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熱鬧的市區燈火如流,車如馬龍。繁華的燈火仿佛是燃了起來,匯攏聚合成為一片無聲卻喧囂的海。

燈火恢宏,但是街上的人卻不多。深巷中的小店更是早早關門,行走在街上的人也神色緊張,時不時的左顧右盼,生怕有什麽意外發生。

故而,這片熱鬧是無聲的。

但是在華景笙他們今晚入住的酒店,雖然門可羅雀,但是卻一直保持著一定人數的遊離。一群裹著頭巾的人或站,或倚,或散步,行走在酒店附近。狀似隨意,實則密切關注著周圍的情況。

整條街彌漫著一股肅穆,安靜中一股空氣被擠壓後的緊湊緩緩移溢開。街道兩邊燈火明亮,但是卻無法給人安寧之感。

隨著一輛車打著遠光燈,由街尾緩緩駛來。車身是黑色的,但是車尾卻站了兩個一身黑衣的保鏢。

守在酒店門口的人見車輛駛來,紛紛投以目光。

“目標出現。”住在酒店對麵旅館的張尋驀,站在天台,換了一身便裝的他帶著紅外線眼睛,托著狙擊槍,壓低聲音對對講機另一頭的寧歐匯報情況。

“我知道了。”呆在酒店內部,時刻關注著會議室的情況的寧歐,淡聲回答。

同時脫下了風衣,坐在了地上,一邊盯著望遠鏡,一邊搗鼓著槍。

他的目標不是那些人,但是隻要這些人出現,他的目標就會出現。

外麵那輛看著不起眼,實則卻乘著極重要人物的車緩緩停下。司機下車,為後座的人打開了門,一雙錚亮的皮鞋踩在了地麵。緊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從車內曲著鑽了出來。

黑色的中長款西服,頭發正式的往後梳,露出他昂闊的額頭與銳利如隼的眼睛。他的頭發和眼睛都是黑色的,但是五官整個的感覺卻是偏西方,他眸色淡然,卻沉著明顯的弑殺之氣。

守在外麵的人這才靠攏,一番檢查之後,才退離他的身邊。

他肅容站立,整理了袖口之後,身子一側,轉身往裏麵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整個大廳仿佛輕過場一般死寂。

一直等在裏麵的經理見到了他,立刻迎了上去,“安先生,這邊請。”

被稱為安先生的人,掃了他一眼,冷聲問道:“一切都安全妥當了嗎?”

“安先生放心,今晚在九點之前,酒店內所有的電梯都不會到一樓,而且地下出口我都安排了自己人守著,一旦有問題您直接由地下室逃離。”經理正色點頭,低聲匯報。

“那就好。”安先生點頭,站在會議室門口,待輸下密碼之後,才側身用著更低的聲音問道:“那我們的人準備好了嗎?”

今晚的交易如果談不攏,那直接開戰,誰贏誰做主。

經理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放心。

安先生滿意的點頭,“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經理滿意一笑,目送他走進去之後,收起了笑容,重新回到了大廳。

不多時,又有兩輛車低調的從小

街的兩頭緩緩駛入,碾破了月光投影在地麵的暗影,悠然而來。

經理立刻整理儀容,大步跨出去,肅容以待。

一名穿著黑色打底,白色外套的人從裏麵走出來,胸前的墜掛的鑽石在黑暗中泛出耀眼的五彩之光,烘托出了這個男人殷實的家底。

而另一個男人上了年歲,穿著不突兀的西服,低調的下車,筆直的身形宛若紮在夜色中的一道風景,讓人不自覺的放低了姿態。

兩人相顧看了一眼,卻已一語不發,轉身裏麵走。

跟隨在低調男人身後的一群人中,一個穿著一身阿拉伯人的標誌服裝,裹著頭巾,貼著兩片胡子的人,跨著霸氣的外八,大搖大擺的往裏走。

“文先生,裏麵……”經理見那人要跟著進密室,麵帶難色的開口。

“不可以?”走在前麵的低調男人,漠然回首,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是眼中卻陡然騰起了一絲不悅。

“沒事,您請便。”經理見狀,不好再觸黴頭,當即一笑,訕訕閉嘴。

反正今晚注定不平靜,就算帶了一個保鏢進去,也未必會有轉機。

文先生見他識相閉嘴,繼續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白衣服見狀嘖嘖搖頭,語氣諷刺道:“這個社會明明都是文明人,卻還是有人倚老賣老,真是大煞風景!”

文先生聽聞對方意有所指的話,頓時收步,“倚老賣老不可恥,就怕是有些人不老卻還端著架子,更是可恥!”

“你!”白衣服見對方毫不顧忌的反駁,登時怒了三分。

“兩位先生,安先生已經到了,為了各位的安全,還請眾位速戰速決。”經理見兩人站在大廳就火花四濺,生怕他們在門口就開打,立刻腆著臉來勸解。

“今晚大爺我是來談事情的,懶得跟你一個下輩計較。”文先生鄙視的看了白衣服一眼,傲然收身,往裏麵進去。

白衣服見狀,一張臉因為憤怒漲成了豬肝色,卻不好當場發作,畢竟這裏不是他說了算,便忍著氣走了進去。

走在文先生後麵的那個霸氣男人,回首看了一眼白衣服,不屑的哼唧了一聲,揚起腦袋,繼續大搖大擺的往裏走。

“混蛋!”白衣服見對方的一個隨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怒火狂升,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人,給了一個眼神。

對方領悟,凝重點頭。

幾人走至後方的噴泉時,除卻緊貼身的那個人,其他都自覺的站在了門口,自動分為了兩列。

站定的人噙著鋒利的目光往四周一掃,全神貫注同時又嚴肅異常的站立著。

藏匿在窗簾後,隻靠著露在外麵一小截與夜同色的鏡頭的寧歐,俊美如鑄的麵目藏在了月光之後,融在了燈火之間,暖光流轉之時,一抹沉鬱的夜色也沁入了他的眉目。那雙犀利的嗎,墨眸沉浮在夜色與燈光之間,流轉出妖冶而狂妄的色澤。

正聚精會神的盯著下方的動靜。三位最大影響力的人物已經聚齊,他的望遠鏡鏡頭

不由在四周轉了一圈,卻見四周夜色濃濃,安靜縈繞,沒有異狀。

不由疑惑,華景笙的人呢?為什麽沒有看到?

“阿驀,外麵有什麽動靜?”

正在緊盯著外麵的張尋驀,溫雋的眉目淬著夜色,緊擰著沒有放鬆,“暫時沒有,但是我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動靜,外麵一片寂靜。”

“繼續關注,我們的人呢?”寧歐的聲音緩緩的飄了過來。

“放心,隻要他們出來,必然沒有生路。”張尋驀十分自信的回答。

“好。”

兩人分別攜著自己最信任的人進入會議室,一位身穿黑色的中長款西服,頭發正式的往後梳,露出他昂闊的額頭與銳利如隼的眼睛。黑發黑眸,眼中卻明顯的沉著殺氣的人早已經正襟危坐的等著了。

“安先生。”兩人見到這位不容小覷的大人物,紛紛投以敬意。

“文先生,白先生。”安先生沒有起身,輕笑著對兩位頷首,算是回應。

兩人而後在安先生的示意下,各自落座。

“文先生,白先生,我相信你們兩人可以給安某一個薄麵坐下來,就已經清楚我們的交易目的了。”安先生輕揚著頭,含笑開口。

“安先生,今晚若不是您力保,我這把老骨頭恐怕會好一番折騰。”文先生似笑非笑的接話。

“安先生,雖然我來了,但是我的要求之前就已經很明確了,隻要答應,我就沒問題,但是你們不答應,那我還是不會退讓。”白衣服斜靠著椅子,坐得極為沒有禮貌。

安先生聽聞兩人的話,眉目不動,卻有著風雲濺起的威勢。

“這裏是大馬士革,敘利亞的首都。不僅僅是有黑道,也有與我們終生為敵的白道,很多事情不能再以你們的角度發展了,必須懂得有退才有進。”

“安先生,您這話什麽意思?”白衣服聽聞,收起了傲然的坐姿,傾身詢問。

文先生聽聞之後,隻是略微蹙眉,並未著急開口。

“你不明白嗎?”安先生見白衣服一臉不解,“這場戰役進行了多久,整個國家的損失非你我能估量的。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勝利在望的苗頭,一切就要步入安寧之中,你認為他們能漠視我們的興風作浪,要我說,你們最好趕快抽身,不然以後想走都走不了了。”

“安先生的意思是,如今的國家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文先生瞪著驚訝的眼,向安先生求證。

“不可能!”白衣服不相信,“如今正逢交鋒最為激烈的時候,如果我們不加緊這段黃金時間擴張,那日後必然被那些人蠶食得分崩離析,我不同意抽身,更不會退出!”說著,白衣服的目光一轉,含著一抹銳利,直視安先生,“而且這個消息全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是真是假極難分辨,極難求證,我拚了那麽些年,眼看就要成功,我可不想就此放手!”

“照你的意思,是我要侵吞了你們的地盤,一家獨大?”安先生依舊笑著,但是眉目間蓄藏的殺氣已經顯露眉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