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他不是針對我們,他是針對你。”
皇甫權透過窗口,看著遠遠離去的幾輛車,這群人明顯是有備而來,隻是沒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行事風格很大膽,直接打電話把軍隊開過來,隻好提前溜之大吉。
誰給他的膽子?
黎一寧歎了口氣:“吃頓飯都一波三折的,什麽仇什麽怨啊這是?”
餐廳裏其他人都在好奇的往這邊看,紛紛都在指指點點,皇甫權掃了他們一眼,大家立刻低下頭去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可眼睛裏明顯在關注這件事情。
出了這樣的事兒,黎一寧也沒有心情繼續吃東西了,皇甫權結了賬,護著她離開。
兩人依舊能感受到身後傳來大家不善的目光。
黎一寧很擔憂的問道:“那個袁征,會不會把你打他的事兒發布出去?”
皇甫權毫不在意:“隨便。”
“可這樣你的名聲就毀了啊!”
“如果他敢這樣做,那將是他生命中最後一篇報道。”皇甫權聲線平平,不帶感情,冷漠的像是朗讀機器一樣,偏偏他說的話,總能讓人不寒而栗。
餐廳一個角落裏,始終未曾抬起頭來過的一個人,在兩人離開之後,從卡位裏抬起頭來,一雙陰毒的眼睛冷冷的瞄著兩人的背影,露出恐怖的笑容。
他的側臉上,一片猙獰的疤痕。
阿琰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們欠我的,終有一天,要緣分不動的還回來。”
黎一寧坐在車上打了個噴嚏,背後涼颼颼的,皇甫權眼中掠過關切的神情:“著涼了?”
黎一寧摸著鼻子:“不應該,有人罵我。”
“別胡說。”皇甫權不信邪,堅信黎一寧隻是著涼了,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蓋在身上。
衣服上還留著他的體溫,黎一寧摸上去暖暖的,大衣的奢華毛領簇擁在她臉頰旁邊,毛茸茸的很舒服。
她對著皇甫權笑了笑:“你真好。”
皇甫權被她這燦爛的笑容弄的猝不及防,唇角微微一勾,發動車子,專心開車。
回到家,這次皇甫權堅決不允許黎一寧再出門,她莫名其妙的發瘋了一次,已經讓他非常擔心。
那個有貓膩的電話,他還沒有查到頭緒,在確保黎一寧可以安全之前,他是不會讓黎一寧再次置身於危險之中的。
他的私人住宅,安防措施非常好,一旦用上了指紋鎖,黎一寧是沒法自己離開的,同樣,外麵的人也沒法闖進來,除非坦克炸彈一起上陣。
否則這幢別墅就是固若金湯。
黎一寧頭大:“你一定要將我鎖在家裏嗎?”
皇甫權嚴肅的看著她:“除了我的電話,誰也不準接,除了我本人,誰也不準見,懂了?”
“你這是在軟禁我。”
“隨便你怎麽想,除非你願意變成姚小四那樣。”
提到姚小四,黎一寧就不敢說話了。
太可怕了。
她可不想像一條狗一樣的活著。
皇甫權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忙完事情很快就會回來,你哪也不許去。一切事情,交給我來擺平。”
黎一
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她無奈極了:“好吧,我聽你的,不過,萬一我自己在家裏忽然瘋了怎麽辦?”
“閉嘴,沒有的事兒!”
皇甫權怒道,盡管他這樣說,可他還是找了一個手環給黎一寧戴上。
“這是什麽?”
“本來是用來定位的,不過你用不到定位功能,這個東西可以監測你的生命體征,一旦你有問題,我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一個腕表。
液晶顯示屏顯示出來的不是時間,而是一疊數據。宛若一個小型監護儀。
黎一寧挑眉:“我現在真是像個廢物一樣。”
“你要是瘋了,才真的是個廢物,我皇甫權怎麽能忍受自己有一個瘋子老婆。”
他再次吻了黎一寧的額頭,然後出門。
黎一寧百無聊賴的呆在家裏,找了醫書出來翻,很久沒看了,她怕自己的技術退化。
身邊沒有了黎一寧礙事,皇甫權做起事來就容易放得開手腳。
張明如果不是不小心碰到了電線,他是不會死的。
他喜歡打LOL,而姚小四是個馴養員,天天和狗打交道,皇甫權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兩個人,是被人催眠了。
催眠之後的兩個人,一個堅信自己是蓋倫,另一個堅信自己是一條忠誠的軍犬。
至於出發催眠的條件,皇甫權想,極有可能就是黎一寧。
張明出事的時間,就在何教授辭職之後沒幾天,時間剛好能對上。
而何教授是心理學鬼才,皇甫權研究過他的論文,其中提到過催眠治療術,再加上兩人出事前出門采購的視頻中,都出現了喬裝打扮的何教授。
皇甫權更加能夠確定,這兩個家夥,就是被人催眠了,催眠者,就是何教授。
至於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皇甫權始終找不到一絲頭緒。
技術部的小李熬了幾個通宵,人臉識別係統長期運作,鎖定何教授的臉,一旦他出現,馬上就會發現他。
皇甫權剛回到辦公室不久,小李就匯報說,找到何教授了。
“他在哪?”皇甫權匆忙趕到技術部,小李已經保存了何教授出現的視頻,倒放給皇甫權看。
何教授高高瘦瘦,他正在一家餐廳用餐,而那家餐廳,剛好就是黎一寧被記者袁征圍堵的那家。
皇甫權臉色立刻就陰冷下來。
有貓膩。
他不隻是找到了何教授,還有意外收獲,何教授去餐廳是去見一個人,阿琰。
皇甫權咬牙切齒,他竟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何教授和阿琰認識。
這也就可以解釋,何教授為什麽要催眠那兩個人,偏偏那兩個人在黎一寧單獨處於同一個場合的時候發作。
他是受了阿琰的指使,故意想要陷黎一寧於不利的境地。
小李是個做事很靠譜的人,他早就已經順到追蹤了兩人離開之後的所有監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失去蹤跡。
阿琰帶著何教授在一家酒店下榻,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皇甫權拍拍小李的肩膀:
“好樣的!”
他帶著駱戰,驅車直奔那家酒店,一路上都開得飛快,接近限速的極限,甚至還差點闖紅燈。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阿琰,皇甫權的心情極為複雜。
駱戰很擔心他的安全:“老大,你不用這麽著急開的,小李監視著呢,有問題馬上就會知道。”
“閉嘴。”皇甫權冷冷的吐出一句。
被呲了一句的駱戰乖乖閉嘴了,皇甫權開得這麽快,一路上各種驚險狀況,花樣百出,駱戰實在是憋不住。
“老大,小嫂子和琰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他這麽針對小嫂子,你說一個是你妻子,一個是你兄弟,你幫誰都……不大好吧?”
看他這架勢,怒氣衝天的走在去找兄弟算賬的路上,明顯的是想要幫自家老婆了。
沒想到皇甫權卻怒吼一聲:“一個男人連自己女人都不能保護,叫什麽男人!”
他反應這麽大,駱戰覺得有點懵逼了。
他弟弟這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全天下都知道權少注重兄弟感情,他竟然會為了女人不顧兄弟情義了。
皇甫權眼中深沉烏黑,有濃烈化不開的怒氣。
到了酒店,他跳下車,鎖都懶得鎖,甩上車門就進了酒店。
前台戰戰兢兢的告訴他,不可以隨便泄露客戶信息,皇甫權直接一拳頭翹在櫃台上:“用一個客戶信息,換你們酒店平安,自己看著辦!”
他氣勢逼人,無形的威壓猶如泰山壓頂,駱戰在他身後不停打手勢,讓兩個前台乖乖聽話。
前台無奈,嚇得渾身冒汗,將阿琰的房間號給他。
皇甫權冷哼一聲,帶著房卡直接上去找人。
或許是近鄉情怯的作用,電梯停在阿琰房間所在的樓層,皇甫權出了電梯忽然停住了腳步。
駱戰一頭撞在他後背上:“老大,怎麽不走了?”
皇甫權看了一眼手中的房卡,咬牙切齒。
如果阿琰真的是毒蛇,他該如何自處?
駱戰像是看出他的疑慮:“老大,先聽聽阿琰怎麽說,反正都要見麵了,這些事情,早晚都要麵對的麽!”
他是皇甫權最得力的心腹,皇甫權心裏有什麽想法也都不會瞞著他,長此以往,駱戰簡直就像是他的知己一樣的存在。
聽了駱戰的話,皇甫權深吸一口氣,他說的沒錯,早晚都要麵對的,他什麽時候膽怯過。
想到這裏,皇甫權甩開大長腿,大步流星的走過去,一點思考的餘地都不留給自己,直接刷卡,打開房門。
他是個現實主義者,沒想過再次見到阿琰會是怎麽樣一種場景,進入房間的時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背著手,看著窗外。
正午陽光灑進來,在阿琰的周身鍍上了一層金邊,皇甫權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一個剪影。
像是聽到背後的聲音,阿琰動了動,卻並沒有轉過身來,隻是淡淡的說:“哥,你來了。”
駱戰默默的退了出去,並且帶上房門,安靜的守在門外。
皇甫權抬起腿,一步一步走過去,腳步聲很沉重,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兩個人的心頭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