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靜靜的等候答案,楚玉在她溫柔的眸光中抬起頭,輕聲的說:“皇兄說你是個好女人,讓我好好對你。”
染墨本來撫在楚玉頭發上的手不由得一滯,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落了下來。
好女人,她從來都不敢奢望,此生還會和這三個字連在一起,但是一個僅僅和自己有著一麵之緣的男人,一個楚玉最在乎的人卻這樣的說,這,讓她感動不已。
“隻要皇兄說你很好,父皇和母後也都會覺得你好的,你放心。”楚玉握住染墨的手,輕聲的言道,染墨隻是低頭,不再言語,她沒想到,自己的生命中終有一個人,他周圍的世界願意溫柔的對待自己。
即使沒有愛情,能被人這樣嗬護,也是幸福吧?
染墨靜靜的抱住楚玉,輕聲的好像是自言自語,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好好的對你的家人。
“但是楚玉,我不會離開的,隻要你在這裏,我就不離開。”染墨的話說的很堅決,沒有理由,隻是不離開。
楚玉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不說,隻是握住了染墨的手,染墨卻哀求的看著楚玉,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是她隻是本能的不想離開。
“我和皇兄早就想到了,你不會聽話,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我楚玉就是拚盡了性命,也會好好的保護你。”楚玉話語溫和,但是吐出的每個字都是斬釘截鐵。
染墨無言以對,隻是靜靜的握住楚玉的手,看他疲憊的神色,她忍不住說了一聲:“你早點歇著,身體要緊。”
“陪我?”楚玉抬頭看著染墨,一臉的渴求,染墨看著他,輕輕一笑,扶著楚玉的手上了床,安靜的躺在了楚玉的身邊。
楚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怔怔的看向染墨,染墨卻隻是清淺的一笑,說道:“咱們已經是夫妻了。”
夫妻,這是楚玉從沒想過的事情,即使娶了他,他也沒奢望染墨能和自己同床共枕。
染墨笑著看他,可是楚玉好像傻了一般,隻是癡癡的看向自己,她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會。”
這麽多年,傷害自己的事情楚玉從來都沒做過,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楚玉也從來沒勉強過自己。
楚玉淡淡笑笑,伸手將染墨攬如懷中,她的身體溫暖的好像整個春天,將染墨攬入懷中,這是自己多年的夢想,但是真的成真了,他卻有些無所適從,隻是靜靜的看著懷中女子
安靜的睡顏,連呼吸都摒住,他怕驚醒了她。
從大婚那日期,染墨就沒有睡安穩過,現在,終於有個懷抱,可以讓她無所顧忌的安眠,這是楚玉期待的,也是他努力想做的,所以,他連動一下都不敢,隻是靜靜的抱住染墨,靜靜的聽著她輕微的喘息,這世界,瞬間就變得安寧美好起來。
一夜好夢的染墨不會知道,蕭一秋在軒王府铩羽而歸之後,已經在龍寢殿中爛醉如泥,他笑著看向麵前倒下的酒壇,嘴角的苦澀卻好像不息的泉水。
“染墨,楚玉有什麽好,你……”
小德子悄然的走進龍寢殿,安寧的殿中隻有一盞燈光,照著一臉苦澀的蕭一秋,他正抱著酒壇狂飲。
“皇上,軒王府派去的侍衛說有事要稟報。”小德子輕聲的說話,將軒王府說的很重,因為軒王府的事情,是皇上最關心的,即使是爛醉如泥,聽到軒王府這三個字的時候都會格外的驚醒。
“傳。”蕭一秋踉蹌的站起身來,一步步迎上要走過來的侍衛,那侍衛走到蕭一秋跟前,還沒行禮蕭一秋就扯住了他的胳膊,問了句:“怎麽了?”
那侍衛看了小德子一眼,終究還是在蕭一秋耳邊輕聲的言語一句,蕭一秋手中拎著的酒壇突然就落在了地上,和著地上堅硬的石頭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酒壇已經是粉身碎骨,在燈光下呈現暗黃的美酒在地上四散開來,讓整個龍寢殿都被酒氣彌漫。
小德子趕緊上前收拾,卻不想蕭一秋已經木然的踩上了酒壇的碎瓷,有尖銳的鋒芒刺入他**的足底,血,一點點沾染了地麵,小德子看著如豆燈光下的暗紅,不由得驚聲喊了句:“皇上。”
可是蕭一秋恍若未聞,隻是一點點的向身後走去,腳下的血越來越多,在地麵上留下斑駁的影子,小德子跪在地麵上收拾,也劃破了手,他慌亂的走到蕭一秋麵前,蕭一秋已經蹲在了台階上,小德子趕緊的抬起蕭一秋的腳,腳底早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暗紅。
“皇上,您……”小德子的淚水突然就湧了出來,作為蕭一秋的跟班,他比誰都清楚,這段日子,蕭一秋不快活,即使他可以酣暢淋漓的懲罰染墨,他都不快活,任何一個關乎染墨的消息都牽動著他的神經,讓他或癲狂或憤怒,完全沒了那個冷冽的一國之君的樣子。
“小德子,她和楚玉宿在了一起,他們宿在了一起。”蕭一秋好像瘋了一樣的
說話,說完話之後,就將頭埋進了雙腿之間,小德子看他好像一隻手上的獸,身體不住的顫抖,間或傳出痛苦的哀鳴。
小德子很無措的蹲在蕭一秋的身邊,在聽到染墨和楚玉宿在一起的消息之後,他都是震驚的,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染墨受的委屈,他是心疼的,但是染墨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移情別戀,可是,如果是自己,心愛的人給了自己這麽大的傷害,自己也會心死,也會找一個更溫暖的依靠吧?
“皇上,小德子和您說過,是您對染墨姑娘太絕情。”小德子輕聲的說話,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想說點什麽,可是蕭一秋因為自己和凝翠的關係,都有些討厭自己,不願意和他見麵。
“這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先和別人在一起,皇後之位我都能給她,可是她卻要跟著楚玉,我能有什麽辦法?”蕭一秋心底哀怨重重,不是自己不要染墨了,是染墨不要自己。
如果說當時在花滿樓的時候,自己還心存疑慮,覺得染墨隻是想和自己置氣的話,那她終於還是嫁給了楚玉,終於……,她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自己,離染墨喜歡的是楚玉,並不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皇上,更不稀罕他的皇後之位。
“她的心是誰的,皇上要比我還清楚吧?”小德子看著一臉不甘心的蕭一秋,忍不住說道。
“我和凝翠關係很好,凝翠不會騙我,染墨姑娘和楚玉,隻是兄妹之情。”小德子不由得感歎感情這件事情,果真是當局者迷。
“兄妹之情就要同床而眠?”楚玉的臉上閃過幾分嘲諷,他很是不屑的看著小德子,高聲說了一句:“滾。”
小德子習慣了蕭一秋的喜怒無常,卻也隻能離開,不是自己貪生怕死,而是,他活著,對凝翠和染墨都還有益處,他還等著蕭一秋有一天終究會明白。
蕭一秋重新一個人呆在空冷的大殿之中,果真的孤家寡人,他笑著飲酒,眼角卻有淚水不經意的流瀉。
“傳我話出去,十條白綢,十個美女,馬上給我送到軒王府,明天早上,如果沒有我想見到的,那軒王府就等著滅門。”蕭一秋狠戾的說話,他知道,躲在暗處的暗衛肯定會立刻執行,可是即使他們按著自己所說的做了,自己的心裏為什麽還堵的難受?
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在胸口,不管自己說什麽,做什麽,隻要喘息都會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