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她!
想要殺她的人那麽多,連寧歐都不能幸免了嗎?
“醒了麽?”
心被傷痛蓋住,幾欲喘不過氣的時候,耳畔傳來了一聲沉靜淡然的詢問。
尹婪緩緩的睜開眼,一片深海般的墨蘭漸漸入眼。她望著坐在床邊,眉目關切,輪廓冷毅的華景笙,輕輕垂下眼簾,沒有答話。
華景笙見尹婪不肯說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像是要傳遞給她一份安定的力量。
“阿婪,不管發生了什麽,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麵對那些事情了,你要好好的,好嗎?”
尹婪聽聞他的話,驀地想起了什麽,抬起了目光。
華景笙卻仿佛早就猜到了,淡聲回答:“婚禮改期了,等你恢複了再說。”
尹婪愣了一下,隨後輕輕點頭。
華景笙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裏既是無奈又是心疼,但是卻不忍過於逼迫她,便放開了手。
“想要吃東西嗎?”
尹婪搖頭。
華景笙目光深深的望著她,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
“景爺。”巫勝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想要第一時間匯報給華景笙。
華景笙側頭看了看巫勝,起身走了出去。
尹婪聽到了巫勝的那句話,雖然沒看到兩個人的表情,但是也清楚是有人發生。
是華景闌,還是寧歐?
她還不清楚為什麽華景闌要見寧歐?
但是直覺告訴她,他們見麵的事不僅僅隻是華景闌想要捏住她的軟肋。
“說。”客廳裏,華景笙走到酒櫃前,拿出了一瓶酒,低聲道。
巫勝看著素來自持的華景笙竟然要喝酒,目光一轉,想到尹婪,不由岔開了話題,“景爺,小尹還是不說話嗎?”
華景笙握住酒杯的手一頓,如果是平常他一定會生氣,可是眼下,他卻隻是無奈的點頭。
巫勝見他仰頭一口見倒入杯中的紅酒喝幹淨了,微微攏眉,答:“派去監視華景闌的人稱,剛剛他又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兩車的人,看起來像是去找什麽人。”
“之前他約尹婪出去的時候,是不是以寧歐為借口?”華景笙又倒了一杯酒,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立刻喝下,而是拿在手裏慢慢搖晃著。
“是。”巫勝點頭,“而且兩個人之間像是有什麽沒有說明的秘密,隻是我不明白寧歐手裏有什麽東西是他想要的,畢竟無論是從勢力還是地位,寧歐都遠不及他。”
華景笙的目光隨著搖曳的紅酒流轉,片刻之後停滯了,華景闌為人陰險,如果他手裏有什麽重要東西是不可能會交給寧歐的,而且按照他的性子,一旦對方手裏有什麽東西,他最先考慮的是搶奪。但是這一次他卻一直跟寧歐打著迂回戰。
這的確有些奇怪。
“監視他的人跟去了嗎?”
“跟去了的,為了防止被發現,我們的人與他們隔著一定的距離。”
“寧歐現在是不是和方元淅聯係在了一起
?”
“是的,現在兩個人幾乎是同吃同住,看起來像是患難之交。”
“查過為什麽他們會結交在一起嗎?”
“沒有查過。”巫勝低頭,“但是這件事並不難猜,應該是為了對付景爺您,無論是方元淅還是寧歐,他們都跟您交過手,但是沒有一個再您的手上討到了便宜,所以他們聯手也是意料之中。”
華景笙抿唇,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仰頭喝盡,隨後放下了杯子。沉毅的眉目瞬間綻放出縷縷鋒棱之色,“憑他們想要對付我,也是癡人說夢。”
“是,他們是有些不自量力。”巫勝同意。
“看來他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所以這一次連華景闌都算計上了。”
巫勝聽聞華景笙的這句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景爺,您是說寧歐有意在拉攏華景闌?”
“不然他怎麽會大費周章的跟華景闌搭上線?”
巫勝蹙眉,“可是他到底拿什麽東西來談判呢?如今鷹門基本敗了,他雖然還有人脈,但是也不足以跟華景闌所處的位置媲美,不是權,不是勢,那他還有什麽?”
如果是一般的東西,華景闌是不可能看上的。
“如果要說寧歐的身上還有什麽,那隻有可能是某種跟政府有關的特殊東西。”
“跟政府有關的!”這是巫勝想不到的。
“你不要忘記了,曾經的鷹門可是直接和美國政府直接合作過的,他們之間相互許諾了什麽,這是從未公開的。雖然沒有媒體報道過,也沒有任何傳聞說到過這件事,但是我卻覺得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沒有人會無償為另一個人做事,更何況對方還是雄霸一方的政府。”
聽聞華景笙的這番提醒,巫勝這才有所領悟。
“那景爺,您要親自出馬嗎?”
華景笙看了看臥室的方向,暗暗掙紮了一番,最終還是點頭,“你去安排車吧。”
“是。”巫勝點頭。
一處高端的四人會所內,一處保密性極強的包廂中,一張複古的地毯順著地麵的間距鋪開,壓住了所有的邊角。寬敞的外廳中,兩批同穿黑衣,麵孔卻東西一半的人警覺站立,與外廳一牆之隔的內室裏,一個精致的壁爐前,一白一紅的兩道身影,隔著一張方桌相對而坐。
華景闌穿著純白的西服,純東方的俊雅麵孔上溢開縷縷笑容,一雙如墨玉的眼睛清湛的望著對麵的寧歐。
寧歐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西服,宛若黑曜石的眼睛含著一股冷傲迎視著對方的視線,在那雙看似柔和,實則危險的眼睛中,他淡著容色,不疾不徐的等著對方開口。
華景闌見寧歐一臉淡然,友善的開口道:“寧先生,這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很榮幸。”
“華先生客氣了,上次失約,還希望華先生不要介意,我在這裏賠罪了。”寧歐不動聲色的跟他閑談。
“都是小事,寧先生不必介懷。”華景闌見對方有意跟他繞圈子,正了正身,準備直接進入正題,“今晚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
事。”
“當然。”寧歐點頭,“隻是在開始我們的話題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請華先生為我解惑?”
“請說。”
寧歐見華景闌氣定神閑,下巴輕輕下壓,道:“上一次華先生為什麽要突然改變地點?而且很巧的是,在您改了地點之後,我的人就出了問題。”
華景闌聽聞他的話,身子微微後靠,雙方交疊,眼睛上揚,似笑非笑道:“你懷疑是我做的?”
“不是,華先生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見麵的事,華先生是否告知了其他人?”
華景笙坐直了身,溫和的目光漸漸顯露鋒利之色,“看來寧先生似乎知道了什麽。”
寧歐不回答,隻是安靜的等著他的解釋。
“這件事我的確還告訴了一個人。”華景闌承認,見寧歐不變後,說了名字:“尹婪。”
寧歐臉色不變,反而因為這個名字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我不明白華先生這麽做是為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聽說了寧先生與尹婪之間的事,想要試試她的反應而已。畢竟她即將成為我的弟妹,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弄清一些真相。”華景闌答得理所應當。
寧歐暗暗握緊了手,但是臉色上還是淡然自若,“這麽說,華先生隻告訴了尹婪。”
華景闌見寧歐沒有聲音,反而帶著疑惑問出這句話,心裏暗暗思忱他的用意,卻不得其解。
“對。”
寧歐得到了這個答案,淡淡一笑,“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我要提醒華先生一句,回去的時候最好把自己身邊的人好好清理一下,可能你們的身邊有其他勢力的人。”
這句話出乎了華景闌的意料,“何以見得?”
“因為對付我的人的時間點很巧,正好是知道我們要見麵,他這樣做為的就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一旦我們之間信任不在,那他就能從中獲利。”寧歐有意將他帶入危機感,好讓他幫著自己將藏在華景笙身邊的歐拉找出來,免得她再暗算尹婪。
華景闌比華景笙更為多疑,寧歐這麽一誤導,他還真的就往那邊想了一下。雖然自己已經是悄悄跟寧歐碰麵,而且已經清理過身邊的人,但是這件事的發生還是讓他有所警覺,事情發生的時間的確很巧合。寧歐的理由也說得過去,畢竟他手裏的東西很有**力,一旦有這樣的離間計出現,那他們之間很容易談崩,到時候自己不僅得到這個東西,還可能會被其他人暗算。
寧歐見華景闌一改之前的淡然,變得驚疑不定,知道自己的誤導起了作用。
“不過華先生您放心,這件事我絕對相信不是您做的,畢竟您是不會用這樣卑劣的辦法對付我的。所以我友情的提醒您,讓您能夠多加小心。”
尹婪的事他會讓他付出代價的,但是不是現在,畢竟他和華景笙都是不好對付的人。
華景闌斂去內心的疑心,輕輕一笑,“我會的,多謝寧先生的提醒。”
“好,那我們開始我們的話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