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國境伏擊線
這裏位於中國西南的邊境,距離國境線僅僅不到一千米。四周山石林立,布滿了風吹雨打的痕跡,這是最為典型的山地作戰地形。它有一個名字,叫作“三百山”,名字的來曆是充滿鐵血的記憶的。曾經在那一次轟轟烈烈的自衛反擊戰中,就是在這裏躺下了三百名共和國的烈士,鮮血將整個山頭都染了一遍。時至如今,仍然可以從山上的某個角落會發現生滿鏽跡的子彈殼和炮彈碎片,依舊有些岩石上呈現隻有鮮血才能夠顯現出來的暗黑色。雖然經過幾十年風雨衝洗,焦土已經不複存在,但是那種數千留下的戰魂卻依舊讓這一片山地顯得無比的肅殺。嗚鳴吹過的風,都攜帶著雖已遠去,但依舊濃烈的炮火硝煙的味道。
從國界線往這裏走來是一條獨路,一條從前隻有馬幫才會踏過一條羊腸山路。除此之外,想要通過此地進入國境,就要從別處繞上至少三百公裏的山路。
三千山上有一個小小的哨所,哨所裏麵有一個班的兵力,主要就是擔負這條國境口的看守任務。十來個士兵就常年守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每過一個月才會有軍車送來一次補養。而戰士們,早就在這裏被強烈的紫外線曬成了高原紅,臉上都掛著兩坨紅臉蛋。他們笑起來都是憨憨的,你要是跟他們聊一些外麵的世界,那他們會露出向往的眼神靜靜的聽你說著。而他們一跟你聊起來,就永遠都是這座山上曾經的那場捍衛國家領土的戰鬥,甚至連一些烈士陵園裏都沒有名字的,那些默默無聞就倒在這片土地上的英雄故事,都會被他們懷著無比仰慕的神情侃侃的將出來。就是在這一片山地,不光兔子不拉屎,甚至飛鳥都不願意從此經過的地方,這些可愛的兵們在默默看守著國家的西南大門。
哨位的哨兵們已經全部撤離了後方,這是為了保障他們的安全,畢竟他們不是特種兵,更不是武裝特警。盡管他們非常想要參戰,但是依舊被朱海兵所拒絕,理由很簡單:這是我們的任務。就像每一次出動A級甚至S級別任務一般的輕描淡寫。他可不想讓這一群根本沒有特種作戰經驗和能力的士兵走到戰場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這種行為不叫勇敢,而是叫做愚蠢。
“突刺呼叫軍刀,突刺呼叫軍刀,我戰鬥小組已到達指定位置,重複,我戰鬥小組已到達指定位置,請指示,完畢!”無線電裏,雷蕭帶領小隊進入指定戰略伏擊點後,向朱海兵匯報。
這一次的任務主要就是由雷蕭率領的七人作戰小組進行伏擊,至於其它的隊員則是在伏擊圈外圍擔負對潰逃非法入境的敵特進行清掃。這也是血狐開始在戰場上認可了雷蕭的指揮員身份,這是完完全全的一個質的轉變,上上下下都在將雷蕭往張朝陽的位置上推。不久的將來,就將會由雷蕭來頂替張朝陽這張血狐王牌的位置,從而在血狐大隊成為特種突襲作戰隊的指揮員。
至於雷蕭的師傅張朝陽,今年就麵臨了複原回家,盡管隊上根本就不舍得將這個王牌給放走,並且也從各個方麵、通過各個渠道為他母親的病情以及高昂的醫藥費而協調著。但是張朝陽依舊選擇退伍,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忠孝兩難全,忠,我盡過了,雖然並沒有盡夠,但是現在我必須要盡孝了。
張朝陽說出這樣的話,這讓隊上的領導不得不考慮他自身的感受。要知道,一個每天擔負著尖端高危任務的隊員,一旦出現這種想法,那麽他就已經不適應這樣的生活了,也不可能繼續讓他出任務了,這是形勢任務的要求。
能夠理解張朝陽真實想法的人真的不多,養豬兵算是一個,大隊長算一個,周濤算一個,還有雷蕭。他們是知道張朝**本就不想離開這裏,血狐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他的家,而每一次的戰鬥任務則已經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就像是長在身上的手臂一般。他不想麻煩隊上為他的母親籌措那高昂甚至天文的醫療費用,他覺得那是他作為一個兒子該做的事。事實上,張朝陽一直都很虧欠他的父母,這麽多年了,他甚至都沒有回過家。而到了現在這個狀況,他根本沒法說服自己不回到父母身邊。或許他不具備那種舍小家顧大家,甚至父母傳來噩耗都能咬著牙,忍著心中不堪重負的痛苦而繼續戰鬥在部隊的偉大情操。但你不可否認,張朝陽的確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真正男兒。軍人不是機器,他也是一個正常人,有著正常人所擁有的一切情感。為了大家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到了現在,母親重病,眼見不久於人世,也是該回去盡孝的時候了。小家,也需要去嗬護。
於是,張朝陽現在就提前停止了一切的高危任務,轉而做著一名教員,一邊在將身上積累下來的濃重血腥味散去,一邊將自己常年在戰場上累積下來的經驗教給每一個隊員,讓他們知道怎樣在戰火中存活並且有效的完成各種任務,這是他唯一能夠留下來的東西。
“軍刀收到,軍刀收到,計劃不變,計劃不變,等待!等待!拿好叉子,隨時‘滅鼠’。完畢!”張朝陽通過耳麥示意各個戰鬥小組等待命令。現在口袋已經鬆開,就等境外勢力進入國境,然後來一場漂亮的伏擊戰了。
“明白!簡單任務!完畢!”雷蕭衝著無線電向朱海兵調笑著。
“簡單任務,很不具備挑戰性!對了,我的酒變成雪碧到底是不是你小子幹的?完畢!”朱海兵的口氣明顯在咬牙切齒。
“我不會說的,這叫忠誠!完畢!”
“任務完畢後,給我滾到我的宿舍來!完畢!”想必朱海兵真的用後腦勺都能猜出是雷蕭幹的。
“老大,你就跟頭承認了吧,又沒啥大事。完畢!”無線電中傳來大磊的聲音,他正將曳光彈、重彈以及爆裂彈按照一定的次序裝進他的那把狙擊步槍。他不光要進行對敵人的狙擊,同樣還要利用自己的優勢使用曳光彈將自己的伏擊點暴漏給敵人,吸引火力,與此同時,用爆裂彈有效的壓製敵人的火力。可以說,這場戰鬥中,大磊是在嚐試作為一名王牌狙擊手的各種戰法。要知道,隨著各種特質狙擊彈的出現,狙擊手已經不僅僅停留在狙殺主要目標的用途上了,也不是隻能在戰友的掩護下才可以作戰的兵種。它已經發展成為完全可以獨立作戰的,吸引、誘敵、狙殺、協防、火力牽製、火力覆蓋等等。早在幾年前,歐美等軍事強國就已經能夠將一名狙擊手打造成一個單兵作戰平台了。隻是在國內,依舊將狙擊手的戰鬥作用用一種傳統的思維理念去看待,這極大的阻礙了一名狙擊手在戰場上可以發揮出來戰鬥力的更大餘地。此時大磊就是在嚐試戰場上狙擊手不同戰鬥的狙擊風格,而且這種經驗隻能在戰場上進行鍛煉。
“前方發現敵情,二十三名境外分子攜帶武器裝備縱隊向我國境走來,騾馬六匹,滿載物品,物品不明。”取代耿直擔負前方偵查的明子在無線電向雷蕭和朱海兵進行匯報:“按照對方行進速度,將在十分鍾後進入國境,十三分鍾後進入我伏擊圈。完畢!”明子臉上塗著厚厚的迷彩,將自己的身軀掩藏在在一處凸起的山石之後,用紅外望遠鏡進行觀察,隨後又用熱能探測儀再次進行確定,將敵人情況作以匯報。
“各隊注意,準備戰鬥!”朱海兵眼睛的寒光直接透出,下達著命令,聲音冷酷異常,這一刻,他又變成了出刃必飲血的烏沉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