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回事,沈易南也不得而知,他一直不相信薑以安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直是個謎。
一直想要左煜城把監控給交出來,可是他一直不肯,他一直覺得那一晚,他和薑以安身邊都有人。
他是沐易秋,那麽薑以安到底是誰……
夜半。
他去了醫院,整層樓都是靜悄悄。進了病房,薑以安正在熟睡,生產完沒多久,所以氣色並沒有多好。
孩子在特用的小**睡,伺候月子的阿姨,在沙發上,都睡得香甜。
他到小床邊,蹲下。孩子已經六天,皮膚已經不是剛生出來的褶皺,柔嫩又脆弱,裏麵的毛細血管看得清清楚楚,很長的睫毛。
他記得昨天在病房裏,薑海說了一句,這孩子長得很想他,尤其額頭以上的部位。
細看的確是有點像的,隻是孩子還小,其他地方就不知道像誰。
他蹲著一直盯著他看,這真的是他的孩子,伸手在孩子的鼻頭輕輕的點了一下,唇邊不由自主的就溢出了笑容來。
孩子還睡得沉,那一頭薑以安卻已經醒來,看到沈易南那個溫柔的臉色,心裏彤的一下猛的就狂跳了幾分。
忙別開頭,正好沈易南發現了她醒來,站起來,走向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也不曾開口說話。
薑以安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原故,總覺得沈易南這眼神很犀利,帶著一股質問的意思。
半分鍾後,她終於忍不了,抬眸看他,“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你願意出去就出去,不願意出去你就休息,孩子你愛抱不抱,我不會說你不盡父愛。”最後是走開,不要輕易的接近她,否則以沈易南的才智,怕是早晚有一天要穿幫。
這個孩子說來也怪,眉色間還真的有幾分像他,真是巧。
沈易南不僅沒有走,彎下腰來坐在床邊,伸手撫了撫薑以安頰邊的碎發,攏到耳後,指腹磨擦著她的臉龐,“我當然是留下來陪你,替我生了一個這麽可愛的兒子,我若是不照顧你們母子倆,我豈不是禽.獸不如。”
薑以安沒來由得覺得心裏毛毛的,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行動受限,可是手總是會動的,從被容裏伸出來把沈易南的手給推了下去。
“幹嘛這麽假心假意的,我們之間又沒有一點感情。在長輩麵前做做樣子就夠了,私下裏,不用了吧?”
沈易南忽地一笑,那笑容總讓人覺得別指他意。
薑以安因為他的笑聲,心髒都縮了起來。
“你好像特別不願意讓我接近你。莫非你是在為離婚做準備?以前我不會同意離婚,現在孩子都有了,你說我會同意麽?”
薑心安皺眉。
“乖,好好休息,我在這裏陪著你們母子倆,明天辦理出院手續。”
拍了拍薑以安的手臂便去了另外一個獨人沙發,伸手就能夠著孩子的搖籃床。薑以安現在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做了賊,心裏怕,怕被看出來,怕被揭穿,怕敗露。
她閉著眼晴胡思亂想,半個小時後,沈易南沉沉睡去,薑以安的心裏稍稍的舒服了些,才睡。
……
沐芷安是被
什麽東西絆醒的,眼晴一睜開就看到沐易秋已經掙紮著下床。她連忙跑到床的另一頭,把大姐扶著。她的臉色還很難看,蒼白如紙。
“姐姐,你不能下床,不能走動,你……”
“你也騙我!”沐易秋揪著她的胳膊,腰都抬不起來,眼晴猩紅!
“姐……”
“孩子早就沒有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她們騙我,你是我的親妹妹你也騙我!”沐易秋撕聲吼到。
沐芷安的心又揪了起來,“你躺著,姐姐,然後我再好好的告訴你好麽?”
“孩子在哪裏,縱是死了也有一個地方,他在哪兒,你告訴我!”
“姐姐……”
左煜城這時候也醒來,沒有休息好眼晴裏也滿是血絲。把沐芷安從沐易秋的手裏解救出來,聲音沉穩:“已成定局,無法再扭轉乾坤。你躺著好好休息,我去調查。若是醫院的職責,我讓他們給你一個說法。若是這孩子和你無緣,那你就得聽天由命。”
他說話自是要比沐芷安多了分量,沐易秋緊繃著身體看著左煜城,瞬也不瞬。她悲痛的心裏,好像因為他這句話而有了一絲期許。
左煜城給沐芷安使了一個眼色,沐芷安立刻懂的,把沐易秋扶到**坐下。
“你們兩個就呆在這裏,照顧好你姐姐。”
“好。”沐芷安連連點頭。
左煜城出門,隨手扒了扒亂發。斜對麵沈易南恰好也出來,兩兄弟倆打了一個照麵,彼此對看一眼,又各自邁腿,齊到電梯。
左煜城摁了一樓,兩個人並排而站,都看著緊閉的電梯門。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好大一會兒後,左煜城問:“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麽?”
“確實。”沈易南回,“監控何不給我,你留著無非是想和沈家決裂之時,這個東西對於沈家對於薑家都是一個威脅。我想依你的手段,有沒有這個監控也是一樣。”
“嗬。”左煜城冷笑,“我把它放在我這裏,自然有我的用處。隻不過我不想我老婆為了這事兒整日以淚洗麵。”左煜城微頓,又道:“死去的孩子在哪裏?”
“做什麽,你要去看。”
“當然,若這個孩子是你的兒子,和我起碼也有血緣關係,我當然要去看看。”
沈易南擰了眉,他不喜歡左煜城插手他的事情,可是感覺他又是一個關鍵人物,去看看也罷。
兩人從來都沒有坐在一個車裏,並且也沒有針鋒相對。雖說沒有說話,可也沒有冰碴子夾在兩人中間,車一直開到了殯儀館,還在冰棺裏,有獨立小房間,有專人把守。
這個時間殯儀館是沒有開門的,沈易南早就打了招呼。
兩人進去,一股冷風吹來。孩子穿戴整齊,躺在裏麵像是睡著。和剛剛出生時沒有什麽區別。左煜城盯著他,幾分鍾後,他讓工作人員把蓋子打開。
“做什麽?莫非你還想抱抱他不成?”沈易南問。
左煜城沒有回,等打開以後,他扒了扒孩子耳後的邊緣,從帽子裏麵鑽出幾縷卷發,他把帽子掀,頭發不算多,但是天然卷。手伸回來時,指上纏.繞了一根細軟的毛發,戴
上帽子,又讓工作人員把蓋子給蓋住。
原本沈易南不會起疑,可是左煜城的這個動作讓他起了疑心。他自生出來就沒有卷發,沐易秋,他不知道。因為有的孩子出生卷發,但是後來會變直。
這個孩子,到底……
他瞄了眼左煜城,左煜城已經抽了紙巾,擦試著手,又把紙巾放回到了口袋裏。
……
車內。
沈易南拐著方向盤出去,同時道:“你懷疑孩子……”
他頓了一下沒有說,左煜城便道:“先回醫院。”
沈易南便沒有再問,隻是道:“把你紙巾裏包的東西給我,我來查。”
“可以。查好後,把這個孩子的血液報告給我一份。”
“你要做什麽?”
“我得拿去安慰我老婆,不能讓她老是傷心難過。”說這話的時候,他特意瞄著沈易南。沈易南在開車,沒有看他,但是也能感覺到他在看他。
“提防我做什麽,我對小安隻有婉惜,婉惜跟了你。沒有什麽其它歪心思,已經自顧不暇。”
左煜城回頭,雙手抱胸,沉默。
這樣最好。
……
沐芷安也不知道該怎麽沐易秋,這種事情光是用嘴說,用嘴安慰,也無劑於事。孩子夭折是事實。
沐易秋躺在**一句話都不說,任憑沐芷安怎麽說,她也不開口。
最後她也無可奈何,隻有握著姐姐的手,陪著她。
就這樣一個小時後,左煜城回來。沐易秋一下子從**坐起來,牽動了肚子上的傷口,臉色頓時轉成了青!沐芷安立即扶著,給後背墊上幾個枕頭,把床搖起來。
“不用如此焦急,沒有那麽快,大概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查清。你得好好養傷,否則到時候依然站不起來,你怎麽麵對屆時發生的事情。
“什麽意思,左煜城,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事情已然這樣,節哀。”左煜城又道。
正在這時沈易南也進來,看到他,沐易秋就激動起來。
“姐姐。”沐芷安擔心。
沐易秋直直的盯著沈易南,心底情緒翻滾!
左煜城自覺的拉著沐芷安出去,沐芷安不願意,“他來幹什麽,我不想讓他打擾姐姐。”
“乖,我想和你待一會兒,聽話。”左煜城攬著她的腰,半拖半拉的給拉了出去,拖到了茶水間。沐芷安哼哼著,“你在幹嘛,讓他和我姐姐單獨待在一起什麽意思,他已婚,你安的什麽心思,莫非想讓他和姐姐……”
“噓。”
“哼。”
左煜城抱著她,親.吻著她冰涼又軟嫩的小臉蛋,“壞蛋,不許親我。你和他不愧是親兄弟,果然是一條心。”
“那孩子總歸是沈易南的,你姐姐不知道,但是沈易南知道,去問候一下孩子的母親,於情於理,都可以。”
“可是他已婚,他老婆還在這個樓層呢。”
左煜城斜昵著看沐芷安,以一種質問的眼神,“小東西,你不會是……”
“你什麽眼神兒,你又亂想,醋缸。我隻是心疼我姐,我才不管他。”
(本章完)