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條的街道上,隻站著一個人。
費德羅眉心緊鎖。
這個人的氣場好強大,就算雙方之間隔著八層樓的距離,他還是能夠看到,那個男人眼睛裏的精光四射。
皇甫權敏銳的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他猛然抬頭。
一雙深邃的眼睛準確無誤的對上了樓上正在透過窗簾往下看的費德羅。
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費德羅隻覺得全身一震,迅速的合上窗簾。
這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他卻突兀的站在那裏,一身強大的氣場,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散發出來的。
費德羅第一時間得出結論,他們暴露了。
“混蛋,是誰走漏了消息?”他轉頭問道。
手下搖搖頭:“不可能有人走漏消息,我們行動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屏蔽了這座酒店的信號,絕對沒有人有機會報警。”
“那你告訴我,外麵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費德羅優雅迷人,很少生氣,他一生氣,也是非常可怕的。
手下被他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整個人往前跨了一大步,卻一句話不敢說。
“難道是人質……”
“人質?虧你想得出!你不是說,都已經檢查完了嗎?不是說,信號屏蔽了嗎?”
這時候,另外一個人忽然想起來:“先生,我們辦入住手續的時候,前台有個女人變現的非常奇怪,難道是她?”
總不能那個女人本身就是警察吧?
費德羅搖搖頭,他還是堅信自己的判斷。
“一個豪門大小姐而已,怎麽可能是……”說到這裏,他頓住了。
該死的。
竟然把這麽重要的消息給忘掉了。
他指著那個在前台辦手續的人:“你,見過她,現在你去樓下大廳裏,看看人質裏麵是不是有那個大小姐一樣的女人。”
自從他們入住之後,這個酒店就已經在掌控之中了。
隻有進來的,沒有出去的。
那個女人要是離開,他們絕對會發現。
此時黎一寧正在一層一層的往上摸,想要找到那個看起來憂鬱王子一樣的老外。
卻不想才從樓梯間裏出來,就聽到電梯聲音響,她迅速的縮回去。
然而電梯並沒有停下來,一直往下去了。
黎一寧鬆了一口氣,探頭出來看了一眼,電梯停在了一樓。
有人去了一樓大廳,他們想幹什麽?
隻可惜,電梯看不出來是從幾層下來的。
趁著現在走廊裏沒人,黎一寧先摸了出來,一閃身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中控室?”
這裏一片狼藉,牆壁上到處都是屏幕,隻不過都已經被砸爛了。
估計外麵的攝像頭也已經被毀掉了。
可惜,不然她還能夠在這裏找到一點線索,看來這群人果然不一般。
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在人質堆裏翻來翻去,竟然真的沒有找到黎一寧的下落。
他掏出對講機:“老大,那個女人果然不再!”
費德羅臉色陰狠起來。
他出道以來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看一個人看走眼。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簡單。
不是他的手下疏忽了被她漏過去,就是她受過嚴格訓練,偽裝能力登峰造極。
不去做演員,也是可惜了。
在他們這樣高強度的搜索下,這個女人還是能夠逃脫的掉,費德羅意識到,這次的任務,恐怕真的要失手了。
他抄起對講機吼道:“所有人聽著,馬上尋找一個身材高挑,麵容清秀的東方女人,她
會功夫,說不定是警方的臥底,馬上立刻現在就找到她!”
費德羅的聲音很急促。
這次任務絕對不能失敗!
袁教授嗬嗬笑了兩聲:“天不亡我啊……”
費德羅回頭就是一腳飛過去。
袁教授吐出一口血,帶著兩顆牙齒。
不說話了。
可惡……費德羅一拳頭打在桌子上。
那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子?
如果能拉攏那最好,要是不能收為己用,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臥底?不可能,這次行動非常絕密,絕不可能讓警方事先知道消息。
那就是職業殺手?
費德羅希望那個女人是殺手,殺手隻要有錢就可以擺平。隻要不是讓她反水就好。
互不影響各自的生意,錢就是最好的談判條件。
要不是現在信號被屏蔽,他真想跟大boss聯絡一下,要不要拉攏這個女人。
對講機響了兩下,有個手下報告說:“老大,事情不妙,黑熊被人擰斷了脖子,槍和彈夾都被人拿走了!”
“一定是那個女人,她肯定躲在酒店的什麽地方,給我搜!”
消息肯定是她透出去的,不然外麵的人不可能這麽快就疏散人群。
費德羅迷離的藍色眼眸也已經不再迷離,而是銳利的像一把刀子一樣。
黎一寧摸到了頂層,這裏隻有三套客房,全都是總統套房。
她不知道那個外國人是不是在這裏。
隻能加倍小心。
外麵忽然響起隆隆聲。
黎一寧本來一隻腳踏出樓梯間了,聽到這個聲音,又縮了回來。
該死的,這個時候,哪來的飛機!
外麵街道上忽然之間布滿了穿製服的人,特警,特戰隊,都已經部署好了。
黎一寧從窗口看出去,這裏隻能看到酒店後方的位置。
一小隊特戰隊員全副武裝,戴著麵罩手套,全身上下就隻有兩隻眼睛露出來,正在往這邊挪動。
最前麵的人舉著盾牌,後麵的人,一個搭著一個的肩膀,貓著腰,從這個高度看下去,就好像是一隊螞蟻那樣渺小。
龍牙小組!
黎一寧第一眼就認出來這群人臂章上那一抹尖銳的白色。
是龍牙小組特有的臂章。
他們來了,皇甫權來了!
現在用不著她冒險了。
她要做的,就是留在這裏,等待接應龍牙小組潛進來。
帶隊趕來的駱戰將皇甫權的裝備交給他。
皇甫權甩掉了風衣外套,將自己的裝備套上。
駱戰問道:“老大,小嫂子呢?”
皇甫權對著酒店裏揚了揚下巴。
駱戰吃了一驚:“她不會……她該不會是一個人在裏麵吧?”
那豈不是作死啊!
皇甫權陰沉著臉,抓著槍的雙手用力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早知道這家酒店會出事,他就不會讓黎一寧住在這裏,寧肯讓她一個人帶在車上。
起碼,靈活性比較強,出了事,她開車走人就好了。
然而現實中沒有如果,現在他隻能盡量彌補。
無線電傳來龍牙小組的聲音。
“一號一號,突擊小隊已就位,請指示。”
皇甫權吩咐了兩個字:“待命。”
“收到。”
駱戰已經安排了狙擊手埋伏。
占領對麵建築物的製高點。
皇甫權看了一眼,抓過一柄高精狙,想要親自去埋伏。
他已經看到了那個人的位置,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優勢。
駱戰死死抓住他:“不行,老大,你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你要是去當狙擊手,就一定沒法掌控全局了!”
狙擊手必須全神貫注,抓住最完美的時機進行射擊,根據需要決定一槍斃命或者是讓目標失去反抗能力。
如果皇甫權親自去擔任狙擊手,他還要指揮現場,估計他根本就忙不過來。
還會失去最佳的射擊時機。
皇甫權看了一眼特警隊的領隊:“交給你了!”
領隊嚇了一跳:“不行,你必須留在現場!”
皇甫權怒吼:“裏麵有我的人!”
領隊聲音更大:“裏麵還有這家酒店所有的住客,他們都是人質!”
兩個強勢的男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讓步。
領隊並不知道裏麵的那個人就是皇甫權的妻子,他以為不過是皇甫權手下的隊員而已。
半晌,皇甫權咬緊牙關,雙手握住槍都在發抖。
他還是放棄了親自擔任狙擊手的想法。
但他決定動用特戰隊狙擊手的最後一張王牌,除了他自己之外,另外一個高能狙擊手,接近完美,和他的能力不相上下。
被訓練到這種程度的狙擊手,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沒有名字,沒有身份,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殺戮。
他們就是狙擊槍本身,就是暗中的眼睛,狙擊的機器。
平時除非特殊任務,否則他們都表示不會露麵的。
當皇甫權吩咐駱戰將人調過來的時候,駱戰知道,皇甫權這次是真的火了。
費德羅在看到皇甫權之後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拉出他隨身攜帶的一隻長條形的箱子。
從外形上看來,這隻箱子就好像是一種盛放樂器專用的背箱,大提琴吉他之流。
然而打開之後,才發現這裏麵是一柄狙擊槍。
費德羅熟練的組裝狙擊槍,抽出手帕,動作優雅熟練的將子彈上的黃油擦拭幹淨,填裝彈夾。
他輕易不會動用這柄槍,可一旦動用了,就是不死不休。
手下感覺到氣氛越發凝重,忍不住問道:“先生,我們這次行動……”
費德羅看都不看他一眼:“告訴所有人,留下最後一顆子彈,如果失敗了,全都給我對準自己的腦門。”
手下知道事情鬧大了。
他沒看到外麵的情況,也知道能夠讓費德羅這樣緊張的,絕不是普通人物。
費德羅的出身很神秘,一些跟在他手下時間很久的老外知道他的底細。
國際雇傭兵出身,曾經是野流殺手,心狠手辣,隻要給錢什麽都幹,毫無節操可言,甚至是目標給他雙倍的錢,讓他去幹掉原來的雇主,他都肯做。
他的身手,更是到了可怕的程度,身強力壯的五個西方男子都不能靠近他身邊。
然而他平時所展現出來的一麵,卻隻不過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紳士而已。
尤其是那張臉,就是他最好的偽裝,迷死女人不償命,甚至還能掰彎男人。
隻要他願意。
並且這人在**,也真的是男女通吃。
直到後來在某一次狙殺任務中,他失敗了,被職業殺手追殺,遇到現在的boss。
不甘心屈居人下的費德羅,答應boss幫他做一件事,以此為交換條件,boss幫他解決掉他的麻煩。
這件事,就是他今天要做的這件事。
拿到這份絕密的密碼。
袁教授知道外麵有人來了,不然這群人用不著這麽緊張。
他更加下定決心,今天就算是把這條命交代在這裏,也堅決不能泄露秘密。
費德羅組裝好了狙擊槍,對準袁教授,調試了一下角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