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權整個人像是癡傻了一樣,自從一覺醒來,一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著黎一寧的臉,一動不動,眼睛也不肯眨一下,像是要確認黎一寧確實沒有任何變化一樣。
他這幅樣子,那個硬漢形象變得如此潦倒,讓人心疼的要命。
若是以往,他定然會對蕭沐辰各種對著幹,可現在,就連蕭沐辰出現,他都提不起精神和蕭沐辰懟上。
聶楚楚和蕭沐辰對望一眼,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個辦法將皇甫權從黎一寧身邊拉開。
這才過了兩天一夜的時間,皇甫權整個人都已經憔悴的沒法看了,本來精壯的身形,似乎佝僂下去,眼眶也已經凹陷下去許多,一雙眼睛即便是睡了一覺,也是布滿血紅絲,臉色蒼白的可怕。
他古銅色的皮膚都不能掩飾住他蒼白的臉色。
蕭沐辰拉著聶楚楚的袖子,讓她去外麵說話。
聶楚楚跟著蕭沐辰來到走廊上:“你想說什麽?”
蕭沐辰想了想:“我想,我大概有個辦法,讓權少脫離這種狀態,他大概是魔怔了,越是像他這樣強悍的人類,越是難以忍受挫折的存在,黎一寧昏迷這麽大的挫折,對他來說,估計更加的難以忍受吧!”
本來就已經失憶了,現在可好,黎一寧又變成這個樣子,皇甫權的內心此時一定已經心如死水,如果不及時將他從這種狀態當中解救出來,後果就會相當嚴重。
說不定皇甫權就會因此而死去。
聶楚楚蹙眉問道:“你有什麽辦法能夠讓權少脫離這種狀態?你要知道,他這個樣子可是心魔,而且,你又不是心理醫生,我就不相信你有本事能夠讓他聽你的話。”
蕭沐辰搖頭:“不用,我不需要他聽我的話,他這種人,從來都不是一個肯乖乖聽話的人,所以,我想要采取強製措施。”
聶楚楚嚇了一跳:“你怎麽強製?你又打不過他。”
“所以我才要跟你商量,你和黎一寧很好,所以,你知道有什麽方法,簡單粗暴,能夠讓皇甫權快速陷入昏迷當中嗎?”
聶楚楚還是不理解蕭沐辰的意思:“你都沒法靠近他身邊,你打算怎麽讓他昏迷?”
“所以我才問你,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他被藥物昏迷。”
“他昏迷之後呢?你又想怎麽辦?”總不能將皇甫權關起來,不讓他看到黎一寧吧?
蕭沐辰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他現在不吃不喝,人再這樣下去,就脫水了,所以必須先給他注射營養液,起碼讓他的身體保持正常運作。”
被他提醒,聶楚楚才想起來,皇甫權的嘴唇確實幹裂的厲害,都已經爆皮了。
她居然忘了皇甫權很久沒喝過水這一茬。
“那……好像有一種強烈的噴霧,可以讓人瞬間昏迷,不過那是處方藥,我需要去找大夫問問。”
蕭沐辰點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半晌,兩人回到病房,皇甫權果然依舊保持原狀,和黎一寧一樣一動不動,這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想要陪伴黎一寧一起昏迷,隻不過一個睜著眼,一個閉著
眼。
兩人靠近黎一寧的床邊,什麽都不說,隻是看著黎一寧,試探皇甫權的反應。
皇甫權果然沒有反應,聶楚楚嚐試著走近皇甫權身邊,假裝給倒水,收拾衛生,皇甫權還是沒反應,他根本就不介意有人靠近他身邊這種事兒。
蕭沐辰見他不做出任何反應,和聶楚楚對了下眼神,自己走近皇甫權身後,聶楚楚慢慢的將自己的手伸進了衣兜裏。
驟然,她掏出一瓶噴霧,對著皇甫權猛的一噴,皇甫權眉心一擰,下意識的抬起手來,卻不想,自己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抱得很緊,動彈不得。
他都已經很久沒吃飯,沒喝水,體力跟不上,蕭沐辰雖然也是剛從飛機上下來,但是好歹,他在飛機上吃過東西了,體力這方麵比皇甫權的優勢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他想要死命控製住皇甫權的動作,還是可以成功的。
聶楚楚對著皇甫權拚命噴了好幾下,又抽出一條沾染了藥液的手帕,狠狠地捂住了皇甫權的口鼻。
皇甫權的眼神裏出現了憤怒的神色,劇烈掙紮起來。
果然強悍的人就是強悍,這種噴霧,若是換了一般人,隻需要三秒鍾就可以導致昏迷,皇甫權卻已經支撐了十幾秒還是沒有昏迷過去。
他的體質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較的。
就在蕭沐辰幾乎控製不住他的時候,皇甫權的動作也是不受控製的減弱了,力道也沒有那麽凶猛了。
他眼睛裏浮起一絲倦意,看得出來他是在拚命控製自己,不要讓自己昏過去,卻終究抵抗不住藥物的作用。
就在閉上眼睛之前,皇甫權看著聶楚楚的眼神,凶狠的仿佛要吃掉她一樣。
聶楚楚渾身發寒,皇甫權這個人,本來就是可怕的要命,他即便是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也一樣可以用眼神殺死你。
好容易,皇甫權安靜下來。
蕭沐辰將他放在地上平躺著,自己活動著手臂鬆了口氣,皇甫權的強大的力道,用力掙紮的時候,幾乎將他的手腕給掙脫臼,要不是他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蕭沐辰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控製住皇甫權。
“行了,”蕭沐辰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說著,“找人過來,將他抬走,順便用手銬腳銬,將他鎖在**,絕對不允許他有任何自由。”
一旦他自由了,馬上就恢複這種狀態,兩眼就隻剩下一個黎一寧,別的什麽都沒有,不吃不喝,也不睡覺。
幾個醫生合力將皇甫權抬走,抬到了隔壁病房。
蕭沐辰也不敢讓皇甫權和黎一寧隔太遠,兩個相愛之深的人,互相之間是會有感應的,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萬一黎一寧現在還能夠感應到他,正在拚命的想要醒過來,忽然之間要成功了,卻感應不到皇甫權了,她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皇甫權被放在了隔壁的**,手腳都被用很粗的布條纏繞在床邊的鐵護欄上,蕭沐辰知道皇甫權的厲害,所以下手比較狠,除了打點滴的手有些鬆之外,其他的手腳綁的都特別緊,纏繞了好幾圈,
就算是皇甫權再有力氣,也絕對掙脫不開這樣的捆綁。
他本來是想要用手銬,卻又擔心皇甫權掙紮的時候,磨壞皮膚,人在瘋狂的時候,真的會做出這種不管不顧的事兒。
大夫個皇甫權注射了營養液,維持營養。
他靜靜的躺著,眉心還緊鎖著,即便是昏迷中也是非常的不安穩。
蕭沐辰拍了拍聶楚楚的肩膀:“沒事了,你去守著黎一寧,我在這裏守著他。”
聶楚楚點點頭,轉身離開病房,回去黎一寧那邊,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有聲音,她奇怪,這種時候,誰會來這裏,能來這裏的人,幾乎全都淪陷在醫院,裏麵的是誰?
難道想要陷害黎一寧?
她緊張的靠近門邊,悄悄探出頭去看了一眼。
裏麵的人是程玉燕和黎承誌。
聶楚楚放下心來,她倒是忘了,黎一寧的父母還健在呢,出了這種事,她的父母怎麽可能不來……居然沒有人通知黎一寧的父母,也是夠了。
她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動靜,畢竟一家人團聚,她不好進去打擾人家。
程玉燕的聲音聽上去一點都不覺得惋惜:“她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留著幹什麽?”
“好歹也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麽能夠說出這種話來?”黎承誌坐在輪椅上,他的病情,這些年來越發嚴重,已經到了走路都喘息的厲害的地步,所以他幾乎能不走路就不走路。
每天坐在電動輪椅上來來回回。
這樣時間久了,他反而真的有些下半身肌肉萎縮的趨勢。
活動相當不靈活。
程玉燕冷笑看著**躺著的黎一寧,她臉上還帶著氧氣麵罩,蒼白的臉色沒有半點血色,一動不動的躺著,像是死了一樣,如果不是監護儀上的數字還在變化的話。
“你不要忘了,我們黎家的公司,現在可是掛在她的兩個孩子名下,我們兩個人,是孩子的姥姥姥爺,如果我們想要養孩子,沒有人會阻止我們,而我們一旦得到了孩子……”剩下的話,程玉燕就沒有說出來。
但是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黎承誌有些說不出話來。
公司……從新拿回黎家公司的控製權,也是他一直以來想要做的,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但是他要做出一個選擇,要麽要女兒,要麽要公司,總之沒有第三條路。
黎一寧一旦醒過來了,公司就不可能繼續回到他們手中。
想到這裏,黎承誌臉上也露出凶狠的神色,可是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不如程玉燕那樣狠心。
“她……可是她終究是我們親生的,這樣做……”
程玉燕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千年寒冰一樣,宛如倩女幽魂裏麵的那個姥姥,陰森森的:“我說,我跟你,到底誰才是女人?你這才叫婦人之仁你知道嗎?我是她媽,我生了她,我都不覺得可惜,你一個男人可惜什麽?一條沒用了的命,和咱麽黎家公司的管理權,你想要哪個?自己看著辦好了!”
聽到這裏,聶楚楚實在是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