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那死鬼的哥哥來了!”
“閉嘴!”皇甫權忍不住衝上去就是一拳頭,那家夥頓時吐出一口血,夾雜著一顆牙齒。
黎一寧站在原地沒動,她不想阻止皇甫權打人,這個人該死。
他開槍打死了那個撞開費德羅屍體的人質。他在大廳裏端著步槍來回掃射,人質死傷數量相當大。
他應該受到懲罰。
皇甫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聽說你想見我?”
嗯?他想要見皇甫權?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你弟弟的死……說是意外,其實也是必然。”
“你什麽意思!”
皇甫權驟然瞳孔收縮,抓住他脖子的手也收緊了。
黎一寧也是吃了一驚,難道……皇甫琰是毒蛇的人想要害死他麽?
可那又是為什麽,那個時候,皇甫權還沒有參軍,也沒有和毒蛇有仇,毒蛇為什麽要對皇甫琰下手?
罪犯被他捏的喘不過氣來,黎一寧上前拉住他:“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是你冷靜一下,權少,聽他怎麽說!”
皇甫權被黎一寧晃了半天才冷靜下來,驟然鬆手。
罪犯差點被他掐死。
他咳嗽著說:“我就是那次肇事之後才加入的毒蛇,不然你以為我會乖乖的等著被你找到,然後被你搞死?”
“說重點!”皇甫權被黎一寧死死的拉著,隻能衝著他大吼。
“重點就是,那天他明明能夠躲過我的車子的,但是你那個傻瓜弟弟並沒有這麽做。”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欣賞皇甫權臉上那種震怒又懊悔,又無奈的神情。
也是,皇甫權這種什麽都優秀的天之驕子,他能夠露出絕望的神色,他的對手,怎麽會不欣賞。
皇甫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黎一寧在他身後,拚命將他拖住,連人帶胳膊一起抱的死緊,免得他一個不小心失控了,衝過去把人打死。
那就玩完了,皇甫權的前途就毀了。
他就隻有這件事情會失控,黎一寧很清楚的知道,顯然罪犯也知道。
罪犯猙獰的笑著,繼續說下去:“看來你非常想要知道他為什麽躲不過去是吧?我偏不想告訴你了,除非……”
“除非怎樣?”皇甫權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
黎一寧之所以能拉住他,是因為他願意讓黎一寧控製住自己。
“你……”罪犯挑眉,豎起一根手指,他抬不起手來,隻能豎起手指,“放過,毒蛇,所有人!從此不再和毒蛇作對。”
“不可能!”皇甫權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絕。
讓他放棄對毒蛇的追捕,就和讓他放棄生命一樣。
那是他參軍到現在一直以來都沒有實現的目標,皇甫權這樣的人,怎麽會容許自己的人生中存在這樣的汙點。
罪犯猙獰的笑著,嘴巴上的血跡已經幹了,被他一笑,裂開一塊一塊的,非常恐怖。
“我就知道你不會,話說回來,皇甫權,你弟弟還真是個情種啊!哦,我看出來了,你身後這妞兒,就是當年害的你弟弟被我撞死的那個妞兒吧?怎麽,也成了軍人了?”
他口氣非常輕佻,一口一個妞兒妞兒的,黎一寧聽著非常不爽。
“你閉嘴!”黎一寧吼道,看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皇甫權喘著粗氣,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樣,拚命克製自己的怒氣。
恨不得撲
上去吃了他一樣。
罪犯扯開一側嘴角,斜斜的咬著牙,那樣子特別招人恨。
“皇甫權,當初你弟弟,在馬路上完全有機會躲開,但是這妞兒在前麵跑的飛快,頭也不回,你那個情種弟弟一遍遍的叫,她就是不理會,我老遠看到他,狂按喇叭,他都不理。路上那麽多車,就算我不撞他,還會有別人撞他,怎麽,很奇怪嗎?”
黎一寧徹底呆住。
罪犯繼續說:“要不是因為這個妞兒頭也不回,或許那個情種還不會死。”
他一邊說一邊奸笑,看了讓人想要打死他。
這個內幕,皇甫權始終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皇甫琰死前是去追黎一寧了,結果就出了車禍。
去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內幕。
“啊……”他忽然之間就像是瘋了一樣衝過去,對著罪犯的肚子就是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打,下手絲毫不留情。
罪犯被他揍的口吐鮮血,整個人都軟了。
黎一寧怕他真的打死人,衝上去硬是挨了幾拳頭將他扯開。
“夠了!你不要再打了,打死他,你自己就會好過嗎?”
“你給我滾!滾!滾開啊你!”皇甫權硬生生的將黎一寧甩到一邊。
黎一寧猝不及防,被甩的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皇甫權。
皇甫權瘋了一樣,失去理智,眼睛都是紅的:“你這個賤人,不愛他也沒關係,你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他,讓他死心,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說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皇甫權歇斯底裏的吼叫聲響徹整個關押室。
餘音回**,聽上去就像是魔鬼的吼叫一樣令人膽寒。
黎一寧坐在地上,彷徨的看著皇甫權在那裏發瘋。
這個罪犯,故意這樣說嗎?
就在她以為,她和皇甫權之間,終於可以出現一絲轉機的時候,這件陳年往事又一次被翻出來。
她和皇甫權之間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和諧,再次被抹殺的一幹二淨,**然無存。
皇甫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兄弟如手足,皇甫琰的死,他始終不能釋懷,始終不能原諒黎一寧。
即便是真正導致皇甫琰失去生命的人在這裏,他還是一門心思的將錯誤全都推在黎一寧的頭上。
黎一寧無所謂的閉上眼睛:“算了,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要殺要剮隨便你好了。”
當年的內幕,她一點都不想說出來。
既然大家都痛苦,不如讓她一個人來抗好了,至少,痛苦的就隻有她一個。
罪犯畢竟是毒蛇的人,他肯定知道,毒蛇和皇甫權之間的恩恩怨怨。
他這樣說,讓皇甫權失去理智,大概也隻是想給自己爭取一點生機。
黎一寧找不到任何責怪罪犯的理由。
皇甫權看著黎一寧冷靜的臉色,越發憤怒,一腳踢過去,黎一寧被踢的滾了一圈。
“你憑什麽這麽鎮定?是不是覺得,甩掉了他很輕鬆?黎一寧,我當年早就應該看清楚,你骨子裏到底賤到什麽程度!”
黎一寧捂著肚子,被他踢到的地方疼的像是被寧成一團的井繩,一抽一抽的難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了。
“你誤會……了,我沒有……沒……那樣……想……”
她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皇甫權並不想相信。
他那麽愛她,愛到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
可黎一寧卻甩下他選擇了皇甫琰。
好,他退出,可後來呢!
皇甫權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撲上去跪在地上,將黎一寧壓在身下,掐住她的脖子:“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
黎一寧說不出話,隻能用力抓住皇甫權的手,不讓他太過用力,免得一不小心真的把自己給弄死了。
眼前一張變形的臉,皇甫權眸子裏被仇恨所占據。
不甘,懊惱,仇怨,無數消極的情緒充斥了他的眼眸,皇甫權雙眼血紅血紅的,情緒非常暴躁。
“現在你滿意了是嗎?落到今天這樣的局麵,你高興了是嗎?黎一寧,沒想到你內心這樣陰暗,毒若蛇蠍!”
他說的咬牙切齒的。
黎一寧被他踢了一腳,又被他遏製了呼吸,眼前已經冒出金星,腦門上青筋暴露,眼看就要窒息了。
門被砰的撞開,刑警隊長衝過來將皇甫權拉開。
“權少!你冷靜一點,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他聽到裏麵的動靜有些不對勁,怕皇甫權一時間失手了,打死這個罪犯,他到時候可就不好交代,所以才會衝進來。
卻沒有想到,皇甫權沒有對罪犯做什麽,反而將黎一寧按在地上往死裏折騰。
這是什麽情況!
皇甫權被拉開,空氣一瞬間湧進肺部,黎一寧被忽如其來的新鮮空氣給衝的不輕,不停的咳嗽,臉紅脖子粗的難受死了。
“黎軍醫,你沒事吧?”
黎一寧搖搖頭,還是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的咳嗽著。
刑警隊長多嘴:“權少,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要動手到這份上?”
皇甫權喘著粗氣,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一雙眸子落在刑警隊長身上,口氣冷的凍死人:“和你有關係嗎?”
黎一寧蜷縮著身體坐在窗前,看著外麵來來往往,排成整齊的列隊走動的士兵們。
她心裏一陣比一陣的難受。
想著這幾年來的遭遇,從妹妹被威脅,到皇甫琰死亡,到黎家破產,到現在。
所有的錯誤,似乎都是她一個人的一樣。
皇甫權站在不遠處,背著手,看著她。
眼神裏透出愛恨交織的光芒。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麽?”他冷冷的開口。
剛剛在刑警隊,他幾乎掐死她。
這女人現在回來了,一言不發。
就這麽坐著,甚至都不想表示一下。
“我?”黎一寧茫然的抬頭:“我能說什麽,你一直都認為是我錯了,那我認錯好了。”
“認錯。你認錯有用嗎?你認錯,他就能複活嗎?”
“皇甫權,你講不講理?你想要報複我,你也已經報複了,我認錯,你覺得沒用,我不認錯,你就會接受我的態度嗎?”
她這樣鏗鏘的和他對著幹,皇甫權反而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生氣,還是消氣。
他消不了氣。
黎一寧站起身來:“我知道我在這裏你看著心煩,不如我離開,搬回去女兵宿舍,你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
皇甫權冷眼看著她收拾東西,“站住,我允許你走了嗎?”
“那你想怎麽樣?”
皇甫權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怎麽樣。
“你既然這麽喜歡跑,”皇甫權指著操練場,“那你現在跑給我看,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歡跑路!”
黎一寧茫然的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