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殘兵!
青海西北的柴達木盆地當中,幾道疲憊的身影頂著西方依舊毒辣的太陽向前走著。已經兩天沒有遇見一個人影了。依舊是漫漫無際的滾滾黃沙,蒸騰的讓人止不住的罵娘。
“狗日的!”大磊吐出一口吐沫罵了一句,緊了緊身上抬著雷蕭的簡易擔架。“我怎麽感覺連遭受強奸的待遇都沒有?起碼給點舒服的**唄!”大磊有些鬱悶的發著牢騷。
的確,他們的待遇確實不怎麽樣。從狼群嘴裏突圍出來後,個個身上帶著傷。在進入柴達木盆地後,又遭受到伏兵不停的追擊。雖然不缺水不缺糧,但是缺血呀!從他們身上就可以瞧得出來,一個個纏著的止血帶,在傷口一次次迸裂的情況下早已經成為紅色的了。即使順利走進分基地進行傷口處理,那已經與皮肉連在一塊的止血帶也會疼掉他們半條小命。
“省點力氣吧。”雷蕭躺在野戰帳篷作的簡易擔架上半歪著頭有氣無力的說道,“還是想著怎麽對付那幫挨千刀的尾巴吧。”
可能這兩天也就雷蕭最舒服了。從當金山下山口跟狼群死掐過後,他就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直到一天一夜後才醒轉過來,現在依舊虛弱的無奈躺進擔架當中。這期間讓大磊三人著實擔心壞了,怕雷蕭會突發高燒,那樣的話在海拔如此高,又缺乏藥品的生命絕地,無疑會宣判雷蕭的死刑,除非發出求援信號。但是他們又不忍心發出信號,因為發出信號,也就意味著雷蕭將要被淘汰出局。於是三個人輪流將抬著雷蕭,一麵躲避著追兵的追擊,一麵向前急行著。一路之上,猶如被拔了毛的老鷹,狼狽不堪。今天已經是進入柴達木盆地,第五次甩開背後的追兵了。
雷蕭的重傷極度延緩了整個小組的行進。如果照這樣的行進速度,那麽他們將無法在指定的時間進入分基地。
雷蕭看著一起經曆過生死考驗的三個兄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說真的,他可不想這樣拖累著兄弟們。自己這個樣子被踢出去也就算了,但是不能耽誤了這些兄弟的前程。可是,能說動大磊他們三個嗎?答案很肯定,不能!這狗日的攪屎棒的人生啊,雷蕭仰頭在心裏歎息著。
“大磊,起個歌唱。”雷蕭對著大磊說著。
“唱個啥歌?十八摸成不?”大磊轉過頭,露出隱藏在幹裂嘴唇裏整齊的牙齒,有些****的笑著。
“滾蛋!你知道哥的,哥純潔的就跟一張A4紙一樣,不要在這上麵亂寫亂畫。”
“哈哈哈...”老大純潔!老大純潔!一陣擠眉弄眼。
“咳咳!”雷蕭重重的咳嗽兩聲,老臉有些發燙,“唱歌!唱歌!大磊,起鐵血城的隊歌!”
“好嘞,老大!”大磊用力的將擔架放的更穩,昂首挺胸深呼一口氣,“放眼神州,腳踏崗位,預備----唱!”
“放眼神州,腳踏崗位,我們是光榮的武警部隊,手握鋼槍,時刻準備,我們保衛著祖國騰飛...”
雄壯豪邁的軍歌刺在漫漫的黃沙當中,一往無前的氣勢直衝蒼穹。錚錚的鐵骨打不碎,擊不跨,鐵血的硬漢,頂天立地!染血的繃帶也隨風激**,驕傲的凸顯著男兒的本色。
雷蕭打著拍子高聲的唱著,熱血的豪情衝淡了枯槁的麵容,眼角緩緩的流下了一滴清淚。我再也沒有機會以那樣的身份唱這一首歌曲了吧?雷蕭心裏低迷的默默想著。他找不出他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隻覺得整個身體仿佛都被填滿了重物,壓得他難受。真他娘不是個滋味,啥時候自己竟然對那四方城依依不舍了呢,是身邊這些哥們?不是,絕對不是!那又會是什麽呢?
雷蕭甩甩頭,將這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的念頭甩出去,眯著眼睛頂著大磊粗獷的後背。
“追兵上來了!”負責斷後的虎子在無線電裏輕輕呼叫。
“戰鬥吧!哈哈,我看這幫混蛋要強**到什麽時候!”大磊狂放的大笑著。一係列的戰鬥讓大磊飛快的成長起來。現在舉手投足間便會把那傲視四方的氣勢散發出去。
“給我一把槍!”雷蕭吩咐著大磊。
“老大,你躺著就好了,我們能解決。”耿直直接回絕了大磊的要求。
“耿直你小子想挨揍了是不是?”雷蕭瞪著眼睛嚇唬著耿直。
“嘿嘿...”耿直露出了並不多見的憨笑。這絕對是跟雷蕭學會的,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雷蕭者,土匪外加著賊。“你咬我啊?你打我啊?”耿直仗著雷蕭行動不便故意氣著雷蕭,轉身向後尋找著合適的地形準備著戰鬥.
“大磊?”雷蕭望向大磊。
“老大,你不會還要跟你這幫小弟弟搶風頭吧?”大磊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給個表現機會唄,要不暫英雄一世的陳磊戰死,人家寫後傳的也隻能給咱輕描淡寫劃傷一筆:戰神雷蕭的小弟弟。多憋屈,您說是不?老大?嘿嘿...”大磊也笑的極像雷蕭。
“王八羔子!你們給我等著!”雷蕭狠狠的罵著,心裏卻是一陣暖流從足底流淌到頭頂。“速戰速決,不要拖拉,瞅準機會替老子奸一個!”雷蕭知道這已經是明擺著不會讓他參戰了。
“得嘞,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少不得你那一份。”大磊揚了揚手中的狙擊步槍,滿臉燦爛的笑容。
這幫兵們已經將體內的血性完全激發出來了,一遇見戰鬥已經見不到以往的緊張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向往與激動。
戰鬥沒有進行多久就結束了,大磊指揮著虎子和耿直抬起雷蕭迅速行進著,這已經是第六次了。但是戰鬥並沒有結束,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們已經進行了整整十八次戰鬥,無奈之下隻得被逼迫著改變原定路線,向著蘇幹湖的方向直直奔過去。攜帶的水源雖然足夠,但是傷勢最重的雷蕭卻用掉了大半,其它的也在這三天即將消耗一空。
連續三天的不停戰鬥讓大磊三人本就負傷的身體吃不消,尤其還要輪流抬著雷蕭向前行進著,更是讓他們無力為繼。最後終於在雷蕭用軍刺朝脖子上劃下一道血痕的情況下,無奈妥協,將雷蕭武器裝備全部給了他,看著他艱難的跟在隊伍裏。不是大磊他們容易妥協,而是雷蕭真發起狠來,指不定真一刀把自己給切了。這家夥怕死是怕死,但不代表他真的就不敢玩命。這從他獨戰狼群就可以瞧得出來。
四個人無比艱難的將後麵的追兵一一擺脫,行至到大蘇幹湖北麵的一條自然河旁。這種在沙漠的地上河是非常罕見的,正因為有了這麽一條地上河,才使得周圍的畜牧業尤其發達。不難看到徐徐走過的駱駝和奔騰而過駿馬。河麵很寬,水流很急。明顯是由阿爾金山脈、祁連山脈和昆侖山脈山上融化的的雪水匯集而成,奔騰著流向東麵,很有一些氣勢。
四人補充了水源,將在海孜草原上烤熟的野兔肉拿出來,放在嘴裏啃著,補充消耗的體能。
“哦...舒服呀!”大磊啃完最後一塊兔子腿,仰頭躺下,撫摸著有些發脹的肚子,嘴裏快樂的呻吟著。現在對他來說,吃飽喝足就是最大的享受。
“就那點低級趣味的追求?鄙視!”虎子毫不留情的向大磊伸出中指。
“來,叫哥看清楚,呀?虎子啊?你這個悶**,整晚的在**劃著地圖啊,天天起來換**,跑馬的被子兩頭蓋。”大磊揶揄聲無不惡俗。
“咋了?大磊?你小子那天晚上拿著寫真集,大半夜跑進廁所...唔...”虎子的嘴巴被大磊死死捂住,硬是將後半截話給憋了回去。
“小子,不帶這樣的,我跟你急啊!”大磊氣急敗壞的捂著虎子的嘴巴焦急的說道。
“兩個**!”雷蕭不屑的哼了一聲。
“幹!”兩根中指狠狠比劃在雷蕭臉前,“就你純潔!雪蓮花似的。”
“關於推倒,我們可以假設它是一個在事物由靜態發展到動態的並由精神操控著行為的一種本能意識的產生,這種意識的產生是由強勢的一方對於弱勢一方的優勢壓倒性決定的...關於被推倒,在上個層次的假設上處於相對對立的範疇...至於推倒與被推倒所產生後的行為特征,我們可以把它歸於以下幾類:一、極度的愉悅使得推倒與被推倒的對立發生了本質的轉變;二、單方麵強勢方的愉悅...”大磊大聲的背誦著雷蕭自創,每每在深夜向他們大談特談的《推倒與被推倒論》。
“有種,你們也來一段?”雷蕭斜著眼睛看著他們倆,重重的鄙視著,自言自語道:“娘的!沒有文化真可怕!”
大磊與虎子緊緊的把嘴巴閉上了,他們一直被雷蕭忽悠的熱衷的追捧這個論據。
“傻了吧唧的傻大兵。”雷蕭瀟灑的轉過身,拿起望遠鏡觀察著後麵沙漠的情況。
輕鬆的調侃讓幾人身心得到了最大的放鬆。都說當兵的說話特粗魯,沒有一點素質。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因為每到殘酷戰鬥之後總需要放鬆,而放鬆的最好選擇,無疑就是痛快淋淋的以說話的方式來排泄心中的情緒,得到釋放緩解。嚎叫、大吼、爆粗口當然是絕佳的選擇。至於好多在走下戰場後得的戰場綜合症就不多說了,總是雷蕭他們四個逐漸成長起來的戰士逐漸學會了戰場解壓能力。沒有解壓,絕對會把一個好端端的士兵在戰場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