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攥住蕭一秋的手不讓蕭一秋離開,蕭一秋看著她因為流汗而斑駁的妝容,嘴角一笑,做到了煙歌的身邊。

“皇上,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有咱們的孩子的,是不是?”煙歌輕聲的問,嘴角眉梢都擋不住他臉上的笑意。

蕭一秋看著她,沒有回答,他不想說假話,他不喜歡他們,他喜歡的隻有染墨。

“你不喜歡也沒有關係,你知道好好對咱們的孩子,我會對你好,我爹,我姑姑要對你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母親。”煙歌說話的時候,很是真誠,和她之前故意做出的嬌氣不同,她的坦誠,讓蕭一秋的心中一陣感動。

“我不如姐姐,我再也不會和姐姐比,我會聽話,呆在風藻宮,你想我或者想孩子的時候,就過去看看我,你如果不想見我,看到我心煩,就不去,以後我再不出風藻宮的門,你放心吧。”煙歌好像下了大決定一般,盡管說這些話,自己的心底都很是帶著斑斑淚痕,但是她還是說了出來。

這麽多日子,自己癡纏著他,自己什麽都沒得到,還差點失去了這個孩子,這一次,如果不是蕭一秋,她不敢想,那樣的事情,是萬一,就是那個萬一,都會讓她絕望地。

“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之後,我不會了,真的不會了。”離煙歌說完話後,就努力的掙紮起身。

“剛才太醫都說了,讓你好好休息,你就躺著吧。”蕭一秋聽了煙歌的話,也有幾分的動容,這才是他認識的離煙歌,單純明澈,卻又知進退,這樣的煙歌,懂事的讓人心疼。

“我回風藻宮躺著一樣的,皇上,我先走了,你好好的,有什麽事用得著我,讓人去風藻宮找我就行。”煙歌說完就站起身,扶著自己的侍女離去,她看得出蕭一秋剛才神色中的讚賞。

這麽多日子,自己一直想著要用什麽辦法讓蕭一秋注意到自己,她甚至學姐姐的樣子吸引他的注意,可是,自己學姐姐,終究是東施效顰,

倒不如做回自己。

更讓她驚喜的是,做回自己,蕭一秋竟然也喜歡這樣的離煙歌。

雖然扶著侍女走路,腳步都是虛浮的,但是心底,卻是說不出的喜悅,自己守了這麽長時間,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她欣喜的走向風藻宮,看著已經凋謝的萬裏梅園,心底的喜悅卻桃花一般,瓣瓣盛開在她的心頭。

蕭一秋看著離煙歌離去,心底還是煩亂不已,雖然煙歌不足為慮,但是太後和禦史中丞相互勾結,終有一日,會成為朝堂的大患。

他剛登基不久,還不能與太後為敵,更不能和禦史中丞為敵,朝政的事情,他有太多的不得已,更需要太多的籌謀,既然染墨已經離開,自己無法成為一個好的護花使者,那自己就做一個好皇上,好好守護天下的子民。

可是,子民還沒想好要怎樣守護,拓跋弘毅卻蠻橫的闖進了宮裏,他惱怒的看著皇上,許久都不下跪。

“弘毅,昨天的事,朕有些不知情,不是說了你先處理家中的事情,等處理完了再來,你這麽著急就過來了?”

“皇上,求您讓我妹妹心願得成。”拓跋弘毅粗重的喘息許久才平複下來,他很是認真的對著蕭一秋行禮,鄭重的請求。

“我已經告訴凝翠了,以公主的規格為你的妹妹下葬,我還會給賜你妹妹封號。”蕭一秋很是平靜的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的旨意都傳了,拓跋弘毅還會來找自己。

“這不是她想要的。”拓跋弘毅很是堅決的回答,他剛剛知道了妹妹失蹤的原因,竟然是為了蕭一秋,既然她對蕭一秋情深意重,願意用生命成全蕭一秋的愛情,那死後,自己也想成全妹妹的幸福。

生不能在一起,那死後,讓她靠近蕭一秋,她是不是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那她還想要什麽?”蕭一秋有些不悅,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樣的封賞,拓跋弘毅都不滿足。

他不明白,自己一直無欲無求的拓跋大將軍什麽時候有了

這樣大的胃口,竟然連公主的封號都不放在眼中,還奢求更多。

公主的封號,都是為了她妹妹的枉死,也是為了彌補他一怒之下對拓跋弘毅的傷害,他卻這樣的不知足。

蕭一秋甚至連拓跋弘毅的話都不想聽了,隻是低著頭,很是不悅的說:“真能為她,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她沒有為國家做什麽,給她封號,都是因為你的赫赫戰功。”

“皇上,求您讓我妹妹葬到妃陵,哪怕是以最低等的嬪妃身份。”拓跋弘毅低頭請求,他知道這請求是多麽的非分,他竟然想讓一個死人做皇上的妃子。

蕭一秋很是懊惱的站起身來,看著跪在那裏的拓跋弘毅,高聲的問了句:“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嗎?”

“你知道他是誰的女人吧,他是楚玉的青側妃,是我親自封的,你想讓她進皇室妃陵,你將朕的臉麵放到了哪裏?你又將朕列祖列宗的臉麵放到了哪裏?”

“你難道要讓天下人都嗤笑,說我搶楚玉的妃子,生的要搶,死的也不放過?”

說話間,蕭一秋麵前的奏折雪花般落到拓跋弘毅的麵前,整個宮殿,再次陷入沉寂,隻有蕭一秋怒氣衝衝的喘息,拓跋弘毅跪在那裏,不知道求饒,隻是跪在那裏,好像一個俯首帖耳的雕塑。

宮門外早就有人圍在了門口,雖然蕭一秋喜怒無常,但是這樣滔天的怒氣,還是第一次。

隻是等他們都圍上來,透過門縫看到的卻是靜默,時間仿佛都停止了一般,整個宮殿,隻剩下了蕭一秋和拓跋弘毅兩個人,這兩個人,都不說話,一個怒氣衝衝,卻不說話,另一個俯首貼耳,卻不見妥協。

“你不要逼朕。”蕭一秋終於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他重重的坐回了座位,靜靜地看著跪在那裏的拓跋弘毅。

一直氣宇軒昂的將軍,少年得誌,即使在蕭一秋的麵前都很少露出這樣的姿態,可是,就是這樣,他明知道蕭一秋不會答應,還堅持跪在那裏,也不說話,隻是跪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