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景笙陰沉著臉,沒有否定。

巫勝見賽斐激動了起來,安撫道:“我們說的隻是可能。”

“但是即便是可能,我們也必須全力以赴。”索爾這個時候倒是很鎮靜。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在身手上獲得了巫勝幾人的認可,那麽這一刻他則是在思維反應能力上讓他們刮目相看。

華景笙同意索爾的話,“今晚大家不要休息,各自守在崗位上,嚴陣待命。一旦對方來襲,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眾人一眼的躍躍欲試。

然而出乎眾人的意料,當晚方元淅的那邊真的隻是開了一場排隊,狂歡至清晨,其間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離開過,就連方元淅自己都被灌醉,睡在了樓梯上。

這是華景笙清晨收到的最詳盡的消息。

對於這個結果,他不由對方元淅再度刮目相看,“看來對方是有意在跟我們對招了。”

一夜不睡對於已經習慣熬夜的巫勝與賽斐,還有索爾來說不算什麽,隻是他們此刻很不爽,感覺自己有種被戲弄了。

“景爺,要不然我們直接殺過去,反正現在方元淅那小子還沒有醒,這時去正好收拾了他們,免得以後再生事端!”賽斐主張痛快解決,最討厭這種繞來繞去的彎子。

巫勝推了他一下,讓他不要犯傻。

“你以為他們都跟你一樣啊,先不說方元淅是不是裝醉,就算是,我們這時候衝過去,要對付的不隻是方元淅,還有除我們與鷹門以外其他勢力,到時候他們擰成一股繩,一起對付我們,計算我們能勉強應付,你以為不會驚動政府嗎?一切火拚遇到政府,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賽斐被巫勝的分析震住,“切”了一聲後閉嘴了。

“老大,那我們接下來還要維持現狀嗎?”索爾見兩人爭論停止,詢問了當下的安排。

“繼續。”華景笙將雪茄碾滅,冷聲回答。

費了那麽多心思聚集了那麽多的勢力,他不信對方會真的無所圖。

“是。”

尹婪在病房躺了一夜,外麵的消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好不容易得到莫森又來看她,她忍不住想要打聽消息,但是莫森也跟她一樣呆在這裏,對於外界的一切也不知情。

所以她什麽都沒問到。

這樣的迷茫持續了一個上午,午後正在休憩的她突然從輕眠中驚醒,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安擒獲了她的心。

她下意識抬頭去看天,每一次有事發生的時候,天色都會有多變化。可是這一次天色卻沒有變化,明媚得仿佛不見任何的陰霾。

然而越是這樣的風和日麗,她就感覺心慌,仿佛心脫離了自己的控製朝著某一處深淵一點一點的墜落。

“莫森!”她坐在**,第一次主動尋求幫助。

然而等了一會兒,不見莫森的身影。

這對於敬業的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這下,那份不安得到了某種應證。

她又叫了一聲,卻還是等不到莫森。然而這一次卻驚動了其他人,不多時她的房門被推開,一個陌生女人走了進來。

“尹小姐,您有什麽吩咐嗎?莫森醫生不在,他跟著景爺出去了。”

尹婪墜落的心被懸住,一根極細的絲線纏住了自己的心,“請問他們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大概半個小時前。”

“謝謝。”尹婪失落的點頭。

對方見她沒有要求後,輕輕的頷首離開了。

尹婪將目光投向窗外,他們這一次出去是跟寧歐有關係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幕被準時拉開,天地陷入了一通近乎混沌的黑暗。她一個人做在**,望著外麵如流的燈火,目光深陷一片迷惘。

華景笙與寧歐之間一直有著消息,但是方元淅卻遲遲沒有動靜。

歐拉的出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謀劃,她不由想起之前方元淅告訴她的那句話。

“這一次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這句話裏麵的訣別含義很重,仿佛是將兩人之間的某種牽絆斬斷了,下一次縱然相見,他也不會再是當初的方元淅。

這麽說,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全力以赴了。

整整一夜,尹婪呆著的房間沒有任何人來,直至第二天中午,她才有了念頭。

這是寧歐之前跟她分別的時候留給她的話,他會在當初她跟溫斯帶著的那間木屋等她。

短短的幾天時間,他是下了什麽決心嗎?

如今華景笙還沒回來,她如果要離開,現在就是機會。

撕下手背上的針管,她下床走到床邊看了看四周,雖然守衛依舊,但是她卻感覺四周空曠了許多,之前暗藏在樹林中的哨崗被撤走了一部分但是不確定到底是哪一部門被撤,她沒有輕舉妄動。扥帶高手背上的血止住之後,她活動了幾下因為躺了兩天而發軟的腿腳。

打開房門看了看外麵,空無一人。她小心的跑著,為了不發出聲音,她連鞋都沒有穿。

一路安全的來到了華景笙的房間,幾番深呼吸之後她才推開門走了進去。裏麵也沒有人,她鑽進去之後反手關上了門,衝到房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穿著鞋子這才小心的走了出來。華景笙的房間在最裏處,如果要從這裏離開,就必須從最後麵的牆翻出去。

那邊卻又是平時哨崗最多的地方,她斟酌著要不要離開。

這時,外麵響起了一陣**。她臉色一沉,藏在窗簾後麵去看外麵,隻見之前跟她打過罩麵的女人驚慌的跑到了草坪上,朝著四周揮手。四周藏匿著的其中一人跑了出去,兩人交談了一會兒,那人立刻朝後方伸手,所有藏身的人都現了身,一番叮囑之後,各自往四周散開,像是要去找什麽。

尹婪將身子小心的收起來,那個女人以為自己跑了,所以才找了那麽些人來找自己。看著正在朝四周擴散的人群,她想了想,離開了窗戶。

外麵因為得知尹婪失蹤,正瘋狂尋找著她的人,一麵心驚肉跳,一麵緊張忐忑,今晚景爺他們就要回來,一旦知道尹婪在他們的看守下失蹤,他們的人頭估計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個,他們找得更是賣力。

可是古堡不小,他們推測尹婪應該

是藏起來了,還沒有離開。為了不遺漏任何可能藏身的地方,他們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就在他們奮力找尋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通不連貫的槍聲,為首的人當即意識到不對,大喝道:“去大門那邊!”

“是。”所有人一窩蜂的壓往大門。

可是卻依然晚了一步,隻見一輛衝破了大門的車正沿著道路極速離開,快得幾乎是駕著風在跑。

“糟了!”為首的人見到那輛車跑遠,下命令:“還不快給我追!”

“是。”身後的人後知後覺的跑開。

尹婪駕著車狂奔在路上,剛駛過彎道並入主路,就察覺後方有幾輛車尾隨了自己。她變道右轉,對方也跟著她轉,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從這裏之前溫斯的那間木屋時間很緊,由不得她慢慢甩開他們了。

她駕駛的車開始以遊蛇的姿勢穿梭在行駛較多的車流中,後方的人見尹婪開始遊竄,起初還能跟上,但是後麵慢慢的就有些反應不及了。但是他們有利的是比尹婪更加熟悉美國的路,見尹婪駛過前麵的路口又轉彎,他們後退但是後方的車卻不讓。他們強行往後一衝,硬推著後麵的車往後走。在持槍對準正罵咧咧的人讓他閉嘴之後,他們才從另一條巷子衝了出去。

尹婪見後方沒人,以為甩掉了他們,不想在一個路口對方竟然在等她。

“停車!”為了阻止她,他們故意將車橫甩在路口,而且持槍對尹婪大吼道。

尹婪不肯妥協,瞪著他們,腳下的油門一轟到底,猛烈的衝撞了過去。

那些人不敢對尹婪開槍,但見尹婪的車瘋狂的衝過來,臉色一變,降低槍口一槍打在了她的車頭上。可是這並不能震懾她,隻見對方不要命樣的衝過來,“乓”的一聲衝開了他們。又以及靈活的甩尾,再度扔下了他們。

這一次尹婪沒有收斂自己的野性,一係列掛檔轟油搭配得無可挑剔,回頭看又要掙紮追來的車,她一舉衝入車流,看了看頭頂的道路提示牌,在限速的路段上開出了一百五十碼的車速,讓兩邊的車不由自主的為她讓路。

等到華景笙的人衝出小道來到主道的時候,因為避讓尹婪而變得混亂的交通徹底讓他們無力再追,隻得報告老大他們跟丟了。

尹婪走上一條郊外小道,這才敢停下車來休息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體力沒恢複還是之前那一撞太猛烈,她的頭有些昏。她看了看四周,這裏已經是郊外了,四周綠海起伏,鬱色綿綿。她不知道當初溫斯的木屋叫什麽地方,隻能憑著幾次往返的路徑來回憶。休息了一會兒,她沿著車輛不多的路行駛著,一邊行走一邊喚醒記憶。

在路上繞了半個小時後,她才依稀的記起了這條路。順著記憶,她將車開上了山道。

陽光溫寧,從樹縫間投下,折射出道道溫暖的光暈。

行走在滿是翠色的道路上,她忽然感覺自己是那麽的自由,生活是那麽的愜意,陽光仿佛一束照亮生命旅途的星光,指引著她朝著幸福的方向走去。

可是,這份幸福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車內突然想起了電話聲打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