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迤邐的氛圍頓時間消失。
兩人麵對麵而坐，溫清漫不經心的掃了汪凱一眼，帶著莫名的壓迫。
汪凱也被迫正經起來，他收斂住臉上的笑意，將手裏的酒杯全都收起來，慢吞吞道：“你也知道，我是商人。”
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
溫清需要有和他交換的條件。
“是嗎？”
溫清指尖在桌麵上打圈，她點點桌麵，素白的小臉上滿是殺氣，“你搞清楚，現在是你求著我合作，根本不是你和我講條件的時候。”
他沒有這個能力。
“放心，我要的很簡單。”
汪凱站起身，給溫清酒杯裏添酒，看她不喝，自己慢慢的飲了一口，道：“你是顧驀塵身邊最信任的人，我知道。”
“我想要和你要顧氏10％的股份。”
空****的包廂裏，汪凱的一番話在回**。
溫清驀的笑出聲，她撩起眼皮，自上而下的打量他一眼，輕啟唇畔，一字一句的質問道：“你配嗎？”
誰不知道顧氏集團在蘇城的地位。
隻要有3％的股份，就可以保證自己在蘇城一整年的衣食無憂。
更別提10％的股份，足以讓中產階級一躍成為上層人士。
麵對溫清的質疑與挑釁，汪凱也不生氣，他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燈光照在他鋥亮的腦殼上反射著光，他野心十足：“人啊，就應該要自己這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在抬起眼，他目光中是全然的狼子野心。
知道他的想法，溫清不問，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反問道：“那我想要的真相，你怎麽給我？”
金錢權貴在溫清麵前，都不如她想要調查的真相。
“嘖。”汪凱十分不耐煩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頭頂，咂咂嘴，破罐破摔道，“你直接問，老子現在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溫家的事，需要繼續調查。
溫清也不會讓著自己身處險境，她斟酌再三，開口問道：“我之前遇害，是不是你讓人去做的？”
先把自己綁架，再殺人滅口。
要不是有深仇大恨，是做不到這麽狠厲的。
汪凱手一頓，問著她：“什麽事？”
溫清眯著眼睛去打量他，探究的視線妄圖看穿他的眼底，隻想要一個自己確定的答案。
“你別這樣盯著老子，我真不知道。”汪凱蒼白的為自己解釋。
且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兩人真的要合作，汪凱沒有一點誠意，她也不會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溫清心裏還是懷疑汪凱。
包廂位置極佳，在整棟樓最中心的位置。
暮色四合。
溫清拉開厚重的窗簾，火燒雲蔓延數十裏，車水馬龍的蘇城，已經亮起萬家燈火。
窗外溫度高，室內空調開的溫度又低，桌麵上氤氳起一層霧氣。
溫清素白的指尖點點玻璃，留下一個半圓形的印記，她聲音清淡：“合作的事情，我還要重新考慮。”
她不放心。
“等著我的消息。”
拎著包包準備起身離開，汪凱大手擋在溫清麵前，從手腕到肩甲，都紋著花臂，他蠻橫道，“不答應就別想走。”
說是合作，汪凱更希望將所有的主動權都掌握在自己手裏。
溫清硬生生頓住腳步，她難得穿了細白的高跟鞋，露出珠圓玉潤的腳趾，低著頭看了一眼腳趾，心想：指甲油該補了。
聲音冷若冰霜，“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知道珍惜！”
天邊徹底暗了。
車輛亮著尾燈，在平白的馬路上飛速疾馳，很快便虛化成一個光斑，漸漸淡出人的視線。
“老板，就在前麵。”
周翰一路小跑，他確定包廂房號，一腳將門踢開：“都不許動！”
隻有四角昏黃的燈帶圈亮著，在濃稠的黑裏散發著幽幽的光。
包廂內一片混亂。
慌忙之中，周翰踩到一個圓滑的啤酒瓶，差一點摔倒還是要回過頭去攙扶顧驀塵：“老板，你小心。”
當時正在開會，顧驀塵收到一條溫清正在天上人間的消息，他不相信，下意識要點擊刪除，又進來一張照片。
溫清淺笑嫣嫣，與汪凱麵對麵而坐，相談甚歡。
不悅的情緒湧上心頭，顧驀塵連開會的心思都沒有了，扔下一眾股東，直奔天上人間而來。
“顧總，可得慢點。”
角落裏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溫清慵懶的舒展腰肢，她伸出手去碰身後的燈帶開關，一扯袖口，她瑩白如玉的手腕上，帶著淡淡的紅印，懶散你道：“受傷就不好了。”
光線散落。
顧驀塵舌尖抵著後牙槽，強忍著心裏的不悅，他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檢查著溫清的情況，食指捏著她的手腕，視線緊緊的盯著，“誰弄得？”
溫清大力甩開，她語氣不善，“你不是也知道汪凱沒死嗎？今天我和他見麵，你又不是調查不到，何必在這裏明知故問。”
她心裏早就種下懷疑的種子，在汪凱的催發下，已經開始生長出枝丫。
“就你自己一個人？”
顧驀塵為了穩住溫清的情緒，並沒有上前，他環視四周一圈，確定沒有其他人的蹤跡，懸著的心放下半截：“不要單獨和其他人碰麵，萬一真的有危險怎麽把？！”
尤其還是在如此曖昧的環境下。
就算溫清有自我保護意識，畢竟也男女力氣懸殊，對方真的對她有其他意圖，她難以拒絕。
“這有什麽。”
開了燈，溫清又縮回去，中途夠了下桌麵上的酒杯，托著杯底把玩著，清亮的眸子裏滿是譏諷的笑，“有顧大少爺一直跟著我，我能有什麽危險。”
從她踏入天上人間，就已經有心理準備。
顧驀塵一定會來找她。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她沒有算錯。
顧驀塵立在原地，眉頭緊蹙，他隱約覺得溫清今天火氣很大，不想當麵與她起爭執，壓著惡劣的語氣道，“有什麽事，回家再說！”
溫清縮在沙發裏，不肯起身，將顧驀塵的話當耳旁風。
“還躺下了？”
顧驀塵猩紅的眸子盯著她，笑出聲，仗著身高優勢將溫清打橫抱起：“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