超越了對方,然後抓住機會方向又是一打,壓住了蘭博的前路。
“哦哦哦!”賽斐見碾壓成功,雙手舉起,好不得意的高呼雀躍。
蘭博自然不敢示弱,當即學著尹婪變更車道。尹婪也沒有掉以輕心,立刻追了過去,繼續壓著他的前路。蘭博靈活的又變幻了車道,尹婪立刻回轉。
一路上後方的車想盡辦法超車,而尹婪則絞盡腦汁,全神貫注的咬死他,不給他一點餘地。
反複超不了車,後方的蘭博識時務的安靜下來,規規矩矩的跟在了尹婪的身後。
進去街區,路過一個路口,賽斐看到那輛蘭博往另外的方向看去,目之所及便是迪拜另一棟代表性建築——哈利法塔,也是整個迪拜最奢華最標誌的建築。
“那小子似乎有幾分背景。”看著那道絕塵而去的蘭博,賽斐低聲歎道。
“那我們算是惹了他嗎?”尹婪對那人好感不大,語氣含著一絲玩味。
賽斐不可置否的揚眉,“就算得罪了,他又能怎麽樣,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而且我們不怕群毆,大不了見一次打一次。”
“嗬嗬,你一直都是這麽無賴的嗎?”尹婪達到了一處新的天地,性格中的俏皮被一點點喚醒。
仿佛所有的一切隨著在尹家衣冠塚的那場大火,燒得一絲不剩。
無論是對尹家的牽絆,還是對寧歐的某些情愫。
還了車之後,她和賽斐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瘋玩了一天,尹婪覺得剛舒展的身子隱隱又有些疲累,跑到二樓的衛生間洗了個澡,舒服的走出來正好聽到樓下有腳步聲。她頓住腳步,披著浴袍,擦著頭發,從樓下小步的走了下去。
正好與退下外套,走上樓梯的華景笙相遇,他見到尹婪擦著濕發,穿著浴袍,沉聲道:“換一套衣服,跟我出去赴個宴會。”
“去哪裏?”尹婪疑惑,頭發還滴著水,她還沒上妝,這樣一弄起碼得兩個小時。
“我們隻是去露個麵而已,時間上很充裕,你盡管按照你的節奏走。”華景笙走到她身前,墨藍色的眼瞳專注的看著她,素來冰色沉結的眼底竟流轉著一分罕見的柔色。
他的手搭在了尹婪的腰上,攬著她往樓上走。
雖然這個動作對他們來說十分常見,但是尹婪卻不由繃緊了身子,察覺自己的抗拒,她輕輕一笑,轉移注意力,“賽斐要去嗎?”
“不會,就你和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