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烈老已經告訴了你這一步,那我隻告訴你,寧歐放棄吧。”方元淅收起了笑容,目光認真的看著他,“你應該能猜到能夠讓獵豹家族都忌憚的人物,不是你能抵抗的,而且那個人和華景笙關係匪淺,你不可能鬥得過他們的。所以,你不要再自討苦吃,更不要再為關心你的人添麻煩了。”
寧歐隱露殺氣的目光驀地一暗,盯著眼前難得露出認真神色的方元淅,半晌說不出話。
華美的古堡內人來人往,隨處可見粉色的氣球與紅色的花瓣,就連大門上都貼上了紅色的雙喜剪紙,綠油油的草坪上一顆顆粉色的氫氣球高高飛著,像是一隻隻已經做好準備展翅的鳥。尹婪走在人群中,看著已經搭建好卻又被人用白色掛簾專門遮好的宣誓台,想要從旁邊掀起一角來看,很快就被索爾伸手阻止。
“現在你最好不要碰這個哦,聽老人說,這個時候掀開了它,明天你和老大各自許下的誓言就會不靈驗。”
尹婪側頭看著眼前的人,大眼睛正太臉,笑起來很是陽光燦爛。抿唇笑了笑,收回了手,道:“我不相信這些的,不過你既然這麽說,那我就不做了。”
索爾隨之而笑。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尹婪望著他,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笑得那麽燦爛的他,她都感覺內心的陰霾有著被驅散的錯覺。
“索爾。”索爾望著他,介紹得很鄭重,“我叫索爾。”
“索爾。”尹婪念了一遍,笑道:“我記住了!我叫……”
“我知道你叫尹婪,你不必介紹。”索爾繼續笑。
尹婪揚眉,而後往旁邊走。索爾順步跟著她,兩人行走在穿梭的人群中,走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草地上站著。頭頂藍天,腳踏綠茵,入眼的是一片姹紫嫣紅,處處華貴的盛宴,尹婪望著那些忙碌的人,目光漸漸迷失。
“索爾,你之前一直在德國?”
“對。”索爾站在尹婪的身畔,低頭看著兩個人映在草地上的身影。
“那你怎麽又來這邊了?”
“因為上一次老大晉級調派人手,所以我才會被派到這邊來。”
“緊急?”尹婪疑惑的望著他。
“就是你被帶去了一個海邊別墅,又剛好被確定中毒的時候。”索爾解釋。
尹婪想起來了,恍然的點頭,“那你過來還習慣嗎?”
“挺好的,你們都挺好。”索爾笑著點頭。
“習慣就好。”尹婪淡淡一笑,就怕是永遠不能習慣,又沒有實力去改變。
索爾沉默了一陣,隨後又問:“你習慣嗎?”
尹婪沒有反應過來,迷離的望著他。
“從明天開始你就要成為老大的妻子,所有人眼中的華太太,你習慣嗎?”
聽聞索爾的這句問話,尹婪迷離的目光輕輕轉開,“這種事不是習不習慣就能好的。”她重重的歎出一口氣,笑道:“不說這個了,我去賽斐他們那邊看看,你沒事的話就去休息吧,可能明天你會更忙的。”
說完不等索
爾答複,她就踩著高跟鞋走了。
索爾望著尹婪纖細的身影,暗暗沉了眉目。
尹婪看到賽斐與莫森正好跟巫勝匯合了,而巫勝又跟她招手,她才加快了腳步。但是踩著高跟鞋,跟平時很不同,即使她已經盡量快了,但是草坪高低不平,加上長裙的絆腳,她並不能很穩的走著。
在她剛走下坡的時候,就看到三輛車從門口開了進來,為首的是一輛深藍色的豪駕,如海般深邃神秘,破開陽光步步逼近。到達巫勝他們那邊之後就停下了,駕駛室下來了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人走出來,為後座的打開了門。
最先走下的華景笙,他今天穿著一件深紫色的西服,整個人比起平常還要難以捉摸。他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另一邊的尹婪,目光不見波瀾,卻又含著一股不怒而威的凝視,尹婪便自覺的靠近。
之後下來的是一個披著白色大衣的男人,黑色的頭發整齊的往後梳,可能是看到華景笙的目光望著他的後麵,他也順著往回看去。
尹婪輕輕提著裙往那邊走,接觸到一道頗有深意的視線之後,抬眸看去,就見到一張十足十的東方麵孔,對方生得豐神俊朗,儀表不凡,還擁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不似華景笙那般詭譎,宛若清空那般明媚晶亮,是一種暖人心扉的溫度。
他看著白色站在人群中,雖然眉目溫和,但是卻有著常人不及的高貴感。
這個人就是,真正的諾伊,同時也是華景笙的哥哥?
在她看來,華景笙似乎更像哥哥。
雖然路上被絆了一次,但是還好沒有跌倒。有驚無險的走了華景笙的身邊,對方不等她走攏已經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動作嫻熟而自然,讓對麵的男人看到不禁笑彎了眼角。
“小笙,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麽主動。”
“先進去吧。”華景笙沒有接招,攬著尹婪往裏走。
尹婪看著在自己家人麵前也這副冷傲自若的華景笙,不由多看了華景闌兩眼,卻見對方蔚然含笑,如沐春風的走了進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多慮了。一路走上了華景笙的獨立書房,她才回神,看到房間赫然隻剩下她與他們兩個兄弟的時候,她瞬間驚醒,低聲對華景笙說道:“你們是不是要說什麽重要的事,要不然我先出去。”
“不必。”華景笙坐在了沙發上,隨即將她拉著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毫不顧忌對麵的人。
尹婪疑惑的看著他,在這之前他是不會在外人麵前擺出這種姿勢的,是因為對方不是外人,還是他認為兩個人明天就要結婚,所以不用避諱。
華景闌伸手退下了外麵的大衣,一臉笑容的坐在了華景笙的對麵。望著他將尹婪牢牢護著的表情,他不由輕歎,“小笙,你這個樣子就跟小時候要保護心愛玩具時一模一樣。”
“不,我隻是在告訴你,阿婪一直都是我的人,而她明天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你的弟妹。”華景笙沒有放鬆,反而沉聲說道。
尹婪察覺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湧動,疑惑的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華景闌的目
光細碎的刺入華景笙的眼睛,舒展了背靠入了沙發中,笑盈盈的答:“我沒有說不是,你不用那麽嚴肅。”
華景笙沒有接話,而是別有深意的盯著他。
這邊氣氛詭異,寧歐那邊亦是暗波連連。
“你說讓我放棄,不要給關心我的人添麻煩?”寧歐重複著方元淅的話,用著一種嘲諷的方式問道:“我聽錯了嗎?還是我想錯了你的暗示,你是在說尹婪嗎?”
方元淅見寧歐不相信,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警告道:“我不能告訴你對方到底是誰,但是我能說的就是他比華景笙更可怕,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除非你離開這裏,不然你隻有死路一條。”
寧歐聽聞方元淅這麽說,臉上沒有表露,但是心裏卻是在意的,對方如果真的那麽厲害,那麽是不是代表對方有著可以壓製華景笙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也要試試,不成功便成仁,沒有什麽可逃避的。”
方元淅聽聞寧歐的話,詫異的望著他,輕聲笑道:“你這樣不顧性命也要去做,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失敗鷹門或許就沒有了。”
寧歐望著他,臉色沒有變化,反而跟著他笑了起來。笑容中有一種決然的意味,猶若明知是飛蛾撲火,也要燃盡此生。
“鷹門如今被推至了風尖浪口,我也被人用死亡的箭瞄準了,無論是逃還是迎,都隻是時間的問題。所以,我沒有選擇,隻能看看是不是能絕處逢生。”
方元淅垂著目光,望著照入咖啡隨著波紋一起浮動的日光,眼底一片深凝。
“你打算怎麽做?”
“我想見那個人。”
古堡外人聲鼎沸,人網如梭。而古堡內卻是靜默一室,人跡罕至。足足百坪的書房,因為三人的沉默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仿佛空氣被壓縮,緊湊得讓人心裏發悶。
尹婪見兩人不動,她也不敢動,坐在華景笙的旁邊,目光警惕的望著對麵的華景闌。
縱然那人笑得如沐春風,她卻能從那片笑容中讀到深藏於心的殺機。
“看來,你是真的動了心。”華景笙的笑容沒有退,卻從白色大衣中掏出一個紙袋子甩在了中間的矮桌上,殺氣卻在笑意間縷縷滲出,“這是我派人調查的她,總的來說我很不滿意。小笙,雖然我們不需要讓旁人給予我們支持,但是也絕對不要一個沒有忠誠度的人。你動心,我沒有說什麽,但是你動的是你不該動的心,這一點已經是犯了死忌。如今你還為了一個女人提防我,甚至是違抗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但是我絕對不許你傷害她!”華景笙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動搖,反而攥緊了尹婪的手,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華景闌似乎料到了這一幕,笑容漸漸收起,那雙明媚的藍色隨著情緒的變化而變暗,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尹婪,話卻是對著華景笙說的。
“明天才是婚禮,在這之前一切都是變數,你想要婚禮如期舉行,那就好好的守著你的小新娘吧,不然我可不保證明天是不是還有盛大的婚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