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開胃菜
雷蕭坐上了封閉的死死的軍車,與其餘的二十九個新兵奔向那個中國沙漠最強戰鬥力的“血狐”。至於班長怎麽說服大隊長的他不管,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就在前往血狐的路上。
車裏的新兵們都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要去的那個神秘所在,隻有雷蕭沉默著坐在一角,想著新兵連的那些,武文才、姚班長、黑瘦的排長、大路...不知道他們又該什麽樣的生活。他骨子裏麵是個容易懷舊和感傷的人,隻是他始終以不羈的風格小心翼翼的掩藏心裏的那一份脆弱。
新的生活即將開始,雷蕭不知道等待他的到底會是什麽,或許很快他就會找到真正屬於他的世界,屬於他自己的生活。
雷蕭自言自語:“‘血狐’啊,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呢?”他內心充滿著渴望。
";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旁邊的一個新兵接過話:";我們班長就是從那裏淘汰出來的.";
";哦?";
";那裏的人都跟野獸一樣,最大的樂趣就是跟自個死掐,跟自個玩命,新去的人在那裏連牲口都不如!";那個兵顯得些恐懼:";我們班長說他在那裏,一天,都沒有堅持下來!";
“哦。”雷蕭有些茫然的應了一聲。跟自己班長一樣被刷下來的。隨後,他陷入了沉思,具體在想著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軍車不急不緩的穿行在不知名的路上,越行越遠,已經兩天了。新兵們剛開始的新奇已經消失殆盡了,剩下的隻是無聊和疲憊。懶洋洋的躺在車子裏昏睡著,隻有想要窺視車廂內的寒風在不甘心的衝擊著。
終於在第三天的下午,車廂的篷布被拉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新兵們非常的不適應,伸起雙手擋在眯起的眼睛上方。
“下車,集合!”一聲雄厚的聲音夾雜著太多的不耐煩響在新兵們的耳朵旁邊。
是了,到營地了。
新兵們從昏昏欲睡中反映過來,趕緊往車下爬。
爬到了車下列好了隊伍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四周環繞著在太陽光照耀下的金色沙漠,一望無際,遠遠能看出沙丘上的熱浪波紋,彰顯著炙熱。一顆活著的草木都沒有,遍地的荒涼與死寂。
正前方屹立著一從建築物,營房、訓練場,對抗著死寂的沙漠,高傲的佇立著,顯得特別凜冽。幹燥的空氣中都流淌這一絲鐵血的味道。
營房前的哨兵,穿著沙漠迷彩服、陸戰靴,抱著九五,戴著防彈頭盔,定定的站立在那裏,像是永遠不會倒下的豐碑一般。
“這也能叫兵???”一聲粗獷的聲音傳來。
雷蕭聽到這個聲音,心裏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不妙!要上菜了!
新兵們不由自主的轉頭望去,隻見一身沙漠迷彩的粗獷大漢,臉上塗著厚重的迷彩油,手上還提著還沒有收起來的偽裝網,小腿上無鞘的軍刀泛著寒光,正一臉氣急敗壞的大步走來。
“這是兵嗎?”那個粗獷漢子轉過頭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要得到肯定,大聲的問著身旁與他同樣裝束的戰士,卻未等其說話就吼開了:“全副武裝,20公裏!跑不下來的就給我滾蛋!開始!”
沉寂的沙漠上30個年輕的身影拉著長長的影子,開始了下連後根本來不得及反應的第一堂課。
他們清楚了,這個蒼涼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血狐”所在地,武警特警中的的精英,強者的世界!
幾個小時後,新兵們陸續的踉踉蹌蹌跑回了營地,一個個劇烈的喘息著,或慘白或潮紅的臉頰上,滾滾的汗珠滴答著,常服已經完全濕透了,盡管還隔著絨衣,但仍舊濕嗒嗒的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新兵們很幹脆的直接栽倒或者躺在了地上,閉上眼睛貪婪的大口吸食著空氣中的氧分子。仿佛此時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還能享受生的感覺。20公裏的沙漠全副武裝已經讓他們的體力已經到達一個又一個的極限,透支的體力再加上脫水,讓他們看起來就跟一條條死狗一般。
“給我爬起來,你們這群廢物!”一雙大腳重重的踢在新兵們的身上。“瞧瞧你們這幫熊樣?跟民工有啥區別?”
新兵們費力的勉強手足並用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列隊。
“廢物!”粗獷的大漢從牙縫裏麵擠出兩個字,兩隻眼睛裏閃現著不屑與不滿。
此時的隊列歪歪斜斜,隊列的新兵們隻能靠相互扶持著才能勉強站穩,儀容儀表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髒還在跳動。
雷蕭此時根本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完完全全被榨幹了體力,連對方罵他們“廢物”,他都懶得去理會了,隻是要呼吸,要喘氣!
“每人五百個俯臥撐,開始!”催命的聲音響在新兵們的耳畔。
“一、二、三...三百三十一、三百三十二...”新兵們在被迫著一個接一個的做著俯臥撐。而此時三十個兵當中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剩下的也隻是在用意誌苦苦的堅持著。
雷蕭努力的想要讓手臂聽從自己的指揮,卻發現手臂上的肌肉已經完全脫離了直覺,每一次的撐起都會耗費了全身的力氣,抖動不停的胳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塌下,讓身體自由落地。汗水順著下顎一滴一滴的落在沙地上,將身下染濕了一片。他的大腦又一次陷入了空白當中,隻是在機械的重複機械的運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際已經被夕陽染得血紅血紅的,殘留的陽光散落在營地上,隻是帶來異樣的詫美。
五百個俯臥撐終於在意誌的支撐下勉強的做完了,雷蕭重重的趴在地上,嗅著幹澀的沙土氣息,腦子也漸漸的清明了,懶懶的感受著鼻尖喘息的濕氣。他這才知道這裏到底有多麽的可怕,當年班長連一天都沒堅持下來。他聽到還有點看笑話的感覺,現在他自己是親身體驗了,才知道,原來這一天真的不是那麽好過的。誰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撐夠這一天的24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