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鐵是這樣被錘成鋼的 第53章 鐵是這樣被練成鋼的
等到李小石裝好槍，他前麵的第一個靶子已經自動倒下了。
李小石也不管他，裝上實彈匣就模仿剛才老刀的樣子迅猛的送槍、抽槍，可是同樣一個架勢李小石非但子彈沒能上膛，收槍回來由於慣性巨大，槍托還重重地撞在了他的鎖子骨上，疼得他一個勁的呲牙咧嘴的呼痛。
站在他背後的一名老刀立刻就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負責射擊監督的狙擊教官楊過兵也忍不住的一邊賊兮兮的瓜笑著李小石偷著直樂。
李小石可沒有時間理會一邊老刀們的嘲笑，連忙拉機柄送彈上膛，這時他麵前的第二個靶子也自動倒下了，他的四周也響起了零星的槍聲。
李小石心裏一慌，手指扣扳機的力氣便大了。
“嗒嗒嗒……”81－1自動步槍歡快的叫了三響，李小石身邊的那些老刀就大聲的哄笑了起來。
原來李小石急於追時間，這三槍都遠遠的繞開了600米處他要射擊的那個靶位。
“我靠！”
背後的那些老刀大概聽說過前麵李小石步槍靜止靶位射擊槍法不錯，又聽說林大隊要把這鳥人當作大隊第一個專門狙擊手來錘煉的，個個在心裏都還多少還等著看他表演一手讓人驚豔的槍法來的，沒想到李小石手忙腳亂一通，第一槍就打出一個新兵蛋子才會打出來的三不沾，不由紛紛失望地笑罵了一句，心裏都想：“原來這家夥也不過就是有些蠻力氣能跑跑步而已，一遇到射擊這樣的技術活就心虛找不著北了，還是一個地道的菜鳥嘛。”
李小石聽著身邊那些老刀的嘲笑，心想三靶報銷了，這第一堂的射擊再怎麽也好不到了哪裏了，心裏就反而放鬆平靜了下來。當下他不再患得患失，也不理會那些老刀怎麽取笑看他的笑話，也不再考慮楊過兵的那個該死的80環了，三點一線眼手心合一精心瞄準快要倒下去的第四個靶子，在倒數第四秒的時候他穩穩的輕輕的按下了手中八一自動步槍的扳機。
“嗒嗒嗒！”
隨著三聲清脆的槍聲，600米外的靶位應聲落地。
第一靶中彈，李小石的手就越打越穩，剩下的靶位都沒有脫靶。
一輪結束下來，他居然中了7個靶位。
結果在換彈夾的空隙他是繞場做熱身運動最少的一個，隻繞場跑了15圈。
但有兩個家夥居然得了一個光蛋，又被王紅軍狠狠的加罰了5圈，整整跑了55圈。
等這些兵們又氣又臊，吭哧吭哧地開始跑圈時，王紅軍突然怒喊：“這就是你們的衝刺跑步？扭扭捏捏的幾乎和80歲的老太太差不多了！留著勁是不是想結束了再來個山地10000米是不是？抓最後三名！”
嚇得12名兵們立刻象喪家之犬一樣拔腿飛奔落荒而逃。
那天的射擊訓練一直持續到晚上12點鍾才結束。
這一天每個兵至少打了十個基數的步槍彈，至少圍著半個靶場跑了多少圈他們沒數，不過打完一個彈匣至少要跑十圈，粗粗算來怎麽也有四百圈，半個靶場至少400米，等於又穿插進行了一次輕裝五十公裏強行軍。
李小石好點，但也至少跑了接近20公裏。
所有的兵們這才發現，這可惡的實彈射擊遠比以前他們經曆的任何一項訓練都更折騰人！
李小石、宋小衛，蘭小發三人經過了一個月極限潛伏折磨，覺得這種滋味就不算什麽了。那些沒經過潛伏煎熬的兵們就吃足了苦頭，他們本以為熬過了體能和戰術基礎訓練，進入武器操作與使用的訓練課目，就是射擊打槍而已至少比什麽15公裏拉練，戰術跑什麽的輕鬆很多，沒想到體能和戰術基礎訓練照樣穿插進行，而且各種課目都向早操時間擠，這些兵在每天起床後就都覺得這日子簡直痛不欲生忍無可忍。
雖然兵們都覺得自己無法忍受下去，馬上就要崩潰了，但每個人不管指天罵地還是咬牙切齒都一如既往的無可奈何的忍受著，堅持著。
蘭小發每天早上被淒厲的哨聲驚醒的時侯，都會對自己說：“我日他大爺，這是最後一天，明天說什麽老子也不幹了！”
但每天結束訓練爬上床的時候，他又會對自己說：“我日他大爺的，老子又撐過來一天了，如果現在放棄了，那以前老子的所有努力不就白費了？再堅持一天！對再堅持一天，說不定明天結束就結束了。”
於是其他的那些兵幾乎和蘭小發一樣一天又一天地挨了過來。
李小石看著那幾個家夥一下來私下裏就罵罵咧咧唉聲歎氣但第二天還是咬牙切齒一絲不苟的接受楊過兵和王紅軍的折磨，他就一個勁的感慨——人啊，是多麽的奇怪乃至說犯賤！是不是每個人的骨子裏都天生就有受虐的傾向呢？
於是每天訓練結束後，當軍醫來做例行身體檢查的時候，都會有兵問到這個問題。
而軍醫的回答也絕對是讓所有的兵都感到絕對的驚訝。
因為軍醫居然一本正經的對那個兵誠懇的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你們的身體已經變得強壯起來，開始逐漸的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你們的思維上也有了這種潛在的慣性意識，所以對訓練的抵觸情緒就慢慢變小了。”
宋小衛就和軍醫開玩笑說，那就是說我們已經被折磨成受虐狂了。沒想到軍醫居然認真的想了半天，十分認真地告訴宋小衛說：“可以這樣說。”天知道軍醫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得出的結論還是根本就在忽悠他們。
就在李小石這12個人以為他們都會順利進入尖刀分隊的時候，一名戰士因為連續高強度訓練血尿，擔心拉下來沒報告硬著咬牙堅持訓練在15公裏武裝拉練中休克引發嚴重肺水腫後，不得不退出。
當看到那個兵傷心欲絕的離開時，李小石他們有了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這種感傷是幾個月來他們共同在訓練中抵抗無邊無際的苦累，無邊無際的壓力以及無邊無際來自楊過兵王紅軍這些老尖刀眼裏對他們的輕視、漠視、得不到尊敬，唯有敞帚自珍下建立起來的那種戰友的情誼，就像在戰壕中建立起來的友誼一樣深厚。
幾個月下來李小石他們早已經把變態惡魔一樣折騰他們的老刀們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人”，每當一個人出現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們就咬緊牙關互相提醒、鼓勵、堅持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被老刀們用訓練不合格的理由趕回原先的班裏去。
當那個兵在最後一刻被通知退出訓練離開選訓隊的時侯，他眼裏的那份悲傷那份不甘那份委屈那份不舍才讓他哭的那麽嚎啕悲傷！
他舍不得這幾個月裏和這11個戰友們兄弟！
他不相信自己幾個月以命相搏的結果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
李小石他們也是苦澀的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他們在離去的戰友身上找不到一點勝利者的感覺。
戰友的離開就像在戰場上戰友犧牲在自己懷裏地一樣，那一刻，李小石突然有了這種傷感。
他們從這個離開的兄弟身上突然滋生了一種相似的傷感——不知道下一個離開的會不會是自己!
但那個兵走的也很自豪，因為他的退出訓練不是因為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自願放棄退出的。
他是在身體受傷無法達到尖刀標準的情況下被迫退出的。
他和李小石他們留下來的一樣也是強者。
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在被迫離開的時候贏得了王紅軍楊過兵這些老刀們發自內心的尊敬——當他離開的時候，平時這兩個鳥的不行不行變態得不行不行的老刀，對著他離開的身影，緩緩的、莊嚴的舉起他們的右手用最崇敬的軍禮送別他。
兩個月的時間，李小石們都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他們真正體會到了強者無敵的快意。
特勤大隊的硬氣功訓練，他們從一開始使出吃奶的勁勉強能砍斷一塊磚頭已經進步到放上五六塊紅磚手起拳落，輕鬆打碎的程度了。
格鬥訓練，在相互如同遇見生死大恨一樣的拚命撕打中鍛煉的爐火純青，抗擊打能力強的變態，連續挨上四五下重拳晃晃腦袋就像沒事人一樣重新撲上去繼續開錘。
當看到他們幾個一拳下去五塊紅磚立馬四分五裂的時候，這些老刀們就開始反複告誡他們，今後隻準在與老刀或者選訓隊的戰友們進行這樣的訓練時才能全力互錘。其餘的對練過招一律隻準使用三分力。
蘭小發最初一聽就很奇怪十分認真的問王紅軍這個當年從少林寺俗家武僧團出來的老刀“為什麽”，王紅軍當即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的不耐煩地說：“你這孫子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已經皮糙肉厚，壯得像隻狗熊了，那些沒經過你們這樣狠錘的戰士和你過招就像一個普通人赤手空拳和一個熊瞎子過招一樣，你說熊瞎子的一巴掌下來那個普通的家夥能挨得起嗎?”
藍小發當即就驚訝之極的怪叫一聲：“我的神神啊！難道我就練成了傳說中武功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