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的燈暗著。
隻能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形,站在落地窗前。
她背影十分落寞,靜靜的盯著窗外。
顧驀塵識趣的站在門口,抬了抬下巴,對溫清示意道,“這才是今天晚上你最想見到的人。”
溫清聽著他的話,進入會議室。
當她與站在窗台邊的周思目光隔空撞到一起,好長時間沒反應過來。
“真的是你。”
對方聲音已經顫抖,隱約帶著一絲哭腔。
周思兩三步來到溫清麵前,握著她的手,“細細數下來,我已經五年沒見過你了。”
幾年之前,溫清出事,隱姓埋名換了身份繼續生活。
經過她的提醒,溫清想起來,反握住周思的手,眼眶不自覺的紅了,“思思,真的是你。”
幾年時間過去,周思比之前沉穩了許多,眼角已經留下歲月的痕跡,她笑了笑,“好久不見。”
周思是溫清當年在影後時期的經紀人,她將溫清挖掘出來,一手包裝推廣,帶紅了溫清,自己也成為業界內紅極一時的金牌經紀人。
“別站著,坐下說。”
溫清感激她的伯樂之情,對周思的態度也好,“這麽多年沒見,你去哪了?”
幾年的時間,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空白。
周思一手把溫清帶起來,就在她馬上踏足國際影圈的時候,卻橫生變故。
她也忠心耿耿,迅速和原公司解約,再也沒有進入其他經紀公司。
聽完周思的經曆,溫清歎了口氣,“你沒有必要因為我受這份委屈。”
當年溫清紅極一時,周思也是金牌經紀人,排在她身後想要當明星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解約。
“其實也還好,在我節約的第二天,顧驀塵直接把我簽了。”
當時年輕氣盛的周思已經沉穩下來,她收斂情緒和溫清說道,“我還挺感謝顧驀塵的,如果不是他收留我,這幾年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過來。”
溫清神色晦澀不明,原以為當年的事情隻有自己一個人在調查,卻沒想到顧驀塵一直在背後幫著自己。
“那你呢,最近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溫清對顧驀塵閉口不提,更關心周思的生活,“後來沒有人再挖你嗎?”
會議室裏靜悄悄的。
諾大的空間連兩人對話,都是回音。
桌麵上也有擺放的各種茶點水果,兩人都無暇品嚐。
最後還是溫清站起身來,她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周思手邊,示意她潤潤喉。
“沒有,我也不想和他們合作。”
周思端起一次性紙杯,輕輕抿了一口,眸子裏的火光又被點燃,她看向溫清,不甘心的問著,“當年的情況絕對不向外界說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動手。”
“你就甘心被人擺一道嗎?”
這麽多年她退居幕後,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替自己鳴不平。
“那你呢?有沒有複出計劃?”
兩人第一次碰麵,周思問的直接。
知道她忠心耿耿,可溫清多年獨來獨往習慣了,下意識的警惕,“今天是在別人的地盤,許多事情我也不方便告訴你,等著以後找機會再見麵,咱倆在詳細的談。。”
她也要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空白的時間,對誰來說都是難以填補的溝壑。
縱使周思心裏著急,也沒有逼迫溫清,周身的氣場已經沉穩許多,勢必都要跟在溫清身後重新殺回來,“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麽計劃,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兩人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簡單的聊了一下最近幾年的過往,溫清要了她的銀行卡,打了一筆錢,不顧周思的拒絕,“這麽多年,也是我虧欠你的。”
看著溫清這麽大方,周思眼眶也紅了,哽咽道:“和我說這些話你就見外了。”
東方泛起魚肚白。
已經等了一夜,情緒大起大落,溫清深感疲倦,對著周思笑了笑,“你先回去,等著以後有事,我聯係你。”
兩人互相交換微信。
周思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離開。
四周靜了下來。
溫清的心卻懸在半空,一直翻騰著,坐在沙發上靠在椅背上,隻覺得四肢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累的她動彈不得。
突然身上被蓋了一件外套。
鼻尖混合著一股清冽的鬆香。
顧驀塵低沉的聲音響起, “需不需要我把你送回去?”
她已經在外麵一天,也確實經曆不少事,精力消耗的差不多。
溫清閉目養神,點點頭,過了好長時間才開口,“謝謝你。”
不僅僅是送她回家。
顧驀塵甚至還想徹查當年之事,還她一個清白。
一路上 溫清徹底將自己思緒放空。
車窗玻璃降到最低,晨間的風還帶著露水,潮乎乎的撲到溫清身上。
明明是走了多年的路,在這一刻,溫清卻覺得陌生。
手機擠進來一條短信,是陸年奕的:“你怎麽又不在家?”
好一個又字。
“馬上到家。”溫清連解釋的心思都沒有,將手機關機,放空思緒。
陸家老宅。
已經有傭人準備好早餐。
陸年奕坐在餐桌旁。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晨報,看到溫清來了,點了點身旁的空位,“再拿一杯熱牛奶。”
溫牛奶麵包,還有溫泉蛋,全都是溫清愛吃的早餐。
可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溫清斂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捧著溫熱的牛奶放在手裏暖手,問著他,“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集團將城西的項目看的很重。
一個項目倒下,其他的項目絕對不能出事。
陸年奕作為唯一的繼承人,自然忙的焦頭爛額,索性都住在工地上。
卻一聲不吭的回來。
“我要是不回來,你是不是就不告訴我,你被綁架了?”
見溫清主動提起,陸年奕也不收斂著自己的情緒,把報紙合上,目光筆直的看向溫清,最後落在她脖頸上的傷口,默默歎了口氣,“受傷我也不在,那我們兩個人結婚還有什麽意義?”
脖頸上的傷口,遇到汗水還微微刺痛。
溫清已經上藥,對著陸年奕輕聲說道,“這些事情都是我應該做的。”
“是我自己一個人,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